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襲
林曉天打量了一下四周,將手中的包袱放于地下,解開節(jié)扣、映入眼簾的是一堆衣裳,面料款式極其普通。
“這是為何?凝香問。
林曉天回道,“我們的衣物太扎眼,換上平民裝扮,便宜行事。
上官玉婷一臉嫌棄,“都是些何衣物?我不穿。
林曉天一頓勸說,女俠們可算同意換裝,三人隨即分頭換衣。
約莫半盞茶功夫,各自更衣完畢,紛紛回到原處集合。
林曉天給自己貼上胡須粘上痣,一中年漢子裝扮,上官玉婷則是民婦裝扮,臉部糊上粘稠液體,凝香維持少女裝扮。
京城某府
一黑衣蒙面人單膝跪于地上,“主公、消息已放出。
“過了芒山立即動手,頭顱帶來相見,一蒼老聲音命令道。
黑衣人回,“是,起身快步離開。
身后傳來狂笑,“啊哈哈哈、這次定將這小子鏟除。
三人快馬揚鞭、馳騁在京郊官道。
走著走著、林曉天發(fā)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路人紛紛觀望他們,心中疑惑,“難道這易容術有問題,識破啦?
百思不解之時,對面奔來一匹馬,一看就是良種駿馬,達官貴人的專屬坐騎。
林曉天頓時心中一個驚雷,“我們這其中兩騎、可是皇上賞賜的御馬,屬實太過扎眼。
行至前方十余里的一個小溪,林曉天勒住馬繩,快步走去、手上扣著兩坨泥,在御馬身上來回搓。
兩女俠驚訝不已,片刻后、上官玉婷呵斥道,“做甚?將馬弄的如此臟。
“給馬易個容,林曉天嬉笑道。
兩人恍然大悟、再無意議。
走了約莫百余里,林曉天見路旁有一茶棚,火急火燎勒住馬,奔跑過去喊道,“小二上茶。
上官玉婷一臉不悅,嘴上嘀嘀咕咕,估摸著是在問候林曉天。
一盞茶未飲完,一隊人馬疾馳而來,在茶棚處急停,十幾名大漢立即躍下馬背,快步走向茶桌。
兩人手持畫像,走至林曉天三人桌前,來回的瞄著,少頃、兩人沖著一錦衣公子搖搖頭,駕馬離去。
三人如此晝夜兼程駛了近兩日,當然啦、林曉天受不了長途跋涉,走個三五十里、就嚷嚷著要歇腳。
沿途也總是能遇到快馬騎隊,約莫幾十批了,均攜帶武器,林曉天覺得蹊蹺,打算找機會一探究竟。
次日年時、三人在官道附近的客棧用膳,一隊大漢闖了進來,手持畫像逐個比對,林曉天湊了過去。
“看甚?一大漢呵斥林曉天。
“嘿嘿、兄弟,你們找人呢吧?我瞧瞧可好,沒準在下見過此人,林曉天粗嗓子問。
大漢將畫像晃了過去問,“這兩人可曾見過。
林曉天打眼一看,喃喃吃驚,“這、這。
此舉引起大漢懷疑,厲聲問道,“難道你見過此二人。
林曉天晃過神抱拳問道,“不知諸位,找他倆做甚?
