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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領(lǐng)文物修博物館

第二十一章 她

我領(lǐng)文物修博物館 深影s 2611 2022-03-26 14:00:00

  九點五十,韓子吟終于像個老媽子一樣,處理完了所有家務(wù)事,包括幫霍去病喂趙云的白馬、給曹操和司馬衷換上現(xiàn)代衣服、把租來的漢服干洗打包。

  來到博物館門口,韓子吟點了根煙,準(zhǔn)備出發(fā)買東西。

  按理說這個點兒,年輕人的夜生活都還沒開始吧,可他已經(jīng)深深地累了。

  這一天啊。

  又長事又多,自己的心率就沒下過幾次100。

  晚風(fēng)很是料峭,韓子吟穿著高領(lǐng)衫和風(fēng)衣,還圍了圍巾,這么嚴(yán)實都抵擋不住寒意。

  地方他早就選好了,文化街走出兩個路口,就是一條商業(yè)步行街,那里東西很全,基本上能買到除處方藥以外的所有合法商品。

  此那邊的夜市應(yīng)該正熱鬧,霍去病要的床單、枕頭在夜市上都有。還有一家24小時小商場,這種地方雖然不會多進貨,但應(yīng)急的棉被肯定有兩床。

  嬰幼兒用品,可以先地攤上挑點兒,再去那家小商場尋摸一下,湊活完今夜,明天可以去婦幼看看好的。

  阿斗這小子畢竟是蜀漢最后的希望呢,雖然歷史已經(jīng)定了吧,但也不能因為咱掉鏈子。

  哦對,還有穿衣服這個大問題。

  韓子吟的父母家住在齊海市另一頭,說遠也不遠,所以他來博物館時,行李中根本沒帶多少衣服。

  霍去病第一個來,好歹加絨衫,衛(wèi)衣,運動褲搭了新的一套。

  趙云穿的就是前年的衣服了,灰色保暖衣微微起球,為方便打石膏給他穿的七分褲,也早已洗得發(fā)白,而且云哥這人很壯、有塊兒,總是撐得衣服鼓鼓囊囊,得換。

  至于曹操和司馬衷爺倆,那可真的就是慘不忍睹了。

  司馬衷就算受到了曹操的寵讓,也只能穿大人衣服,還盡是些壓箱底的陳貨。

  舊牛仔褲穿在他身上還得甩著褲腿,球衫一直包到屁股,夾克還有道小縫直漏棉絮。

  曹操更可憐,干脆沒有外穿,上下一水兒的灰色保暖內(nèi)衣,看起來跟個淘寶模特似的,中年發(fā)福的大叔身材,該鼓不該鼓的曲線全都完美顯露,倒是他娘的十分修身。

  曹操往那一站,就會讓人腦子里自動浮現(xiàn)一個經(jīng)典的聲音:“南極人~”

  這一老一少湊一塊,那畫面,不能說剛從黑礦洞里解救出來吧,起碼也稱得上是被拐賣的人口。

  剛才給他倆換衣服時,韓子吟就有些于心不忍,想說不如你們還是穿著帝王袍服算了。

  但穿得最好的霍去病搶先說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來了必須換上免得被當(dāng)成異類,尤其是你老曹干過缺德事,來到這仙界千萬別被認(rèn)出來,我們老鄉(xiāng)給面子別人不一定。

  曹操不信自己會被當(dāng)過街老鼠,但迫于冠軍侯的淫威,兩人只能聽命——這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霍去病你壞事做盡,跟我韓子吟可一點關(guān)系沒有哈。

  文化街周圍的燈光下,三三兩兩地圍聚著年輕男女們,正用探尋的目光向這邊眺望。

  這些人一看韓子吟從博物館里出來,都欲言又止,又暗搓搓地往上走了兩步。

  韓子吟清楚地明白,這都是第一手接到視頻爆火消息的人,離得又近,就把這里當(dāng)成網(wǎng)紅打卡點了。

  “各位!”

  離開文化街之前,他對著街頭巷尾喊道:“明天上午九點!采漢博物館熱烈開館??!大家想看的都會有!一定要來??!”

  最后那個“來啊”喊得撕心裂肺,令相干不相干的人都紛紛側(cè)目。

  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反正大家都知道韓館長不大聰明。

  走上人行道,身側(cè)的馬路上往來呼嘯,無數(shù)車輛的燈光飛快地掠過,使韓子吟的眼前忽明忽暗,形成一種時間在加速流逝的孤獨感。

  見到穿越者以后,他感覺仿佛兩千年的時光都不那么遙遠了,就像兒時鄰居家的院子,抬腳可入。

  韓子吟明知道這是穿越帶來的時空錯位感,科幻小說里都寫了,可他就是覺得自己就像過隙的那匹白馬,一溜……

  等等,馬?

  靠,公路上還真有一匹馬!

  他剛才一直低頭看路沒發(fā)現(xiàn),就在自己的左前方兩三百米處,馬路上,真有一匹馬,馬上還騎個人!

  娘的,沒完沒了是吧?

  這幫穿越者怎么跟下餃子似的狂往我眼前竄?。?p>  韓子吟撒開腿追了上去。

  那匹馬棗紅色,雖不及趙云那匹白馬神駿,但也高大強壯,正慢悠悠遛著步,一把就被人抓住了籠頭上的環(huán),搞得馬身一頓,打了個不耐煩的響鼻。

  韓子吟扯住馬,一手撐膝蓋彎著腰,氣喘吁吁,頭也不抬地問:“兄弟,哪個朝代的?干什么的?吃飯嗎?住宿嗎?”

