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方,在口角兩邊,那里原本應該是法令紋的位置。
可是這個部位現(xiàn)在看起來,就好像……打了超量的玻尿酸一樣,產(chǎn)生了極為異樣的膨脹感。
其內(nèi),某種暗色的液體能量,在皮下來回循環(huán),里面甚至還夾雜了一些氣泡狀的東西,讓人產(chǎn)生不適感。
這一刻,如果讓白免來猜測里面流淌的到底是什么東西,那么他會很不負責任的說——直接用眼瞧的話,感覺應該是蟲卵之類的……
就算不是蟲卵,估摸著也是蟲子的汁液!
由此便可以得知,這一刻的螟蟲,已然變成了一具帶有強烈科幻感的生化毒人!
螟蟲這邊一變臉,他面前苦苦支撐的的那面紅外光幕,就好像失去了能量的來源供給一樣,慘遭拋棄。
只聽‘啪’的一聲,光幕碎得稀里嘩啦,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先前還看似強硬的光幕,此刻竟然潰得如此徹底,這讓人忍不住的懷疑——螟蟲這樣做,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jīng)放棄反抗了?
光幕碎掉,三根投矛的襲擊速度,卻沒有絲毫減慢。
它們在其主人的控制下,試圖以最快的速度殺死螟蟲,然后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暢飲敵人的鮮血,重振魘族聲威!
可就在這最為緊要的一刻,螟蟲那雙代表著城府與智慧的眼睛,忽然呆滯一下。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被某種未知的東西,直接控制住了一樣!
而后,他以一種極其生澀的方式,將頭顱仰向天空。
下頜蓋卻左右的顫抖著,用一種看似十分艱難的方式張開了口。
——在他口腔的上頜蓋上,有兩只堅硬的鼓包。
它們剛一顯露出來,就忽然張開了口,就好似人類的眼皮一樣,可以隨意的開合。
鼓包里面,兩顆眼珠般的黑色球體,面對著合并而來的三根超音速投矛,它居然還拿出時間,十分靈巧的轉(zhuǎn)了轉(zhuǎn)!
就像踏入戰(zhàn)場前的最后一次演練一樣,其運轉(zhuǎn)眼球的動作,看起來格外的輕松寫意。
隨后……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螟蟲的身形,忽然一晃!
在他左側(cè)五米開外,螟蟲那仰頭向天的怪異形象,直接出現(xiàn)了!
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那三根合為一體的投矛,裹挾著強烈到極致的可怕攻擊力,扯著刺耳的音爆聲,悍然穿過了螟蟲的口腔!
但這一位螟蟲,他被攻擊打到之后,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出現(xiàn),也沒有任何的血液,甚至他的身形軌跡都沒有發(fā)生任何的變化。
隨后,投矛本身的超音速迅速攪動了空氣,。
空氣劇烈壓縮,一團濃郁的煙霧,終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徹底絞散了螟蟲留在原地的虛影……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攜帶有超音速之強悍攻擊力的投矛,居然在最后一刻,被螟蟲直接閃避掉了!
這!究竟是什么樣的速度?
居然可以讓人在危險臨身的前一刻,像憑空消失一樣,交出了一個……閃現(xiàn)?!
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變不變態(tài)的問題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螟蟲究竟是人還是神?
放逐之地里,何時出現(xiàn)了這等人物!
所有的魘族看到了這一幕,一種頭皮發(fā)麻的恐懼感,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在此之前,他們對螟蟲此人的看法,多數(shù)都是兇殘、恐怖、邪惡、強大……可這一刻,魘族人望向向螟蟲的眼神,都變成徹頭徹尾的懼怕!
他們甚至都不敢盯著螟蟲這個兇魔,只敢壓低頭顱,一眼一眼的偷瞧,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招來兇魔的殺心……
三根刺透了虛影的投矛,當它們的主人察覺到已經(jīng)丟失了真正的目標之后,它們紛紛在其主人的控制下,凌空自爆。
而第四波的三根投矛,原本是緊隨在第三波之后,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
其原始的意義便在于,它是最后一波刺殺,它可以起到補刀、奪命的功能。
換句話說,它是收拾殘局的。
可第三波的結果太過于出乎意料,那一撥,己方明明已經(jīng)趕上了完美時機的一次刺殺,可都到了這一步了,到了離勝利最近的一步了,卻在那最后的一刻慘遭失??!
