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犯錯送你進監(jiān)獄
錦州連續(xù)下了兩天兩夜的雪。
白茫茫的雪覆蓋了整個錦州，很好看，也很冷。
這場雪也是錦州有史以來最大且最厚的一場雪，尤其當天晚上下的那場雪，把樹干都壓斷了，很難正常走路。為了學(xué)生們的安全，學(xué)校還放了一天假。
下午下了班，皺佳然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報了警察局的位置，便扭頭看向了窗外。
雖然今天天氣很冷，凍的人毛骨悚然，每根神經(jīng)都立了起來，但皺佳然的心是熱的，很暖。
很快就到了錦州第二派出所。
皺佳然站在門口目視著長而寬的牌匾，心里澀的厲害，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
是委屈的，也是開心的。
韓愈被關(guān)了三天三夜。他很執(zhí)拗，不管警察怎么問話，也給他看了他上那輛黑色面包車的全過程，可他就是不承認，嘴硬，一直說那不是他，這件事跟他毫無關(guān)系，這也惹毛了好幾波問話的警察，最后還是韓彬出面找人把韓愈放了出來。
不過他不是自由的，他的行蹤，一言一行都被兩雙眼睛隨時盯著。
韓愈是下午6點30分被釋放的，而現(xiàn)在是六點，皺佳然提前來了半個小時。
“姑娘，等人還是要報案？”見皺佳然在雪坡里站了好久，站崗的警察有點看不過去了，于是就跑過來說：“外面還飄雪呢，別凍感冒了，我們進去說。”
見到警察，即便是性格溫和的，皺佳然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害怕，對他們帶著一層防護殼。
她笑笑，“我在等人，不過他就要出來了，我就——”
皺佳然的話沒說完就看見派出所門口走出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又瘦了一圈。
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振，面容憔悴不堪，走起路來有些僵硬，步伐格外的遲鈍。
他卻還能對著她笑，“姐姐。”
韓愈吃力的朝皺佳然跑。
皺佳然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出流。
韓愈跑過來抱了下皺佳然又松開，用手背給她擦著眼淚，“姐姐，你瘦了……你別哭，我好好的呢。”
今天是個好日子，她不能哭，不能掃興。
“笨蛋?！卑櫦讶晃亲?，捏了捏韓愈瘦削的臉，笑著說：“自己消瘦的就剩一張皮了，還說我瘦了?！?p> “那也沒事。”韓愈抓著皺佳然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語氣懇切認真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倆就一起往胖了吃，吃成個小胖墩?！?p> 皺佳然哭笑不得：“我可不要，要吃你吃成小胖墩?！?p> “那我吃成小胖墩，姐姐捏起來都好有手感的?！表n愈憨憨的笑，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這也不行。”皺佳然走的很慢，牽著韓愈往路口走，“你要成了小胖墩我還嫌棄呢?！?p> “姐姐不喜歡小胖墩啊？”韓愈想了想，想到什么，用腦袋蹭了蹭皺佳然的肩膀，語氣軟的很：“那我就吃成姐姐喜歡的身材，姐姐舒服最重要?！?p> “油嘴滑舌?！卑櫦讶挥帜罅四竽菑埾莸钠?，“就知道哄我?！?p> “我可沒有哄姐姐?！表n愈跟著皺佳然坐進了車后座，不緊不慢的說：“我比任何一個都要喜歡姐姐，這事絕對真。”
“你好，去哪?！甭犿n愈講完話，司機才開口問道。
車后座坐著的兩人面面相覷一眼，異口同聲的報了皺佳然出租屋的位置。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兩人一眼。
真配啊！這不就是郎才女貌嗎？
男的帥氣又乖張，女的溫柔又清冷。
司機大叔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好奇的問道：“你倆是男女朋友嗎？”