  怎么跟火車站旁邊拉人的似的。

  頭頂上傳來聲輕笑,一個很有沙啞范兒,帶點低音的好聽女聲說道:“兄弟,我是現(xiàn)代人難道不成嗎?”

  ???

  韓子吟趕緊抬起頭來看,發(fā)現(xiàn)人家穿的是正經(jīng)騎士靴、長褲、護具、馬甲,背上還背著圓頭盔,腰帶吊著一掛黑黢黢的皮鞭子,好像是個賽馬運動員。

  再低頭看馬路劃線,人家走的是正經(jīng)畜力車道。

  這是個活生生的現(xiàn)代人!

  完了,魔怔了這是。

  韓子吟捂住額頭,然后又雙手合十,朝人家萬分抱歉地說:“那個,姑娘,太不好意思了,對不起對不起,麻煩你忘了這事?!?p>  女騎士并不答話,而是抬腿一過,翻身下馬,除去騎士靴“咔噠”落地,竟麻利得沒有一點聲音,干凈的動作顯示出她高超的武藝,比起老趙“咣當(dāng)”一聲鍋碗瓢盆亂飛、整個人全部著地,帥得不知幾許。

  韓子吟發(fā)現(xiàn)對方幾乎有一米七,不是這個身高很難騎高頭大馬。

  都說騎馬久了會得羅圈腿,但其實只要姿勢正確,就會讓腿朝著修長的方向生長,就像對面這位姑娘一樣,看著十分高挑。

  她站在韓子吟面前,大大方方地說:“不用道歉,算你說對。兩月前我還從戰(zhàn)場上凱旋,返鄉(xiāng)途中就到這了?!?p>  哦?原來真是穿越者?

  來兩個月了,我說口條怎么沒有“之乎者也”那勁兒。

  韓子吟立刻嫻熟地抱了個拳,學(xué)著家里武將們的腔調(diào),朗聲請教:“敢問這位將軍名號啊?”

  “嘿,還挺標(biāo)準(zhǔn),顯得我是現(xiàn)代人、你是古代人了?!迸T士抱起雙臂,投過來打量的目光,帶著笑說,“看來你跟古人所學(xué)不少,倒來斷斷本將軍姓甚名誰?”

  歷史上的女將總歸就那么幾個,韓子吟細細打量起對方。

  她的發(fā)型是很酷的狼尾,兩條英氣十足的筆直眉毛飛入鬢角,眼眸里面有一彎月亮,很明媚,這就顯得英姿颯爽,卻不過分銳利。

  好看得很。

  仿佛黑白的水墨國畫中,唯一一筆紅色所描繪的女俠走了出來,又像雕塑藝術(shù)家刀下的大理石像在底座上軟化,最終走下來一位真人。

  只一眼,韓子吟所崇拜的花木蘭、梁紅玉、穆桂英、平陽昭公主,甚至圣女貞德,就都有了確切的樣貌。

  可帥歸帥,美歸美,你穿這么一身現(xiàn)代衣服我能斷出個啥來?

  “姑娘啊,你得知道我們這邊吧,搞歷史它得有各種根據(jù),不能直挺挺地相面啊?!表n子吟嘆著氣說。

  女騎士仿佛早料到有此一句,很干脆地回嘴道:“哼哼,我倒只知道,在我們那邊,男子不能直挺挺地盯著女人看?!?p>  聽這意思是嘲諷呢,白端詳一大頓,啥都沒看出來。

  上勁?

  真當(dāng)我沒招了?

  豈不聞每一個接受九年義務(wù)教育的人,都得學(xué)一招千古奇計“窮舉法”?

  窮唄,呃不,舉唄!

  “你是梁紅玉!”

  “錯?!?p>  “秦良玉!”

  “也錯。”

  “婦好!”

  “不對?!?p>  “穆桂英!”

  搖頭。

  “平陽昭公主!”

  沉默……

  偏偏避開了頭先的那個。

  “你是……哎呦,還有什么厲害的女將呢……呃,我想想哈……”韓子吟賊賊地摸著下巴,假裝正絞盡腦汁地搜羅那點知識。

  女騎士這才發(fā)覺自己受了愚弄,眉鋒一抬:“你故意的吧!”

  “沒有沒有沒有,剛想起來?!?p>  韓子吟趕忙收斂了笑意,鄭重其事地一行禮:“花木蘭,花將軍!”

  其實他心里早就有譜了。

  為什么冷不丁從對方身上聯(lián)想到圣女貞德呢,可能因為她生活的拓跋北魏,是個鮮卑和漢族交融的時代。

  所以她雖然是標(biāo)準(zhǔn)的國人五官,中原人的自信氣場也有,但那股“強漢的爺就是爺”的勁兒不像霍去病那么嚴(yán)密,這一不嚴(yán)密,就令人有了向其他民族發(fā)揚思維的空間。

  再者說,這位花將軍的聲音很好聽也很奇特,再往下壓一壓,就是少年人變聲期的那種中性的感覺了。

  想到中性,再想到女扮男裝的花木蘭,就不是難事了。

  韓子吟看花木蘭抱著雙臂,又氣又笑的樣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花木蘭雖然是古今傳唱的巾幗英雄,但是想耍笑我,還是早了點吧。

  霍去病、趙云、曹操這些人,哪個不是跟我談笑風(fēng)生,哪個不是納頭便拜……

  哪個不是,呃,上來就鎖我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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