大漢立即掏出一令牌,“吾等乃是官府的人,此男女是匪寇,速速告知其下落。
“嗯、嗯、林曉天吞吞吐吐。
大漢的手快速搭上刀柄,厲聲喝道,“說、快說。
“兩日前見過,出京的路上,林曉天說道。
大漢立即走向一男子拱手,“公子、那小子就在前路。
轉瞬間、馬隊離開客棧,疾馳而去。
林曉天舒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兩女俠。
此時他倆正在聊天中,不時手中比劃幾下。
噗、心中一口鮮血噴涌。
“怎么當的保鏢,唉、有共同愛好就是容易混熟,前幾日還要砍死對方
吃飯聊、住店聊,甚至騎馬時也在聊,開車嘮嗑很危險的,林曉天心里吐槽道。
兩日后
快馬行至芒山地界,凝香說道,“已到蒼山交界處,最多半日可。
話沒說完,凝香的耳朵陡然晃動了一下,立即呼喊,“停。
三人立刻拉住馬繩,剎那間幾排鋒利的竹簽飄了過來,所幸躲避及時,未被扎中。
轉瞬間、道路兩旁飄出兩名蒙面黑衣人,刺向林曉天。
林曉天驚呼出聲。
上官玉婷瞬時從馬背上凌空躍起,手中藏劍布裹一推,長劍向前飛去、上官玉婷抓住劍柄旋轉,擋開黑衣人的劈砍。
哐當兩聲、林曉天耳畔立即傳來兵器撞擊聲,驚恐的打量著四周,赫然看見幾十名黑衣人、手持刀劍將自己團團圍住。
黑衣人無心進攻兩女俠,目標旨在林曉天,一齊攻向他。
凝香見狀,一躍而下,單手托住馬身,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飛踹,十余名黑衣人悉數被踩退。
片刻、幾名黑衣人一躍丈余,再次砍向林曉天,凝香腰間一把軟劍瞬時出鞘,浮空迎擊。
上官玉婷斬殺幾名黑衣人之后大喊道,“他們人太多,你們先走,我斷后。
凝香擊退身側幾名黑衣人后,看了看前路,猛的一拍林曉天的坐騎,一躍上馬,左右劈砍著。
兩匹駿馬疾馳而去,約莫走了一盞茶功夫,來至一石坑小道,此道架設在半山腰,一側是萬丈深淵、一側是巖石山壁。
林曉天深吸一口氣,嘴中吧唧道,“總算脫險了,這些何人???
“沿路追蹤者,是官府的人,想必乃犯官親眷
這設伏劫殺會是誰?朝中六部、執(zhí)事,鎖定了目標,偽裝都不管用,明顯是專業(yè)戶、林曉天細思極恐。
此時、嗖的一聲、一塊大石頭飄至,僅離林曉天三尺之時,凝香縱身一躍,將石塊劈成兩半。
林曉天松開捂住頭部的手,打量著前方,赫然見到五十余尺外,站著一男人,膀大腰粗、全身黑衣、約莫四十來歲
上半身只掛了一塊黑色布條,肌肉裸露,手持一根大鐵鏈。
林曉天頓時慌神,不由自主喊出,“肌肉男
心中駭然,“這塊頭、凝香打不過吧?
林曉天打起開溜的想法,回頭一看,頓時所見后方三十余尺外,站著一女子,年齡約二十左右,身穿一襲藍色長裙,手持兩柄白色銀錐。
“這可怎么辦?林曉天反復念叨著。
肌肉男未作任何遲疑,徑直奔了過來,一根長長的鐵鏈甩向林曉天,凝香快步上前,持劍一擋,鏈條卷在劍身。
凝香手上一使勁,肌肉男重心不穩(wěn),向前撲出,凝香當即縱身一躍,浮空連環(huán)踢,肌肉男雙手格擋。
即便如此,還是中了幾記重踹,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倒地撲街。
“切、還以為多厲害呢,中看不中用,真是體塊大、快攻來了,擋都擋不住,林曉天吐槽。
不等稍歇、藍裙女子凌空躍起,刺向林曉天。
林曉天大驚失色。
凝香未作遲疑,身子立即浮空,軟劍向上一挑,藍衣女子見狀急忙向后閃退,兩人隨即交戰(zhàn)。
所謂一寸短一寸險,藍衣女子身法靈動,一對短錐使的呼呼生風,并不與凝香硬剛,而是游擊戰(zhàn)法,時而在身前、時而在身后。
不消片刻、凝香腹部便中一錐,白色長裙?jié)B著血液。
“凝香、林曉天大喊一聲。
如此對戰(zhàn),鐵定被拖跨,林曉天心中優(yōu)慮。
凝香面色沉重,全力應付,顯然非常的吃力。
