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做什么?”秘境之靈輕飄飄的話語在對峙的三方陣營中間響起。
然而在場所有人都對其置若罔聞,看都沒看一眼。
都放飛自我了?紀(jì)閑掃了他們一眼,心底有些猜測。
之前需要考核的時候,這些人對秘境之靈有所忌憚。
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到了副本關(guān)底,快通關(guān)了。
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珍藏的底牌也不用藏著掖著,可以不要錢一樣往外甩了。
杜皓偏頭對著身側(cè)吩咐道:“你們都去采藥?!?p> 他的身旁,燕柏良與另外兩名弟子默默點頭,向著不遠處的花壇沖去。
“你們也去。”顏九同樣說道。
“是,顏師兄?!钡篱T兩個弟子應(yīng)道。
郭少君身旁的同門沒等他吩咐,也心照不宣地往花壇掠去。
這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站住,誰允許你們走的?”
杜皓手握一柄寒氣凜凜的長劍,直指前方,他的目光睥睨,仿佛所有人在他眼里都無足輕重。
“怎么,你還想包場不成?”郭少君挑了挑眉,手中出現(xiàn)一柄折扇,粉色的靡靡煙粉在周邊浮沉。
顏九則是在一旁冷眼旁觀。
“你們想要做什么?”秘境之靈再一次出聲,聲音逐漸深沉。
然而,其再一次被眾人無視,孤零零地飄蕩在場中心。
只見其身上抖落出一團團白色的云氣,對著眾人蒙頭籠罩而去,這就是考核之后裹著淘汰弟子前往目的地的云氣。
秘境之靈要動手了!
紀(jì)閑沒有輕舉妄動,他掃了眼不遠處的花壇,以及準(zhǔn)備收下靈藥的各宗弟子,心底默默說了一句:真是辛苦你們幫我打包了。
似乎是因為他沒有異動,所以并未有云團落向他這個方向。
只見郭少君折扇一展,一團粉色狂風(fēng)席卷而去,撞散云團后,去勢不減,直奔杜皓而去。
“也罷,先收拾了你,再去料理你那個同門?!倍硼┹p蔑一笑,下一刻,他手中劍氣流轉(zhuǎn),凝聚為一股劍氣風(fēng)暴,向著前方勢如破竹地肆虐而去。
飄向他的云團被撕扯地一干二凈。
顏九的目光落在場中,他頭也沒回,忽然向著側(cè)旁揮出一拳,轟散了一團云氣。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個個都身懷絕技……紀(jì)閑看了眼半空中弱小無助又可憐的秘境之靈。
他的左前方,粉色狂風(fēng)與劍氣風(fēng)暴撞在一起。
轟!
碰撞之處,地面上鋪就的青磚被掀飛,地下的砂石被卷至空中,無數(shù)風(fēng)刃四散激射而去。
杜皓目光淡漠,向前邁了一步,劍氣風(fēng)暴猛然壓了上去。
郭少君瞳孔微縮,只見凜冽鋒銳的劍氣摧枯拉朽地粉碎了他的攻勢。
劍氣透體而過,他的胸膛一陣抽痛,劇烈翻涌,嘴角溢出一道血跡。
“師兄!”合歡宗的弟子驚呼一聲,在遠處踟躕不定。
杜皓持劍一步步走來,劍尖反射的寒光,仿佛能凍結(jié)郭少君的血液。
“你不該近我的身……”郭少君猛地吐出一口血水,嘴角輕佻地勾起,肆意地笑了起來。
只見杜皓體表皮膚猛然漲紅,血管膨脹,浮于表面,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心跳聲如同雷音轟鳴,愈發(fā)急促,仿佛隨時會炸裂。
“是嗎?”杜皓面不改色,身體輕輕一震,一團近乎透明的粉末被他震出體外,隨即身體狀態(tài)恢復(fù)了原狀。
“什么,不可能!”郭少君雙眼猛然瞪大,他怎么說在合歡宗外門也有著保五沖三的實力,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那個,要不要我來幫你一把?”旁觀的顏九突然出聲。
“喔?你們可以一起上!”杜皓淡漠道,看著他們?nèi)缤粗⒉蛔愕赖膲m埃。
“怎么樣,只要你遣散家里那幾十個妾侍,嗯……允許你留一個?!?p> “從此以后不再亂搞男女關(guān)系,清心寡欲,修心修德……”
“我便出手幫你?!鳖伨耪f道:“考慮一下?!?p> 來了來了,勸人從良……紀(jì)閑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只留一個?你是想要我的命?”
