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神話生物

　　“你...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在哈扎克關(guān)上門退下之后，整個內(nèi)屋里就只剩下阿列妮絲和潘娜蒂亞兩人，位居?xùn)|區(qū)的草藥店內(nèi)屋算不上奢華，但該有的物件都有，足以讓普通人過上舒適的小日子了。

　　而阿列妮絲則是恭敬地對潘娜蒂亞行了一禮，然后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像等待長官命令的斥候。

　　“不錯，真是有禮貌的乖孩子，我就喜歡你這一點?！苯^美的魔女潘娜蒂亞咯咯咯地笑道，臉上的笑容純凈無暇卻又令人不適，眸中的笑意變得越發(fā)明顯。

　　“昨天的任務(wù)完成的很不錯，研究資料我已經(jīng)收到了，特地過來褒獎一下你，順便給你一些獎勵~，怎么樣，開心嗎？”

　　說實話，不開心...阿列妮絲在心中苦澀地說道，在她看來這群魔女教派的喪門星別找上她就是對她最好的恩賜了。

　　只不過事總是與愿違，人在江湖也總是身不由己。阿列妮絲嘆了口氣，她知道違心的回答瞞不過潘娜蒂亞的眼睛，索性沒有回答。

　　“不回答嗎？真是老實的孩子?！迸四鹊賮嗇p柔地笑道，纖細的玉指點在紅唇上，散發(fā)出驚人的魅惑氣息。

　　“只不過呢，我就喜歡老實的孩子，這樣吧，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潘娜蒂亞站起身來，踱著步子移動到阿列妮絲身邊，輕柔的吐氣挑逗著阿列妮絲敏感的耳垂：

　　“——把莉莉安妮.拜倫維斯暗殺掉，一個月內(nèi)，我要聽見她死去的消息。”

　　阿列妮絲瞳孔一震，“為什么...要殺她？”阿列妮絲發(fā)出了明顯的疑問。

　　“因為她很礙事。”潘娜蒂亞輕笑著離開了阿列妮絲的耳邊，忽遠忽近的距離逗弄著人心的欲望，“當(dāng)然，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動手，小特莉絲最近也來到貝克蘭德了，她在想辦法混進上流圈子，你們可以合作?！?p>　　特莉絲...特里斯...那個苜蓿號慘案的制造者....阿列妮絲思考了數(shù)秒，就想起了自己那位“同伙”的相應(yīng)信息，在她眼里，那是個嗜血的暴徒。

　　可以的話，真是一輩子都不想和這種人打交道啊...阿列妮絲表情有些無奈，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我知道了?！彼c了點頭，平靜地回答道。

　　潘娜蒂亞美艷的眸子盯了她幾秒鐘，又再度笑了起來，“你真的很特別?！彼駪B(tài)由衷地贊許道。

　　“你雖然害怕殺人，但你不抗拒殺人；你雖然不抗拒歡愉，但你卻抵觸晉升，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把你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阿列妮絲沉默了，她不敢說，也無法用語言來描述：那是她在成為非凡者時，以及成為女巫，身體變化時，偶然間瞥見的，那宏大的，恐怖的，令人無法言語的事物。

　　她已經(jīng)把那個場景忘得差不多了，只留下那強烈的恐懼仍留在心間，她有預(yù)感，當(dāng)她順著序列的階梯向上爬的時候，她就離“祂”越來越近了...

　　“好吧，我不多問?！迸四鹊賮喴姲⒘心萁z長久的沉默，有些掃興，卻依然微笑著說道，也沒有使用一些強硬的手段，想必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你知道大衛(wèi).諾斯克的研究筆記里寫了些什么嗎，阿列妮絲？”潘娜蒂亞話鋒一轉(zhuǎn)，似乎在聊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

　　阿列妮絲略微思索，搖了搖頭，她在將資料遞給潘娜蒂亞之前大致瀏覽過一遍，只可惜...她沒太看懂。

　　研究資料里大致上講的，應(yīng)該是在人體內(nèi)施展某種儀式，將某種生物的血液以特殊的方式注入人體內(nèi)，讓人類本身的層次得到升華...

　　讓人類成為媲美神袛?shù)纳?。這是阿列妮絲印象極深的一句話，但以她的學(xué)識并不理解要如何實現(xiàn)，只是在確認了資料的真?zhèn)魏缶蜕辖怀鋈ァ?p>　　而大衛(wèi).諾斯克的狼人模樣應(yīng)該就是實驗的產(chǎn)物，只不過那應(yīng)該是失敗品。

　　“大衛(wèi).諾斯克...是一個天才，一個瘋子，也是一個傻子?！迸四鹊賮喡冻鲼然蟮男θ?，說道，“我問你，如果一個沒有任何非凡遭遇的普通人，在直視了神話生物的形態(tài)后，沒有發(fā)生精神上的瘋狂，也沒有發(fā)生身體上的異變...”

