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在陷害我?”紀閑感覺有些奇怪,他如此低調(diào)的一個人,都沒在人前展示過實力,怎么也會被人盯上?
虞呦呦對此了解不多,前面的消息是她在來時的路上打聽到的。
于是,紀閑決定出門調(diào)查一下,莫名其妙被人算計的感覺真不好。
來到外門,找了處人多的地方,紀閑剛準備靠過去詢問打聽,誰知這群人竟率先望了過來。
他們目光炯炯,滿是好奇地打量著紀閑,如發(fā)現(xiàn)魚食的魚群,一股腦地涌了上來。
“這位便是陣道第一的紀閑師兄吧?!?p> “長相斯斯文文的,看起來就像是鉆研銘紋的文化人?!?p> “據(jù)說紀師兄陣道一出,天驕俯首,是不是真的?”
“在此之前,公認的陣道第一是管作師兄,忽然被一個此先不知名的人踩在頭上,聽說管作師兄很不服氣呢。”
人群中有人探出頭問道:“紀閑師兄,管作師兄對你并不服氣,據(jù)說要公開挑戰(zhàn)你,對于他,你有什么看法?”
管作?沒聽說過……紀閑迎向眾人期待的目光,矜持地回應道:“我與這位管兄素昧平生,未曾有幸一睹他的風姿……”
“快,傳出去,紀閑沒將管作放在眼里!”人群中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
紀閑:“不,我的意思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管兄此前既然是公認的第一,必然是當?shù)闷鹉銈兊恼J可的?!?p> “此前?紀閑說,管作已經(jīng)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
紀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們學銘紋的呢,根據(jù)研究方向的不同,劃分的賽道也不同,不好做比較的?!?p> “武無第二!傳出去,紀閑說管作不是對手!”
深吸了一口氣,紀閑沉默下來,目光微凝,掃了開口的那幾人一眼。
喜歡帶節(jié)奏是吧?等以后哪天小小做壞事的靈感耗盡了,就帶她來找你們幾個!
他身形一晃,擠出人群,等眾人詫異地四下張望時,他早已沒影了。
這一次,紀閑催動隱游秘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換了個方向,找到另外一個正在議論此事的小團體。
他安靜地旁聽,總算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知為何,外門近來忽然興起了給人列排名的風氣。
比如現(xiàn)如今的丹道第一,是燕柏良,這個人能得到清霧峰內(nèi)門長老的認可,乃是實至名歸。
器道第一這位弟子紀閑不認識,但聽說與隱泉峰的人有些聯(lián)系,應該是有點打鐵的天賦。
至于陣道第一……管作是憑實力得到眾人的認可,據(jù)說他對拜入天魔峰志在必得。
而紀閑從未在人前施展過銘紋之術,無怪管作會不服氣。
除此之外,劍崖各路劍訣的傳承者也被列出,依照特點分別劃分了諸多榜單。
誰的劍勢最重,誰的劍路最刁鉆,誰的劍風最飄逸,等等。
還有一些人數(shù)稀少的旁門左道,盡皆在列。
根據(jù)打聽到的消息,紀閑簡單估算了下,這些榜單幾乎將前排所有有名有姓的外門弟子都涵蓋進去了。
外門的氣氛被炒熱,眾人的期待被迅速拉高。
他們期待同一榜單的上下位相互競爭,比如他們想看紀閑和管作之間分個勝負。
他們也期待不同榜單的榜首之間相互爭鋒。比如他們都想知道,青家的劍、杜家的劍、白家的劍、虞家的劍,誰才是當之無愧的劍崖第一?
“這個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太迅速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怎么感覺是有人刻意在為所有人造勢?”
遠離人群后,紀閑暗自喃喃,方才他聽到青醒也在列,于是轉(zhuǎn)而前往拜訪青醒。
青家大院內(nèi),跟隨著引路的雜役,紀閑見到了青醒,同時發(fā)現(xiàn)青遠也在這里。
一處別致清幽的庭院內(nèi),青醒坐在石桌旁,正不勝其擾地揉著眉心,青遠坐在他的對面喋喋不休。
見紀閑到來,青醒面色一喜,當即擺脫青遠,連忙迎了上來:“紀師弟,許久不見啊。”
“青醒師兄?!奔o閑拱了拱手。
青遠起身望了一眼,他之前認為紀閑與老祖親傳有關,不過在聽說紀閑與銘商會關系密切后,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怎么可能會有人既有超凡的劍道天賦,又有絕倫的銘紋造詣?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隨即,他又盯住了青醒,不依不饒道:“我們都修的是青家劍,憑什么你在我上面,我不服這排名,我們?nèi)ゴ蛞患?!?p> “紀師弟來了,我還要招待師弟呢,我們就不談這事了?!鼻嘈堰B忙開口推脫道。
“師兄也在關注這事?正好我有一些疑問,想請師兄解惑?!奔o閑道。
“你怎么也是來談這事的?!鼻嘈芽嘀?,無奈地道。
看著靠過來的青遠,他嘆了口氣:“行吧,就談談吧?!?p> 青遠哼了聲,不滿道:“談什么?我們出去打一架!”
“有什么好爭的,這里面都是坑,等著你去踩呢!”青醒瞪了他一眼。
“最近外門忽然興起的給人列排名的風氣,師兄知道內(nèi)幕消息?”紀閑好奇地問道。
“這很好猜,能在短時間內(nèi)煽起這股風氣的勢力本就不多,再看最終是誰在受益?!鼻嘈训?。
“你還知道誰受益?”青遠瞥了他一眼。
“還能是誰,杜皓唄?!鼻嘈训溃骸八揪褪峭忾T第一,應該是所有人里名頭最盛的,但經(jīng)過這一鬧,反而有些人開始認為他名不副實?!?p> “是吹捧他的人比較少?”紀閑恍然,若有所思。
所有人都被吹捧,唯獨杜皓例外,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經(jīng)此一舉,杜皓的名聲有所跌落,但他的實力又不會改變,若有人質(zhì)疑,出手打質(zhì)疑者的臉便可。
“是被安排去吹捧他的人比較少,是杜家所為?!鼻嘈训馈?p> 青遠問道:“這是為何?”
“他已是外門第一了,如果名聲還想更進一步,你們猜他會怎么做?”青醒問道。
青遠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突破唄,去當內(nèi)門弟子?!?p> “那他就從雞頭變成了鳳尾……”紀閑想了想,說道:
“如果在外門,名聲還想更進一步,就應該為其他弟子造勢,抬高他們的評價,越高越好,捧得越高,到時候踩起來收獲的名聲便越多。”
“好像真是這樣……”青遠目光微閃,悄悄瞥了紀閑一眼,然后清咳一下,淡淡道了一句:“我也是這樣認為的?!?p> “不過,杜皓的動機是什么?”紀閑問道。
“我倒是有個猜測。”青醒道:“杜家老家主的壽辰將近,還有什么壽禮能比一個出類拔萃的子孫后代,更討他的歡心?”
“這樣的話,在壽宴開始之前,杜皓就該想辦法收割聲望了,踩著這段時間聲名鵲起的那部分人揚名?!?p> 紀閑緩緩開口,難怪連他都莫名其妙成為了陣道第一,因為他身后有天魔峰與銘紋商會,這樣的墊腳石才夠硬啊。
“是啊,時間也快了?!鼻嘈淹蚯噙h,道:“現(xiàn)在你知道為何我不愿和你比試了?贏的人是要去當墊腳石的!”
“原來如此……”青遠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道:“可是,憑什么你要在我的上面,不說了,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