皺佳然“啊”了聲，張口要解釋，韓愈搶在她前面說的話。
他說：“哥，你為什么會這么問啊？”
司機大哥理所當然的笑，“郎才女貌啊，第一眼就給人一種熱戀中的小情侶的感覺。”
“是嗎?！表n愈抿嘴淺笑，視線看向了皺佳然。
本來沒什么，但被韓愈一看，皺佳然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為了避免尷尬，皺佳然笑了笑，看向了窗外。
韓愈也收回了視線，沒解釋也沒理會，閉著眼睛靠在靠椅上休息。
司機大哥的這句話聽得韓愈心里高興的要死。
別人看著他們都說郎才女貌，他自己更覺得他們是天衣無縫的一對，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們兩個更合適的人兒了。
司機大哥都這樣說了，要是不把他們的關(guān)系變成男女朋友，那是不是挺對不起司機大哥的？
笑是笑，有些問題該解決還是要解決。
就比如群里的那幫人……
雪天路滑，司機開的很慢，到出租屋時間也就到了晚上八點。
韓愈付了車費，兩人下車，借著路燈的光，他們進了單元樓。
“我看小乖這兩天情緒有些不對勁。”爬樓梯累了，皺佳然靠在四樓的扶手上大口喘著氣，“可能跟你不在有關(guān)系?！?p> 韓愈一臉心疼的拍著皺佳然的背順著氣，“貓狗都特別有靈性，可能是覺得我出事了，跟著郁郁寡歡呢吧?！?p> “我也懷疑是?！本徚艘粫海櫦讶坏臍庀⑵椒€(wěn)了些，抬頭看，還有兩層，她不禁皺了皺眉。
看著皺佳然緊皺的眉頭，韓愈哭笑不得，開玩笑打趣道：“小皺老師年紀輕輕就虛了啊，哈哈哈。”
“……”皺佳然愣了兩秒，明白過來韓愈話里的意思，使勁拍了下韓愈的肩膀，瞪著他說：“你才虛了呢，我可還是花一樣的年紀，我精力充沛的很?！?p> “嘖嘖?！表n愈搖頭笑，“姐姐精力充沛死了，爬了四樓就喘的不行，精力真充沛哦?！?p> “你很囂張啊韓愈?！卑櫦讶徽f，意味深長的從頭到腳把韓愈看了一遍。
“我沒有哦姐姐。”韓愈露出一記很傻很蠢的笑容：“我可是以事實說話《焦點訪談》?！?p> 皺佳然無語的瞪了眼韓愈，繼續(xù)往上爬。
這次，皺佳然臉上的神色帶上了心事重重。
她走的很慢，每一腳都踩得很穩(wěn)。
韓愈跟在身后，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走到六樓，皺佳然才回頭看韓愈，神色冷冷的，“韓愈，你實話告訴我，沈景之的事情跟你有關(guān)系嗎？”
“姐姐覺得呢?！表n愈反問，表情很平靜。
我自然是希望你沒有做這件事情，從頭到腳你都是干干凈凈的。
“我相信你?！卑櫦讶徽f，那雙深邃的銀眸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那就信我姐姐。”他的眼神也堅定誠懇，就好像沈景之這件事真不是他干的一樣。
“可我真能相信你嗎？”皺佳然說：“我不想把好不容易拼好的心又被人再次摔下去。”
韓愈呼了口氣，走了兩個臺階和皺佳然站在一起。他個子很高，比她要大一個腦袋。
他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垂眸看她，眼眸清澈見底，“姐姐，看著我的眼睛，它是不會騙你的?！?p> *
韓愈在出租屋里待了一會兒，皺佳然給煮了碗面，吃完他就走了。
本來韓愈是非常想留下來的，但是韓子都和柳青回來了，他最為晚輩，理當跟闊別的父母打招呼。
站在韓宅的門口，韓愈腳步好像被凍住了一樣，怎么也邁不動步伐。
這座別墅里面飄蕩著地獄里陰魂不散的小人，里面也有大魔鬼，各種猛獸，他們吃人不眨眼，他害怕。
站了很久，終究還是要面對，韓愈吐了口氣，朝別墅走了進去。
客廳里，韓子都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柳青在一旁各種角度的照鏡子。
“爸爸。”韓愈走進來，笑嘻嘻的說：“你們什么時——”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韓愈把這句話都沒有講完，就聽客廳傳來了摔杯子聲音。
“跪下！”韓子都沉冷的說，一張臉怒氣沖沖。
韓愈聞言，啪的一下跪了下去，低下了腦袋，像個聽話的小狗。
他沒有問韓子都生氣的原因，但以韓愈對韓子都的了解，百分之百肯定的是，這件事跟沈景之有關(guān)。
