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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術(shù)

第二十一章 無法

掌術(shù) 衛(wèi)拂衣 2120 2022-04-11 22:55:16

  不過半個時辰,府中仆從就從城中各處將大夫們請過來了,看去約有七八人的樣子。

  最先到來的大夫姓趙,為賀子煜診過脈,也是一臉沉重之色。

  孫老大夫上前問道:“如何?趙大夫可看出些異常?”

  趙大夫搖搖頭,他在醫(yī)術(shù)一道造詣不淺,尤擅解毒??梢哉f,以他對毒物的研究,整個臨川城內(nèi)無人能出其右。

  然而,從賀家小郎君的脈象來看,只是久病體虛之癥,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更讓人辨不透緣何會昏迷不醒。

  “孫老大夫怎么看?”

  “脈象是久病體虛、氣血雙虧之相,可若只是這般,應(yīng)當(dāng)不會導(dǎo)致突然昏迷?!?p>  “確實?!壁w大夫嘆了口氣,“我對毒術(shù)上也有自己的心得體會,只是如今看來,五郎君的昏厥卻和毒物無關(guān)。”

  其他大夫相繼一一為賀子煜把過脈,出來時都是眉頭緊鎖。

  “諸位把脈,可都是辨出氣血雙虧之相?”

  幾位大夫聞言點頭。

  “可是方才也問過家中人,都說賀家小郎君身體一向康健。今日去廟會時,精神勁頭都很好,完全沒有任何久病體虛的癥狀。”

  “更何況,這氣血雙虧都是長期勞損所致,斷沒有一朝而成的道理。這昏厥來得倒是太過蹊蹺?!?p>  “我和孫老大夫方才討論過,應(yīng)當(dāng)可以排除是毒物所致。”

  “這般情況倒是不曾聽聞。”

  幾個大夫不由沉默下來。

  他們合計了許久,才為賀子煜敲定了一副方子。

  宋氏立刻派人去取藥熬藥。

  然而如此折騰到天明,賀子煜還是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

  孫妾侍趴在床邊抹淚,賀相山也是一臉憂色。

  “再去請幾個大夫來看看吧。”

  “郎主,咱們城里有些名氣的大夫,都已經(jīng)都在這里了?!?p>  賀相山不由重重嘆了口氣。

  二房三房的人,也跟著一夜未睡。

  賀子煜雖是回家后才出的事,但白日到底是曾跟著出去,這過程中都發(fā)生了哪些事,也是要一一告訴大夫,以免有什么遺漏之處。

  賀憲成和賀千里他們,都是一臉倦色。

  “二弟三弟,你們幾個先去歇著吧?!辟R相山開口道。

  賀憲成看著他滿眼血絲,開口勸道:“阿兄你也去歇歇。你這身體還未全好,再熬下去怎么得了?!?p>  宋氏聞言也跟著勸道:“是呀,郎主你可不能再倒下。”

  賀相山擺手:“我又怎么歇得下呢?”

  “你們先回去,二弟妹和三弟妹兩個都熬不住了。若是有事,我再喊你們過來?!?p>  賀憲成和賀千里沒有辦法,只好先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賀千里負手望著仆從來往匆忙的院子,不禁嘆了口氣:“這個冬日,當(dāng)真艱難。先是阿兄突然病重,再是令姜出事,好容易兩個人都好起來了,五郎又突然昏迷不醒。哎……”

  馮氏打了個哈欠,道:“是不是長房風(fēng)水有問題呀?若不然,怎么出事的都是他們長房的人?”

  賀千里低聲喝住她:“胡說什么呢!”

  “本來就是。再往前推,從長兄身子變?nèi)?,到長房嫡子墜馬而亡,五郎生病變啞,再到如今,這些事,哪個不是圍繞著他們長房來的?”

  馮氏拿胳膊肘戳戳他,低聲道:“你說,會不會是有人要對大房不利?”

  賀千里眉頭一跳:“別胡說?!?p>  他徹底冷下了臉,訓(xùn)斥馮氏道:“口舌亂家,以后莫要再提及這事!你若再敢多言,休怪我將你送回馮府?!?p>  三郎主向來是個溫和的性子,如今卻這般神色,話語更是冷厲。

  馮氏錯愕不及,只得訥訥應(yīng)是,不敢再多言一句。

  到了晡時,已經(jīng)喂過幾碗藥的賀子煜還是遲遲沒有醒來。

  孫妾侍急得不行,拉著賀相山求道:“郎主,五郎君昏迷得蹊蹺,既然大夫治不了,不若就請云居觀里的道長來看看吧?!?p>  “是呀,多試些法子也是好的。”一旁的宋氏也道。

  賀相山點點頭:“那便派人去請吧?!?p>  云居觀位于在臨川郡外,離城內(nèi)約有二三十里。

  府中人快馬加鞭,才在日落之時將人請到了府中。

  請來的這位道長法號玄微,是云居觀觀主的師弟,術(shù)法精妙,歷來為人所稱道。他的身邊還跟著兩個小道童。

  賀相山和宋氏忙上前見禮:“玄微道長。”

  玄微還禮道:“賀郎主,賀夫人。令府小郎君的情況,貧道方才過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說了。只是還需親眼看看,才能弄清是怎么回事。”

  “道長,請。”宋氏急忙將人帶進屋內(nèi)。

  玄微站在床前,俯身將賀子煜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賀子煜面上暗黃,呼吸細弱,一副久病的模樣。

  他最終念念有詞,伸手將雙指點于賀子煜眉心,而后便是心中一驚。

  三魂六魄竟然不在體內(nèi)?

  他不由眉頭微皺,退后一步,將手中的拂塵遞給一旁的道童,從袖中取出一個三清鈴。

  玄微深吸一口氣,這才閉上眼睛,邁起玄妙的步子來。

  其步行轉(zhuǎn)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正是道家最純正的步罡踏斗。

  他口中念咒,腳下步子不停,隨著他的動作,手中的三清鈴開始急響起來,一旁道童手中的拂塵也跟著無風(fēng)而動。

  緊接著,玄微手上微動,從袖中甩出兩道黃符,向著床鋪上的賀子煜而去。

  誰料到那黃符剛一靠近賀子煜,便無火自燃,化為灰燼落了下來。

  他氣息不由一頓,又接連甩了幾道黃符,皆是如此。

  竟然如此難收?

  玄微收起法器,盤腿席地而坐,又從懷中掏出黃紙,咬破指尖擠出一滴血,在上面繪了一道聚魂符,將其拍在賀子煜額上。

  然后便繼續(xù)施法。

  時間一點點過去,玄微的鬢邊不禁沁出細密的汗珠,兩個道童在旁邊緊緊盯著他,唯恐出了閃失。

  師父出門施法,這次是最艱難的一次。

  忽地,床前猛然卷過一陣狂風(fēng),吹得帳幔、拂塵亂擺,玄微頷下的胡須也在風(fēng)中開始凌亂。

  不過片刻,這陣風(fēng)又突然消失,只剩先前被貼在賀子煜額前的符箓,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盤腿坐在地上的玄微睜開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道童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師父,可成了?”

  玄微擦了擦額角的汗,頹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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