這下,他們心里都認定了一個道理:這螟蟲之猛,當真無法抗衡!
有了這樣的感悟,那么這第四波的三根投矛,就已經(jīng)徹底的失去了其原本的刺殺使命。
它變成了血線堂眾人眼中,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可這只是血線堂眾人的想法——那三位拋出了三根投矛的始作俑者,卻還沒有放棄!
只見原本合一的三根投矛,忽然發(fā)散開來。
它們極速掠過螟蟲身周,對著下方的白免、嵐芯、干大爺,猛然突擊!
投矛的目標,就此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而感受到了威脅的三個人,都是大吃一驚,神色不約而同的驚慌起來。
在這一刻,螟蟲的頭顱明明是仰面朝天的狀態(tài),可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情況,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他立在空中的身軀,瞬間黯淡。
隨后他殘影消散。
這就標志著,他已然無聲的啟用了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閃現(xiàn)’絕招!
當螟蟲再出出現(xiàn)的時候,他站立的位置十分討巧。
只見他兩側(cè)的方位,各有一根投矛激射而來。
他雙臂伸直,雙手同時發(fā)動,從容一攥!
那兩只正巧飚射到他左右的兩根投矛,就被他牢牢的攥住了中段。
隨后一陣烏黑的力量,從他的手心灌進投矛內(nèi)部。
這兩根投矛立刻失去了全部的力道,變成了兩根平平無奇的破鐵棍。
兩根投矛帶來的危險瞬息就被解除掉了,也就意味著嵐芯和干大爺,不用遭受任何危險了。
可白免的安危,螟蟲卻視而不見,瞧著他那神態(tài),就好像不干他的事兒一樣!
白免這邊,他心里的警覺早已提升到了極致。
所以當螟蟲捏住兩根投矛,而忽視最后一根投矛的那一刻,白免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個該死的螟蟲,這是故意借著敵人的手,來借機誅殺他白免!
“我糙你姥娘?。 ?p> 嘴里罵歸罵,實際上,在白免心中警兆突起之際,他就已經(jīng)拔出了背后別著的的三棱刺刀。
然后他雙手攥住刺刀,狠狠的向下一刺!
三棱刺刀那異常鋒銳的平頂刃口,便直插入地!
那螺旋向上,狀作扭曲的刀棱上,九個圓形的切削孔,瞬間將地里的泥土擠壓出來。
三條泥土粉末向上方噴濺,令刺刀的刺入過程,像扎刺豆腐一樣輕松。
整個行動,真可謂如絲般順滑!
在白免的身邊,看到了這一幕的嵐芯,她心里替白七擔憂起來。
可她急歸急,卻也好奇這土地里面究竟存在些什么?難道有什么寶物嗎?否則,怎么會讓白七在危機關頭,做出如此怪異,好似尋死一樣的決定?
而白免本人心中的答案就是四個字……骨血絲帶!
他提早就想明白了——我吸不動魘族人,我還吸不動自己人嗎?!
趕緊給我強壯起來吧!
我最最親愛的惡魔靈魂??!
在白老頭的提點之下,一股源自最古老惡魔的靈魂威壓,以其手中的三棱刺作為貫穿之物,在彼此之間,形成了一道最強力、也最暢快的硬性連接!
隨后,源自靈魂之上,他所天然掌握的惡魔能力,在本次奪命危機的刺激下,竟然超倍的發(fā)揮了靈魂所固有的吞噬能力!
他的意志,順著三棱刺為其構成的通道,悍然沖進了骨血絲帶的內(nèi)部。
之后,他只動用了一個微小念頭的波動,就以無比強勢的姿態(tài),徹底抹殺掉這根骨血絲帶上所攜帶的分叉意志!
