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隨即壯漢的眼里閃爍不停,溫溫軟軟的崔秋蟬抱在手里,他心里已經(jīng)擂起戰(zhàn)鼓,雙手也僵硬地托住崔秋蟬的頭和腿彎處,人站著直直的,手也伸的直直的,這樣直直地抱著崔秋蟬,過了一會(huì)兒,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崔秋蟬前傾去。
眼見壯漢的帷帽已掀開,底下露出一張帶著鐵質(zhì)面具的臉,面具與臉緊緊貼合,根本就看不出他的樣貌,只是他耳邊有著零碎的猙獰的疤痕,皮都沒有幾處是好的,像是受過大苦大難的人,好在那雙眼睛很是明亮清澈,如不受風(fēng)塵浸染般的明珠,他深深凝望著手里的崔秋蟬,眼中又升起復(fù)雜的情愫,哀嘆一句,慢慢地放下帷帽,紗也遮住了崔秋蟬,他又稍稍往崔秋蟬臉上前傾。
“放手!”一聲喝令,從門口急速飛來一人,他的這一聲喝令,讓壯漢掩飾住情愫,快速離開崔秋蟬,但看向來人的目光也凌厲了起來。
蘇子燁如閃電般地進(jìn)來,見到一陌生男子抱著崔秋蟬,怒不可揭的蘇子燁一把奪過壯漢手里的崔秋蟬,反手就朝壯漢的肩膀給去一掌。
強(qiáng)悍的掌風(fēng)到了壯漢的肩膀,壯漢被迫往后退了好幾步,嘴里也吐出了一口鮮血,看來壯漢的確是中了重傷。
蘇子燁把崔秋蟬抱緊,忙檢查崔秋蟬身上是否有傷,先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還好,整體還算平穩(wěn),再檢查了一下身上,身子無恙,蘇子燁這才放心了下來。
后面馬上跟進(jìn)來了不少人,半天不見人影的冬梅也出現(xiàn)在人群中,冬梅見著小姐暈倒在了姑爺?shù)膽牙?,嚇壞了的她立即飛奔到崔秋蟬身邊,叫喊著:“小姐~”
蘇子燁瞟了一眼冬梅,吩咐她:“去找大夫!”
“好。”冬梅立即朝門外跑去。
蘇子燁眼神不善地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此人周身泛著些許霸氣,可又身上帶著重傷,身形都快穩(wěn)不住了,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善,而且他的那眼神讓蘇子燁竟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想到剛剛看到他抱著崔秋蟬的樣子,就讓蘇子燁很不悅,大聲斥問著:“你是誰?”
那壯漢不答話,似是去調(diào)理了一下自己的氣息,運(yùn)了些功,漸漸地眼神也清明了些,才抬眼,仰起下巴反問:“你又是誰?”
“呵~”蘇子燁覺得好笑,好一個(gè)反客為主。
這時(shí)門房出來說道:“稟告姑爺,此人是拿著玉佩來找大小姐的人?!?p> “你叫他什么?”壯漢臉色一變,人就沖上前一把抓住門房的衣襟,指著蘇子燁大聲問道。
被他這么一嚇,門房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姑爺啊!”
壯漢一把放下門房,眼里的戾氣遮也遮不住,又朝眾人問道:“崔秋蟬和他成親了?”
孟二站了出來:“是的,大小姐前兩日與蘇大人已完婚!”
壯漢聽完,“哈哈”大笑不止,接了一個(gè)“好!”字,就推開眾人,往門外走去。
這是哪出戲啊?
眾人一下愕然,可也沒有人去攔住壯漢。
蘇子燁這才發(fā)現(xiàn)崔秋蟬的手里拿著一塊玉佩,蘇子燁拿起一看,這玉佩成色很是不錯(cuò),是上好的頂級(jí)白玉,而那玉佩上面所雕刻的紋路似是不與大文朝的相似,但也能看出制作的精良,怎么看怎么有點(diǎn)像北狄的風(fēng)格,蘇子燁也不太能確定。
眼尖的孟二看到這塊玉佩,大喊:“這不是大師兄的玉佩嗎?”