　　“那么，這位普通人...他會變成一個怎樣的存在？”

　　阿列妮絲運用著自己成為非凡者后獲得的知識，閉著眼思考了片刻后，忽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他會成為一種新的神話生物！”她顫抖著說出自己的結(jié)論，腦海里一片混沌，不敢相信自己著褻瀆的想法。

　　“沒錯，能夠直視神的，只有同為神的存在?！迸四鹊賮單⑿χJ同了阿列妮絲的結(jié)論，玉指伸出，輕輕觸碰到阿列妮絲的眉心處。

　　浩瀚的知識瞬間涌入阿列妮絲的腦內(nèi)，她仿佛觸電般渾身一陣痙攣，兩腿像無力支撐的木棍般打顫，沒過幾秒，她便兩眼一翻，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本來你所作的貢獻足以讓你獲得一瓶‘歡愉’的魔藥，既然你不想晉升，那我就如你所愿，給予你夢寐以求的知識?！?p>　　潘娜蒂亞收回玉指，取出手帕擦了擦手，身形逐漸如幻影般消散。

　　在徹底消失前，她望了地上的阿列妮絲一眼，笑容危險地說道：

　　“只不過，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回心轉(zhuǎn)意的?！?p>　　“到那時，你才會真正地成為祂的代言人，我的乖孩子~”

　　......

　　“沒有異常?！?p>　　軍情九處的辦事處，一位身披軍裝的年輕女性正坐在辦公室里，望著手中下屬發(fā)來的報告，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的名字是妮婭.雷斯垂德，軍情九處的主管之一，中序列非凡者，她有著一張稚嫩的娃娃臉以及凹凸有致的嬌小身軀，但她的眼神與神情卻是不符合表面年齡的成熟與冷靜。

　　她所散發(fā)的氣場也是頗為尊貴與威嚴，仿佛她其實是哪個國家等待邀請的女大公一樣。

　　下屬們的報告自然不會如此地簡短，他們自然會挑一些可能會值得注意的點來進行報告，讓妮婭來進行判斷，而妮婭的判斷嘛...用“沒有異?！彼膫€字足以精簡地概括。

　　沒有異常，也就意味著既沒有收獲，也沒有損失，這令妮婭頗有些焦躁不安，自從三個月前，第三代差分機手稿失竊，她接手了這個案子以來，她幾乎每天都在“沒有異?！钡膱蟾嬷卸冗^。

　　本以為有著重大嫌疑的嫌犯莫名其妙被邪教徒殺死了，派下屬盯梢的外國間諜們也是如同冬眠的熊一般蟄伏不出，這令她遲遲無法鎖定第三代差分機手稿的位置，上面已經(jīng)開始懷疑她的能力，甚至可能已經(jīng)在商議換人了——他們可不管妮婭有多糾結(jié)，他們只看結(jié)果。

　　如果能有機會把他們釣出來的話，讓他們露出破綻...說不定就能掌握到手稿的位置。妮婭思考著，構(gòu)想著要如何引誘他們露出破綻。

　　但露出破綻后，最大的問題是，他們要如何找到手稿的位置？軍情九處的人不擅長找東西，他們擅長審訊，搜查，而在沒有切實的判斷和實際的證據(jù)之前，他們還不能動用這些手段。

　　因為一旦搜查的對象搞錯了，就很有可能會給對方可乘之機，這是妮婭不想看到的。

　　“雷斯垂德主管，您的信，是拜倫維斯小姐送來的。”一位文職人員敲了敲門，中斷了妮婭的思緒，在得到妮婭的默許后，她將一封信放到了妮婭的辦公桌上，然后迅速離開了。

　　拜倫維斯小姐...莉莉安妮的信....妮婭拆開了看，上面寫著幾句娟秀的魯恩文：

　　“亞杜拉斯將在近期內(nèi)離開貝克蘭德，是看好戲的時候了?！?p>　　亞杜拉斯...那個疑似因蒂斯間諜后臺的男人，沒了他想必有些人會坐不住了...妮婭的唇邊勾起一抹艷麗的弧度，她的朋友還是一如既往地能干。

　　她不是沒有明里暗里地試探過亞杜拉斯，只可惜他實在狡詐，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抓住的把柄，他的離開想必會讓貝克蘭德內(nèi)部的平衡被打破，亞杜拉斯應(yīng)該也知道這一點，卻依然選擇了離開，想必是莉莉安妮開出來他無法拒絕的價碼。

　　她的下屬必然能在其中找到先機，而在混亂的局面中，想要更加出人意料的話，恐怕就得借助一些外部人員的幫助了。

　　妮婭下定決心，站起身來，在想起那個男人的瞬間，她又感覺頭疼似的揉了揉腦袋。

　　那個傲慢自大的混賬偵探...真是一點都不想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