——這并不是說老聾的意志有多么的脆弱,而是由于老聾所修習的《皇極驚世決·改造篇》本就不擅長靈魂控制,所以這根骨血絲帶之內(nèi)的靈魂意志,本就只剩下分叉之后微弱控制力了。
也正是因為此節(jié),所以先前屠殺魘族人的時候,那些原本呆滯的骨血絲帶,一旦沾染了血氣之后,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靈動’起來。
其根源正在于,吸噬了血氣之后,骨血絲帶內(nèi)的意志便可以順勢的控制著骨血絲帶去自行的尋血殺戮,操控者反而不需要付出額外的控制力了,由此,骨血絲帶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呆滯的控制手段,當然就可以一去不復返了。
——當下時刻,在這一短到無法描述的時間之內(nèi),白免,已然徹底掌控了這一根堪稱雄偉、粗壯的主脈骨血絲帶!
磅礴到無法形容的偉岸能量,讓白免這個擁有著惡魔般強大靈魂的弱小人類,終于露出了源自靈魂上的強大掌控力——或者說是吞噬力,也未嘗不可!
全力以赴,吸收!吞噬!
此刻,他心中只留有一個核心意念——只有掠奪到當前最需要的能量,我才有能力救贖我自己!其他的所有助力,都是樣子貨,都是紙老虎!
血線死士所獨有能量源,被白免放開了全部的限制。
能量從骨血絲帶為起點,開始了最為慷慨的灌溉!
體驗著真實戰(zhàn)力的節(jié)節(jié)攀升,他的心情,從未有如此的暢快。
強大的感覺,自周身每一處的細胞中回饋而來。
這是一種極致真實的體會,沒有半點虛假可言。
其實,單單以他的體格來說,他無法承受如此暴戾的血線能量。
但靈魂的天生壓制,讓血線能量不敢有絲毫造次,身體雖不可避免的受到灼傷,但相比較于性命上受到的死亡威脅,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而在外人看來,白免這邊動作太大,弄得腳下的地面都發(fā)出了光芒,土地一片赤紅,耀得人眼目流淚,不敢直視。
而白免手中,那根極具現(xiàn)代武器之美的三棱刺刀,也在他全力的吸噬作用下,令磅礴的能量充盈起整根法器。
武器似乎變了一個模樣,映出了一種華麗與殘暴交相輝映的美。
唯獨可惜的是,手持武器的脆弱身軀,不配那天生強壯的暗黑靈魂!
這唯一的短板,令他無法吸噬太多血線能量,就好比守著一座寶庫,卻無法搬走,只能以一雙小手,捧起自己當前急需的資源。
要先有舍,才有得!
雖說,貪婪的本質(zhì)是烙刻在靈魂里的,可在這一刻,白免無疑是最明智的!
所以當他的體格充裕了能量之后,他放棄了提升自己,轉(zhuǎn)而控制著血線能量,紛紛向頭部匯聚!
于是在嵐芯的眼中,那光彩奪目的血線能量由白免的手掌傳入肩頭,又由肩入腦。
直到微閉的雙眼中,那聚集的紅外光芒艷麗到極點之后……
他驀然,睜開了雙眼!
先前囤積在體內(nèi)的血線能量,像超高壓的水龍頭一樣噴涌出來!
由此,白免的整個面目,都變成了一個血線能量的宣泄口!
他腳下這條骨血絲帶內(nèi)蘊含的全部能量,也好像找到了真正的領路人一樣。
絲帶迅速枯萎,里面的能量順著白免靈魂的指引,像遭遇了斷崖的大江大河一樣,竟連一絲都不保留,一氣轟出!
此次釋放的攻擊,是純粹的能量對撞,不帶有一絲人為操控的跡象。
所以這股血線能量對外輸出的方式,看起來并不完美,它一會往上一會往下,完全是亂沖。
這時候,如果讓白免去命中一個遠程目標,那毫無疑問是在刻意刁難他,因為他的身軀太過弱小,無法做到精準的控制力。
嗚~嗚嗚嗚嗚!
激蕩而起的勁風,從側(cè)面驗證了白免此次的能量轟擊,究竟是何等的生猛!
這散發(fā)著刺目光芒的血線能量,其本質(zhì)的攻擊速度,是一種激光,它擁有著光的傳導速度!
所以,光芒一現(xiàn),就以悍然的姿態(tài),直接吞沒了飛速襲來的金屬投矛!