接著二師兄也附和著:“這就是大師兄的玉佩!”
眾人紛紛應(yīng)著。
那蘇子燁立即明白了,定是剛才那人拿著顧北轍的玉佩來找崔秋蟬,告訴了崔秋蟬一些關(guān)于顧北轍的消息。
至于消息嘛,一定是壞的,不然崔秋蟬也不至于會(huì)暈倒。
蘇子燁臉色一沉,剛才那人不得不查了。
孟二就走到了蘇子燁身邊,擔(dān)心起崔秋蟬:“姑爺,小姐沒事吧?要不,我們先回小姐的房里去等大夫?”
蘇子燁點(diǎn)了點(diǎn)頭,握著玉佩,不動(dòng)聲色地收進(jìn)手里。把崔秋蟬也公主抱在懷里,往崔秋蟬的小院走去。
孟二也緊跟隨著。
二師兄就叫眾弟兄先散開。
眾弟兄看蘇子燁那緊張的模樣,也知道他真心對(duì)待崔秋蟬,也沒有再跟上去,就各自忙各自的活去了。
蘇子燁剛把崔秋蟬抱回房中,崔秋蟬就已經(jīng)醒了過來,睜眼見到蘇子燁,微微有點(diǎn)吃驚道:“夫君回來了?”
“嗯。”悶悶地答了一聲。
蘇子燁把崔秋蟬輕輕放到床上,還彎腰細(xì)心地給她脫鞋。
到了床上,崔秋蟬緊緊抱著被子,縮成一團(tuán),只露出一顆頭。
見著她這樣的反應(yīng),蘇子燁摸了摸崔秋蟬的頭,并把她的頭往自己肩膀上靠,出聲安慰道:“今日發(fā)生什么了?夫人竟然會(huì)暈倒?”
蘇子燁不問還不要緊,一問,崔秋蟬的淚如卸了閘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崔秋蟬一哭,蘇子燁的心也跟著揪著疼,她看著就很痛苦的樣子,蘇子燁知道她需要發(fā)泄情緒,自己已經(jīng)娶了崔秋蟬,她也成為了自己的妻子,顧北轍怎樣都影響不了自己和崔秋蟬的感情了,但是顧北轍對(duì)于崔秋蟬來說,一定是一個(gè)特別的存在,他得尊重他們的師兄妹感情,那也是十幾年建立的深厚感情,此刻,他要做的,就是陪伴。
輕輕伸手摟過她,不說話,讓崔秋蟬貼在自己的胸前,蘇子燁就一直靜靜地陪著她哭。
哭到再也沒有眼淚了,崔秋蟬也哭到冷靜了下來。蘇子燁的手才輕輕替崔秋蟬擦掉眼淚,極其柔和地捧著她的臉問道:“嬋兒,發(fā)生什么了?”
“大師兄死了?!?p> 早就預(yù)料到這事的蘇子燁眉頭一皺,“他怎么死的?”
“在戰(zhàn)場,被北狄蠻子的大火,活活燒死的!”崔秋蟬咬牙忿忿地道。
“是剛才那人跟你說的?”
“嗯。他拿著大師兄的玉佩過來了。”崔秋蟬想到大師兄最后的死樣,悲從心中來,但又想到也不知大師兄的骨灰收著了沒,她要去給他尋塊好的墓地,讓他好好安葬,就問道蘇子燁:“那人呢?”
“走了,你找他干什么?”
“問他,有沒有大師兄的骨灰啊,我好給大師兄超度和安葬啊?!?p> “哦,可是他走了?!碧K子燁望著眼前還是那么善良的崔秋蟬,心里一陣的暖流經(jīng)過。
“那他還會(huì)再來嗎?”
“不知道了。”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把他找回來?”崔秋蟬有點(diǎn)求助蘇子燁。
“我盡量吧。”既然顧北轍已死,替他安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會(huì)幫忙的。
“好,我先替大師兄謝過夫君了?!庇辛颂K子燁的答復(fù),崔秋蟬曉得至少蘇子燁會(huì)幫自己去找人吧,讓大師兄入土為安也是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