忽然凝香瞪大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間閉上眼,兩只耳垂微微抖動。
“凝香、快睜開眼吶,這時候了、還耍什么帥,林曉天心中焦急。
意外總是來的太突然,后續(xù)發(fā)展讓林曉天震驚,僅僅兩三招、凝香就將藍衣女子擊退數次。
“聽聲辨位、這耳功居然真的有,林曉天震驚道。
呃、藍衣女子中劍,應聲倒地。
“好、太好啦,林曉天說完,跑了過去。
凝香身體晃動一下,捂住傷口,嘴中輕哼著。
嘿嘿嘿……崖壁上飄落兩身影。
林曉天尋聲望去、唯見一男一女,立在不遠處。
男人全身赤紅裝,頭戴蒙面斗篷,手掌帶著一對鋼爪
女人身穿晶瑩剔透的白色長裙,年齡三十左右,懷中抱著一柄細長的鋼刀。
未等反應,斗篷男人飄了過來,紅影晃動一下,就來至林曉天跟前。
一爪抓向林曉天,凝香一劍甩出,鋼爪與劍刃撞出火花。
斗篷男出招快如疾風,不消片刻,凝香身子已現幾條抓痕。
“凝香,林曉天跺腳呼喊著
雖然他不會武,卻也知道,來人的武力值非常高。
正在林曉天焦急之際,白衣女人惡狠狠的看向他,抽出鋼刀,一步一步走來。
“東瀛武士刀、他不會是個忍者吧?林曉天嘀咕著向后退,拔腿就跑。
白衣女人縱身一躍,擋住林曉天去路,長刀徑直刺來。
刀尖僅離林曉天胸口寸余之時,哐當一聲,一條黃帶閃出,擊開武士刀。
林曉天尋帶望去,惟見一女子站在十尺之外,一襲淺黃色的長裙,面容精致絕美、體態(tài)豐盈多姿,約莫二十左右年齡。
林曉天以為看錯,眨巴眨巴了眼,才確認無誤。
“何人?敢管官家的閑事,白衣女人怒吼。
“你們逞兇傷人,本姑娘就要管,黃裙女子呼呵道。
“你找死,白衣女人惡狠狠說道,旋轉武士刀,沖向黃裙女子。
兩女隨即惡戰(zhàn),林曉天在一旁看的如癡如醉、嘖嘖稱奇,“這妹子招法好獨特啊
袖中兩條黃帶宛若游龍,可長可短,可圈可點,可敲可拍
我去、這什么材質的布料,這么結實耐砍。
看的津津有味之時,忽然一個悶哼聲傳來,林曉天頓時緊張,掃視過去。
只見凝香長劍脫手,胸口血流不止,鋼爪對著凝香的脖子刺去。
林曉天大喊道,“不要。
斗篷男隨即止住,一爪掐著凝香的手,一爪架在他的脖頸處,轉頭掃向白衣女人那邊,嘴中嘀咕,“嗯、你們還有一人
斗篷男定睛一看,立刻哆嗦道,“這、這是金蠶飛絲。
少頃、林曉天肯求道,“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斗篷男猶豫片刻,徐徐說,“若要救他,你得奉上人頭。
林曉天心里嘟囔,“我有不死之身,不代表連頭都可以舍棄,這可是吃飯的家伙吶
旋即說道,“只要不砍頭,隨便殺、可好?
“不行、就要你頭,斗篷男呵斥道。
“凝香是我在乎的人,況且還救過我、豈能置之不理,林曉天心中滴血。
此時白衣女人已經招架不住,隨時可能落敗,斗篷男用力掐住凝香脖子,急切吼道,“你沒的選。
凝香的脖子頓時滲出血來,林曉天心痛喊道,“我答應、你來取吧。
斗篷男架著凝香一步步走近,距林曉天只有三尺之時,松開凝香,抓了過去。
林曉天立即閉上了眼
三息、五息之后、怎么感覺沒事啊
睜開眼、自己竟然漂浮在半空,打量一下,一根黃帶系在自己的腰間。
黃衣女子瞧見林曉天危險,將其中的一根黃帶分離去救他。
突如其來的意外,令斗篷男愣住,凝香立即掏出袖中匕首一刺,捅入斗篷男后背。
斗篷男呻吟一聲,轉身再次掐住凝香脖子,將她凌空撐起,凝香頓時就有了窒息感,面露痛苦之色。
林曉天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不忍直視、閉眼絕望的呼喊,“凝香。
哐當一聲傳來,林曉天陡然睜開眼,驚喜說道,“上官姑娘。
惟見上官姑娘的劍被鋼爪握住,劇烈的晃動,冒著火花。
砰砰兩聲、林曉天耳畔傳來巨響,白衣女人被黃帶拍到崖壁上,掉落下來,口吐鮮血。