在外人看來,白免似乎調(diào)動了某種‘神祇’之力!
隨后便以一種泰山壓卵之勢,強勢將海量能量,以最為粗鄙的方式直接猛灌過去,形成力量上的碾壓,破除了一切危機。
可在他的身邊,只有嵐芯一人,發(fā)現(xiàn)了白免行為上的漏洞!
那就是——血線能量若不以特殊的功法來施展,那么它只能起到一種最粗淺的原始作用。
即只能沖刷掉投矛內(nèi),隸屬于敵方的殘存能量而已,根本無法對金屬實體的投矛,造成真正的物理阻隔力。
也就是說,投矛上那股受人控制的力量已經(jīng)消失了,但投矛本身的金屬本體,還在刺向白免。
而白免所能支配的血線能量,對此等純粹的物理攻擊,是不產(chǎn)生任何作用力的,就導致了一個后果,那就他本人甚至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危險之中。
唯一一個發(fā)現(xiàn)了漏洞,并替白免擔心的人,就是嵐芯!
除她之外,螟蟲、老干、甚至地底潛藏的老聾,這三人都知道白免的處境。
可這三個人的行為卻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袖手旁觀!
老聾在地底縮著,他的一根‘手臂’被白免吸干了,他只覺得身體被掏空。
這時候讓他去幫白免?他才不那么賤呢。
螟蟲卻還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怪樣子,他巴不得白免早點死,最好死的徹底一點,沒有救治的可能,否則還要浪費他的靈丹妙藥,他又要虧了……
老干就不一樣了,老干那漲滿了紫色血絲的眼珠子,先瞅了瞅白免,又瞅瞅前方的螟蟲,他猶豫不決之際,就用手托了一下下巴。
可就這一下,不小心扯動了嘴里的傷口,不知為何,白免那一肘子搗過來的情景便歷歷在目!
老干心情一郁悶,干脆閉上眼睛,啥都不想了。
嵐芯心里念著白免,她當然看不慣這三個鱉孫的行徑,可這時候再命令他們?nèi)ゾ热耍共蝗绶辞笾T己,來的最為痛快!
所以在這一刻,在危機來臨而白免毫無所知的一霎那,嵐芯毫不猶豫的抽出刺劍,她將自己所能掌握的珍貴靈力,捻出一絲,灌進了刺劍的內(nèi)部!
滋!
被靈力滋養(yǎng)的刺劍表面,一根暗紅似黑的血色筋條,從那纖薄細韌的劍身上顯現(xiàn)出來!
血筋一現(xiàn),白免所導引的那些血線能量突然失控……
他在這一瞬,失去了對其全部的掌控力!
其實不光是白免,場中所能出現(xiàn)的一切血線能量,都在這一刻變幻了主人。
它們雖然沒有靈智,但在此刻,它們只有嵐芯一個主人!
出自血線堂的嵐芯,只憑一支細巧的刺劍,就無聲的掌控了大局。
驟然掌握如此磅礴的能量,她雖然不是血線死士,也沒修習過血線功法,但她利用手中這枚隱含著血筋的刺劍,可輕松控制方圓百米內(nèi),所有的血線能量和血線死士!
于是在她第一要做的,就是將那最為原始的血線能量化作推力,直接將白免的身軀對外排開!
白免被體內(nèi)的血線能量扯動了身軀,避開了原有的位置。
而嵐芯身邊的老干,也在此刻倒了大霉。
——她直接調(diào)動了老干身軀內(nèi)的血線能量,然后憑著老干的速度,讓老干一下子出現(xiàn)在白免原有的位置!
“哇哇哇哇哇!干嘛呀!”老干歲數(shù)不小,此刻卻緊張得哇哇大叫。
他還想效忠嵐芯呢,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而體內(nèi)的血線能量都歸屬于嵐芯了,面對著純物理攻擊的投矛,老干只能悲催著一張老臉,他看準了時機,脖子一縮!
咔嚓!
這個老干,可真是有點東西!
他居然把自己的腦袋,硬生生的杵進了胸腔里面!
嗚!
投矛從他半禿的頭上略過,連一點頭皮都沒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