只是他疑惑的是，他的事情向來韓子都不過問，怎么這次會如此興師動眾，這么晚不睡覺，還專門等著他回家。
韓子都說：“韓愈，我知道沈景之這件事情跟你脫不了關(guān)系?！?p> “我沒有爸爸?！表n愈抬頭看韓子都，眼圈紅紅的。
一直沒吭聲的柳青，聞言后冷笑一聲，“我就好奇，韓愈你是吃了什么神仙妙丹嗎？怎么嘴這么硬?。俊?p> “你的動作，你大哥一清二楚。”柳青說，走了過來，大紅唇在頭頂燈的照射下，顯得一張臉白而小。
看見柳青這張上億元的臉，韓愈只覺得剛才吃的飯要吐出來似的，特別特別反胃。
他沒看柳青，委屈的目光在韓子都身上，嘴角微微顫抖道：“啊……你們是在監(jiān)視我嗎爸爸……”
“你覺得呢？”韓子都反問，臉上對韓愈的嫌棄和惡心絲毫不掩飾，看他像看垃圾一樣。
“爸爸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你們這讓我一點隱私都沒有?！?p> 柳青聞言，發(fā)出一陣爽朗的笑，“你從頭到腳，里里外外，我們誰沒見過？在這兒說隱私，你不怕被我笑話?。俊?p> “你要隱私干嘛？如果我們不看著你點，你今天是蓄謀殺人，明天就是放火燒了整個錦州，你知道嗎！”
啪，響亮的一記耳光落在了韓愈的臉上。
他震驚的捂著被打的半邊臉看韓子都，眼眸里沒有眼淚花，只有失望和委屈。
怎么出了一趟門，柳青這枕邊風(fēng)這么厲害了，讓韓子都對他的討厭又增加了一個度。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韓子都厲聲說：“我發(fā)現(xiàn)這樣的事情再出現(xiàn)，你就一個人給我滾去美國?！?p> 韓愈：“我錯了爸爸?！?p> 看著韓愈這張臉，韓子都的火氣莫名其妙的越飆越高，“你搞的這件事把無關(guān)緊要的人也拉下了水，讓她接受外界的謾罵，你良心不痛嗎？嗯？”他用食指指著韓愈的額頭往后推，直到把韓愈推到地上，韓子都才作罷。
本來不明白的事情，聽到這句話后，韓愈瞬間就明白了。
無關(guān)緊要的人接受謾罵，那不就是皺佳然，他最喜歡的姐姐嗎。
可韓子都一向都不會管他的事情，更對除了他以外的人，不會有任何同情心，那么皺佳然算什么？再者說了，她只是一個他眾多資助的學(xué)生里面的一個，也不算是出色的，為什么要這么幫呢？
難道……他也喜歡皺佳然？
這個念頭一出來，韓愈那雙墨黑的眸子閃爍出濃濃的殺意。
不管年齡，只要是韓子都來感覺的，他都會占為己有，最后玩膩了，那個人也給他帶不來任何價值，他就會一腳踹開，像踹開以往的每一個女人一樣。
不管是誰，都不能搶他看上的東西！他會讓搶他東西的人粉身碎骨。
包括韓子都。
柳青一臉惡心的看了一眼地上如一潭死水的韓愈，抱住了韓子都的胳膊，柔聲細語的說：“老公，別跟他生氣了，他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p> 韓子都和柳青走后，躲在廚房里的雪姨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他把沒了魂一樣的韓愈扶到了沙發(fā)上，小聲哭道：“老爺怎么回事啊，一回來就聯(lián)合那個女人欺負你，小愈別難過，雪姨疼你?！?p> 韓愈的思緒全停在韓子都走后說的那句話上。
“不管你為了什么人而有了這個下三濫的想法，我勸你你最好給我盡快打消，否則將會是我拿著證據(jù)送你去蹲監(jiān)獄！”
他們父子倆之間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作為父親的想把兒子送進監(jiān)獄坐牢，他們是親生父子嗎？
他們是嗎？
如果是的話，韓子都怎么可以這么對他……
如果不是，那么他又是誰？
韓愈視線緩緩放在雪姨身上，眼眶蓄滿了眼淚花，聲音啞啞的，低低的：“雪姨，我是爸爸的親生孩子嗎？”
雪姨猛地一驚，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說話都結(jié)巴了起來，“……是……是啊，你是咱們家的二少爺?！?p> “雪姨也說謊了……”右眼一顆晶瑩的眼淚順著鼻梁滑進了左眼睛，“明明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