“不后宮,毋寧死!”
“再說,我才沒有亂搞男女關(guān)系,我對她們每一個都是一心一意,彼此情投意合!”
郭少君哼道:“倒是我合歡宗有好幾個內(nèi)門師姐惦記著你這副矯健的身體,你要是愿意就此淪陷,永沉欲海……”
“我也不是不能允許你來幫我……”
傲嬌已經(jīng)退環(huán)境了,兄弟……紀(jì)閑微微搖了搖頭。
“不聯(lián)合?可惜,枉我還有些期待呢!”杜皓輕輕一嘆,長劍刺下。
就在這時,洪亮的聲音驟然響起,震耳欲聾,蘊含著無邊的憤怒。
“我說!你們!想要!做什么!”
眾人豁然轉(zhuǎn)身,猛地看向被他們忽視的秘境之靈。
白色的人形身影驟然膨脹,又猛地收縮,如同心臟在跳動。
咚!
咚!
咚!
隨著其每一次跳動,大地同時在震動。
燕柏良目光一凝,他面前的花壇里,泥土劇烈翻涌,忽然有一道道蒼白的流光破土而出。
其余的壇子同樣如此。
蒼白流光向著秘境之靈飛掠而去,在其身前緩緩組成了一副骨架。
“這是?”杜皓心頭警兆驟升,身形連退。
秘境之靈的白氣匯涌向骨架,將其包裹,白氣轉(zhuǎn)為緋紅,化為肉芽,交纏攀升。
如同生死人,肉白骨。
最后一縷淡淡的白氣化為一件縹緲的云衣,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翁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你們幾個藥童,囂張跋扈,不守本分,當(dāng)罰!”老翁雙眼睜開,爆發(fā)出一團神光。
頓時,秘境內(nèi)的空氣震顫不已,大地仿佛在哀鳴。
眾人身體一沉,感覺突然背負上連綿的山脈,整座秘境都在發(fā)力,想要壓垮他們。
被派去采藥的幾位弟子,受到浩瀚無匹的壓力,身子被壓下,緊貼著地面,動彈不得。
郭少君腳下一軟,單膝跪了下去,他側(cè)頭掃了眼一旁挺立的顏九,隨即緊咬牙關(guān),強撐著身子,重新站了起來。
“嗯?”老翁的目光淡淡的落下。
轟!
這片區(qū)域的重力倍升,郭少君整個身子被壓趴在地上。
一旁的顏九,雙手環(huán)抱,雙腳微微分開,與肩同寬,他魁梧的身軀緊繃,肌肉鼓脹,如同一座傲然挺立的山峰。
“哼!”老翁望了過來。
嘭!
顏九腳下的土地驟然龜裂,蜘蛛網(wǎng)似的裂紋四散開來。
他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半個身軀沉入地下。
隨即,老翁望向杜皓。
杜皓身姿挺拔如劍,卓爾不凡,身上吞吐的劍氣如同能劈開山岳。
然而,在老翁的注視下,他的臉上青筋暴起,兩頰的肌肉繃緊,額頭汗如雨下。
他的脊背逐漸彎曲,最后不得不單膝跪地,拄著長劍,強行撐住身子。
最后,老翁的目光盯向了場中唯一站立的紀(jì)閑身上。
他的身形閃爍,原地的殘影還未消散,真身便已出現(xiàn)在紀(jì)閑面前。
只見他雙手微沉,猛地掀起云氣似的下擺。
然后整個人跪伏了下去,五體投地,額頭緊貼著土地,虔誠又諂媚地道:
“小奴參見使者!”
“什么!”郭少君撐開一絲空隙,將頭換了個方向,難以置信地望向紀(jì)閑。
“使者!”
杜皓的汗水打濕了衣衫,看著風(fēng)輕云淡的紀(jì)閑,雙目圓睜。
紀(jì)閑挫了挫手腕,毛皮護腕滾燙不已,差點要將他烤熟。
他掃了眼面前的老翁,淡淡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