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七點,陳浩然履行了不喝酒的約定,開始圍著操場跑圈。
李靜負責查數(shù),其余人監(jiān)督。
孫志斌時不時的就會朝著陳浩然吹個挑釁口哨,然后再取笑他幾句,說他好慫,居然連幾瓶啤酒都不敢喝,沒一點男子漢的樣子。
“孫志斌,你別喊了。”
“為什么不讓我喊?我就是看他不順眼,這么慫還敢和你搶唐小雅,還敢劃破你的車胎,看見他我就來氣?!?p> 袁少華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陳浩然是會喝酒的?!?p> “會喝為什么不喝?慫就是慫?!?p> “不清楚,我也是猜的?!?p> 跑道上,唐小雅一會兒給陳浩然加油,一會兒給他遞水,沒有半點笑話他的意思。每一句鼓勵都深深的印刻在陳浩然心上,盡管他很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但一直在咬牙堅持,不想讓唐小雅失望。
“李靜,你說陳浩然能跑完20圈嗎?”
“不知道,我看挺懸?!?p> “我覺得也是,怎么辦呢?”
“吆,你可算是知道擔心人家了,真不容易,哈哈哈。”
“哎,雖然他平時挺嬉皮笑臉的,還有點氣人,不過我也不希望他被人恥笑呀?!?p> 聽著唐小雅的話,李靜不由得想起了昨晚上劃拳喝酒的情景。
她覺得袁少華為人很實在,很有男子漢的氣度,可惜太過于持重。陳浩然的確是最聰明的一個,雖然平時有點做事不計后果,好在關鍵時刻懂分寸,能屈能伸。至于孫志斌,簡直就是沒腦子,徒有一腔熱情。
半個小時過去了,幾個早起鍛煉的學生漸漸的停了下來,開始駐足觀望,議論紛紛。
“嗨,這是干嘛呢?”
“聽說是寧愿認慫跑20圈也不愿喝啤酒。”
“多少酒?一箱子么?”
“不是,好像就兩三瓶。”
“我當是多少呢,才這么點?那還不如喝酒呢,何苦受這洋罪?!?p> “可不是嘛,看著都累?!?p> 其實20圈的長度大約是八公里,正常情況下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完成。只是400米的操場,一圈一圈的跑,不停的循環(huán),很容易引起視覺疲勞,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堅持下來的,非常磨性子。
陳浩然呼吸局促,汗水滑落,艱難的邁著步子,盡管已經(jīng)喝了三瓶水,可喉嚨仍然干得像要著火一樣,簡直就是痛不欲生。
“李靜,你說陳浩然不會有事吧?你看他跑的越來越吃力了?!?p>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頂多就是明天早上起來渾身酸疼,下樓梯直哆嗦,哈哈哈?!?p> “哎,瞧你,還笑呢?!?p> “小雅,你有空問問陳浩然,昨晚上他和袁少華為什么要打架,最后誰贏了?”
“我才不問呢,有啥好問的?!?p> “你是不好意思問吧?”
“才……才不是呢?!?p> 李靜看唐小雅低下了頭,雙頰微紅,手還不自然的揉搓著陳浩然的衛(wèi)衣,連忙捏了捏她的鼻子,大笑起來。
“干嘛笑的那么大聲?”
“因為我高興啊,我們的黃毛丫頭一夜之間成長了,哈哈哈?!?p> “你才是黃毛丫頭呢?!?p> “行,我是,你不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等到最后三圈的時候,唐小雅看陳浩然實在是不行了,有點堅持不下去了,連忙脫掉自己的外套也加入了其中。
心形鏈子在她的胸前來回擺動著,閃閃發(fā)光,非常的耀眼。
陳浩然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唐小雅,可能是太過于激動的緣故,頓時亂了方寸,差點把自己給拌倒。
起哄聲,口哨聲,隨即而來。
唐小雅沒有理會別人的嘲笑,繼續(xù)與陳浩然并肩而行,不斷的給與鼓勵和安慰,仿佛大操場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十分的忘我。
此情此景,著實令人羨慕,看的袁少華心里哇涼哇涼的,因為唐小雅對待自己和對待陳浩然的態(tài)度是那么的不同,那么的兩極分化。從早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唐小雅不僅沒有主動和袁少華說過一句話,而且還有意無意的在躲著他,甚至連他買的礦泉水和零食也都婉言謝絕了。
孰重孰輕,已見分曉。
袁少華長嘆一口氣,拍了拍孫志斌的肩膀,默默的離開了大操場。
“好了好了,都別跑了,20圈已經(jīng)夠了?!?p> 李靜一聲令下,跑圈結(jié)束了。
陳浩然整個人癱倒在跑道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任憑暖陽直射,任憑涼風吹過他的臉龐,笑的十分燦爛。
雖然他很累,全身冒著熱氣,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可心里卻是甜的,幸福極了。
“陳浩然,原來你不會喝酒?。俊?p> “會,當然會,只是因為有你在,不想喝?!?p> “為什么呀?”
“我怕喝醉了,你會笑話我。”
“你怎么這么笨呢?我怎么可能會笑話你呢,真是的,下回別再這樣了,你看跑這么多圈,何苦呢?”
“噢,好吧,知道了,哈哈哈?!?p> 唐小雅坐在陳浩然的旁邊,一會兒問東一會兒問西。李靜覺得他們倆簡直就是一對憨憨,一個不懂傻問,一個裝傻瞎胡說,居然也能聊的有滋有味,真是絕了。
計算機系,男生宿舍。
袁少華對著鏡子呆呆的看著,嘴角的淤青越來越明顯了,隱隱作痛。他猜想陳浩然八成也好受不到哪去,畢竟是帶傷跑步,還跑了那么多圈。
“袁少華,你說李靜投籃技術好也就算了,怎么劃個拳也是那么厲害?。亢喼笨梢杂蒙投謥硇稳??!?p> “嗯,是挺不一般的?!?p> “如果是喝白的,你們?nèi)悠饋矶疾皇俏业膶κ?,就是這個啤酒把我給整蒙了,到現(xiàn)在還頭疼呢?!?p> “我還行,沒什么大事,3瓶正好,再多就該醉了?!?p> 袁少華剛說完這句話,突然頓悟,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懊悔不已,因為他終于想明白了陳浩然為什么寧愿跑20圈也不愿喝酒。
“怎么了,干嘛一驚一乍的?”
“昨晚上光顧著和陳浩然論輸贏了,事事都想著壓倒他,結(jié)果咱們倆都喝了,只有他滴酒未沾。你說要是他也醉了,兩個女生回學校的路上萬一再遇到壞人該怎么辦?”
聽完袁少華的分析,孫志斌也是如夢初醒,一身冷汗。
“我說今天李靜怎么不搭理我呢,難道是生氣了,嫌我昨晚上喝多了,沒管她?”
“很有可能。”
“不過她這招也太狠了點吧?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p> “嗯,確實挺狠。”
李靜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當初就是因為他爸爸嗜酒如命,對家里不管不顧,才導致了她小小年紀就跟著媽媽艱難度日,所以對于她而言,醉酒就意味著人品問題。
宿舍里除了唐小雅外,沒人知道她的秘密,這也就是為什么兩個人好的就像親姐妹一樣,無話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