斗篷男一爪掐脖,一爪握劍,或許疲于招架,將凝香奮力一推。
凝香瞬時飄了出去,林曉天心中駭然,不禁驚叫道,“懸崖
火急火燎奔了過去,跑至距懸崖三尺時,一根黃帶把他拉了回來
林曉天痛心疾首,眼睜睜的看著凝香掉了下去,淚水嘩嘩的往下流敞。
凝香面容愈來愈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斗篷男見狀,甩開上官玉婷,躍至白衣女人身側,猛然抬起手臂對著林曉天,然后攜白衣女人騰空而去。
兩支袖箭疾馳而出,一支短箭當即被上官玉婷擊落,另一支徑直刺中林曉天后背。
次日清晨
林曉天緩緩睜開眼,模模糊糊中、見一女子在床榻邊來回走動,林曉天打算坐立,一翻身床板吱吱作響。
“莫起身,公子你傷勢太重,一女子勸說。
林曉天一打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救他那名女子。
“這是何地?林曉天問。
女子回道,“此處乃飛天閣,位處蒼古山。
“飛天閣?怎么沒聽說過,林曉天問。
女子笑道,“一看你就不是江湖中人,我們飛天閣在江湖上,也頗有名頭的。
“哦、江湖門派,難怪難怪,林曉天說完,忽然一愣
焦急喊道,“凝香凝香,我要去找他,翻動身子要坐立。
女子忙阻止,“莫起身、我們已派人去尋了,只是未曾發(fā)現,尸體或許已被沖走,已叫人去蒼古河下游去尋。
林曉天淚流滿面,大聲哀嚎道,“凝香、是我害的你呀,竟連尸骨都無法厚葬。
許久之后、林曉天恢復平靜,拱手說道,“小生的包袱有凝香的衣物,勞煩姑娘替我修建一個衣冠冢,包袱中亦有銀兩。
“公子節(jié)哀,我這就叫人去辦,哦、我叫韓蕭兒,女子回道。
韓蕭兒走后、林曉天陷入了沉思,回想自己進京這兩月:
功名沒拿到
妹子沒泡到
銀兩沒賺到
古代貪腐現象極其普遍,我這可不就是與滿朝為敵,即使將來入仕為官,也難混的下去,指不定哪天遭人背后捅刀子。
吱呀一聲
上官玉婷走了進來,“公子,你醒啦,身子可有不適。
“無礙、你如何?林曉天打量著上官玉婷。
經此一役、上官玉婷對林曉天的好感改善不少,立即拱手,“小傷、不妨事。
林曉天猶豫許久,徐徐說道,“我不回京了,你取了賬冊就回去吧。
上官玉婷一愣,旋即說道,“我乃你的護從,你不回,無法跟陛下交代。
“我書信一封,皇上自然能懂,林曉天回道。
良久、上官玉婷適才勉為其難的答允。
林曉天將自己所知的天朝:吏治策略、用人之術,悉數撰寫,交與皇帝。
上官玉婷拿到書信,立即告辭,火急火燎向外走。
“慢著、林曉天叫住她。
上官玉婷轉身問,“公子還有何事?
林曉天心中琢磨,“上官姑娘也算是陛下親信、不可多得的忠臣,賬冊不容有失,她更不能折
旋即說道,“拿到賬冊后、多抄錄幾份,派遣幾名信使、從多個方向同時回京,應可保萬全,你也換上男子裝扮。
次日、飛天閣
林曉天站在院落運動,正做著廣播體操。
韓蕭兒端著藥走了過來,哐當一聲,藥碗砸在地上,震驚說道,“你下床啦?能走、還能跳。
“嘿嘿嘿、小生體質好,林曉天回道。
韓蕭兒不敢置信,愣愣的看著,回過神來后,匆匆離去。
不多時、韓蕭兒引著幾名老者前來,“就是他。
老者上前打量一番,猛然伸手搭住林曉天的脈,稍后念叨著,“脈象平穩(wěn)
轉瞬間、又抓住林曉天的手臂來回摸,摸完摸頭。
林曉天一頭霧水,心里嘟囔著,“這飛天閣好獨特,喜歡摸同性。
啊哈哈哈、老者仰天狂笑,眾老者跟著大笑。
笑得林曉天渾身發(fā)毛。
天縱奇才、真乃百年難遇,振興飛天閣指日可待啊,老者笑的近乎癲狂。
林曉天本欲遠遁朝堂,卻無意間卷入了江湖紛爭
殊不知、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竟令整個江湖、刮起一場狂風暴雨。
正所謂:彪悍的書生、不需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