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毛筆字
回到小院，陸青拿起從樊樓帶回的笤帚打掃起來。
這個院子似乎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他昨天搬進來時已是入夜，只能草草收拾一下屋內(nèi)。
陸青揮舞著掃帚，將滿地的殘枝敗葉掃到角落。
隨著殘枝敗葉被掃走，露出了青石地面，這院子也不過十平米的大小倒也是用料不凡。
讓陸青驚喜的是，在院子一角，居然還藏著口水井。
已經(jīng)口干舌燥的他立刻跑到樊樓內(nèi)要了一個打水桶回來打水。
將水桶系好，下進井中，然后兩腳扎起馬步，雙手交替著使勁，將沉重的木桶提了上來。
桶里的水很是清澈，絲毫沒有被滿地枯葉所影響。
陸青掬起一捧井水嘗了嘗，只覺甘冽清甜、沁人心脾。
回頭看了眼小院子，已是整潔干凈，比之前落敗的模樣讓人舒心許多。
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陸青美滋滋心想，等踹掉這個窩點，我也在這洛陽整個大點的院子住住，四舍五入，那也等于是三環(huán)內(nèi)住四合院啊。
但坐在凳上休息的陸青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正被樊樓高處的一雙桃花眼看在眼中。
已經(jīng)摘下面紗的大小姐，露出一張完美無瑕的精致容顏。
雙手環(huán)胸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就這么看著小院子里的陸青從掃地清灰一直到發(fā)現(xiàn)水井再到提桶打水。
“砰...砰...”
兩聲敲門聲傳來，大小姐這才有了動作，悠悠轉(zhuǎn)身坐下，玉唇輕啟：
“進來?！?p> 房門推開，錢掌柜舉著一個盤子躬身進入，順手將門帶上。
輕步走到大小姐桌前，將盤子放置桌上，盤中靜靜躺著一株綠色齒狀葉片植物。
指著盤中齒葉植物，錢掌柜語氣謙卑道：“大小姐，這便是臭篙，也就是陸青所說的黃花篙。”
潔白修長的玉手捏起黃花篙，在指尖輕輕捻碎。
一股濃烈的臭味發(fā)散開來，但大小姐與錢掌柜神色未動，仿佛沒有聞見一般。
碎末紛紛從指尖散落，大小姐隨手一揮，濃烈的臭味立刻消散不見。
頷首看向錢掌柜，輕聲道：
“那瘧疾老叟如何？”
錢掌柜立刻躬身道：“應大小姐之命，已榨汁入水讓那老叟服入，雖未痊愈，但已明顯好轉(zhuǎn)，樓下人群皆是叫好，已經(jīng)散去?！?p> 大小姐這才神色輕松下來，說道：“到是沒想到，如虎如狼般的瘧疾竟被一個小廝所輕易解決，方子傳回教里么？”
“回大小姐，已八百里加急，教內(nèi)的瘧疾已不足為慮。”
聽到錢掌柜此言，大小姐長舒一口氣，眉頭總算徹底舒展開來，語氣輕松道：“我們總算是對西邊的教眾有了交代?！?p> 錢掌柜一抹不易察覺的狠厲轉(zhuǎn)瞬即逝道：“誰能想到那些正派人士自予正義，背后竟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揮手止住錢掌柜的話頭，大小姐平淡道：“瘧疾之源尚未確定，不可如此武斷。”
訕訕收回話頭，錢掌柜又想起一事，提及道：“大小姐，那陸青......”
聽到這個名字，大小姐神色一動，淡淡道：“雖說搜過魂，也不過是借藥迷亂頭腦，令其無意識回話罷了，若是經(jīng)過訓練之人，恐怕并無作用，但他卻知臭篙能治瘧疾，若真是臥底，又何必告知我們。”
錢掌柜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大小姐說的是，他若真是浩氣盟派來的臥底，瘧疾的方子恐怕早已遞上皇帝的案頭謀求獎賞了，又怎么輪得到我們?！?p> 思索片刻，大小姐吩咐道：“這樣好了，陸青終究有功，就別讓他做迎客小廝了，你領在身邊，多多觀察，若是可用之人，想法收入教內(nèi)，若是有問題......”
錢掌柜躬身聽命，聞言立刻接上：“若有問題，那便是吃里扒外，按教規(guī)，當處極刑?！?p> ......
陸青小院。
將屋內(nèi)的桌子搬進院中，擁擠的房內(nèi)總算有了一點空間。
趴在桌前，陸青正別扭的抓著一只毛筆在紙上堅強的書寫。
作為一個臥底，怎么能連字都寫不明白，將來若是要寫字條傳情報出去。
因為陸青寫的字太丑看不懂，那就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但又作為一名現(xiàn)代警察，如果是鋼筆字，陸青可以寫的龍飛鳳舞。
可傳遞情報，肯定是要用極小的字條，只是寫毛筆字還算簡單。
用毛筆在字條上寫小字確實給陸青整不會了。
看著紙上一行行詩文，大號的字體還算能看，有龍飛鳳舞的雛形。
但小號的字就好像一個個黑坨坨一般，根本認不出來。
嘆了口氣，陸青也是無奈自語：
“雖然詩句還記得，但這字寫不明白了，這得想辦法弄只鉛筆出來啊。”
“陸青...陸青！”
聽到呼喊，陸青抬頭看去，院門口竟是黑惡勢力的二當家，樊樓大掌柜錢多多。
至于大當家，自然是他到現(xiàn)在連臉都不知道長什么樣的桃花眼大小姐。
“大掌柜的，您找我？”
收起紙筆放入桌中，陸青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迎上錢掌柜。
錢掌柜進入院中，四下掃視了一眼，有點欣慰道：
“你到還是個愛干凈的人，不錯，這里住的還習慣吧?！?p> 陸青點頭笑道：
“承蒙掌柜的照顧，這里四面通風，比大通鋪舒服多了?！?p> 拍了拍陸青的肩膀，錢掌柜攏須道：
“那就好，陸青，從今天起，你就不是樊樓的小廝了。”
陸青一臉懵逼：“??？為什么呀？”剛收拾好院子，他就被開除了？騙我擱這當清潔工是吧。
見陸青呆滯的模樣，錢掌柜忍俊不禁道：
“你治瘧疾有功，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做事?！?p> “哦哦！陸青謝掌柜提攜，以后請掌柜多多關照！”反應過來的陸青立刻作揖行禮，跪是不可能跪的。
“嗯嗯，好好努力，升職加薪指日可待，先跟我來吧，有些事我得跟你交代一下?！?p> 點頭應下，跟上錢掌柜的步伐，陸青回頭看了一眼桌子，有些擔憂，他練字寫下的一些東西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院子也沒人來，他又不會離開太久，應該不會出問題。
但一般不出問題的時候，就應該要出問題了。
就在錢掌柜帶著陸青離開沒多久，帶著面紗的大小姐進入陸青院中，四下打量一遍干凈整潔的環(huán)境，也是有些滿意的點頭。
來到陸青擺在院子里的桌前，抽出練習毛筆字用來書寫的紙張，每張紙上都有一首詩詞，但奇怪的是每首詩詞下面都一堆黑坨坨。
無視掉奇怪的黑坨坨，一首一首看過去，大小姐身姿微微一顫，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沒有眼花后，一雙桃花眼愈發(fā)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