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反客為主
“什么人?”
“??!”
正在兩守衛(wèi)開始數(shù)秒的時候,牢房里傳出了數(shù)聲慘叫。
“哐當(dāng)!”
打開大門的守衛(wèi)猛然沖入,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地上,那些沒了腦袋的尸體還往外汩汩地冒著鮮血。
守衛(wèi)怒喝:“發(fā)生了什么?”
角落里,鼠頭張抱著頭慌亂地重復(fù)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徐修然面色蒼白,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里不是學(xué)院嗎,這些人不是學(xué)生嗎?怎么一瞬間,他們的腦袋就被怪物給拍碎了?
如果不是他服下體驗丹后短暫提升到了一品玄師境,險之又險地完成了一個小側(cè)步,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地上的尸體之一。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他第一次離死亡如此近。他現(xiàn)在才開始意識到,自己究竟來到了一個怎樣的世界。
之前的輕松愜意早已蕩然無存,因為他從根本上就不相信,無論是虞輕舞還是覃滅,甚至是這一個小時內(nèi)遇見的任何一人,會真的下殺手。
可當(dāng)那一個個生命在他眼前瞬間“破碎”,他的神經(jīng)開始緊繃,這個世界可比加班“刺激”得多,刺激到一個不小心就會永遠玩完。
在場只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很淡定,那就是之前嘲笑他窮酸的那位闊佬。
“喂,趙老實,怎么回事?”
“喂!”見趙老實沒有反應(yīng),其中一個守衛(wèi)推了他一下。
下一瞬,他就好像一只被開水燙了的鴨子,一邊做著奇怪的動作一邊喊著:“救命啊,爸爸;救命啊,媽媽;救命啊,我的神吶;救命啊……”
“傻了?”兩守衛(wèi)錯愕相對。
“這不還有個挺正常的?!?p> “正常個屁,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見到這場面。行了,你們?nèi)齻€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刻鐘后,御史監(jiān)后院,覃滅草廬外,他正在磨刀。
“血腥味,看來有人死了。”
“是拍顱鬼,當(dāng)我們趕進去的時候它已經(jīng)跑了。”
“哼,沼澤里的那些惡鬼太過猖獗,真當(dāng)我三青御史監(jiān)是擺設(shè)嗎!”
覃滅布滿老繭手撥了撥那磨得暗亮的刀鋒,隨口應(yīng)道:“可不就是擺設(shè)么?!?p> “不對,你們說的對,但不全對?!边@時,“闊佬”趙老實卻是整了整自己凌亂的衣裳,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玉扇,單手甩開,一臉自得。
“你是?”覃滅的眼睛終于不再看著他的刀,而是盯向了趙老實。
“咳咳。”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慌張與激動,趙老實輕咳了兩聲道:“大丈夫行不更……”
“唰!”一道刀氣擦身而過,直接將殘破的院墻徹底分成了“兩瓣”,“廢話太多,而今天我沒有什么耐心。”
趙老實嚇得身挺筆直,連珠帶炮說道:“殺人的的確是拍顱鬼,但是這鬼不是來自死亡沼澤而是來自三青城內(nèi),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它逃跑的方向是東邊!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問當(dāng)時我分明被嚇傻了,而拍顱鬼的速度又很快,我怎么會看見。我不是看見了,而是對那牢房里的破洞研究了很久,雖然之前只是匆匆瞟了一圈,但我很肯定東邊的那個破洞上多了一個缺口?!?p> 覃滅又開始磨刀,嘴里卻沒閑著,“東邊,大楚聞家的聞友樓就在那個方向,你是這個意思吧?!?p> “絕對不是!我只是說出了它逃跑的方向而已。”這指控差點把趙老實給嚇尿,這些話如果傳到聞家人的耳朵里,非把他大卸八塊了不可。
“那不如你來告訴我,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們?nèi)齻€還活著!”話音落,覃滅橫刀而立,猶如怒目金剛。
“因為,因為……”趙老實胸腔起伏,因為了個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鬼使神差般,一旁驚魂甫定的徐修然脫口而出道:“因為站位?!?p> “站位?”
“對,因為我們?nèi)齻€當(dāng)時所站的方位?!闭f著,徐修然撿起了一根斷枝,在地上畫了個簡略圖,“你們看,當(dāng)時拍顱鬼一定是從這個洞鉆進來的,而如果它想在兩位守衛(wèi)大哥進來前離開,并且完成瞬間殺的話。那么只有這樣,這樣,再這樣,才最快?!?p> 看著自己的手下頻頻點頭,覃滅也忍不住上前兩步,斜目俯視。
“不對,從你這幅圖上這么走豈不是更快?”不知何時,鼠頭張的腦袋伸了過來。他可是偷雞摸狗的行家,在這方面有著一定的“權(quán)威”。
“這里有根柱子?!闭f著,徐修然在圖上戳了一個點。
“對哦,好像是的?!?p> “可是走這邊的話豈不是更快!”
“你是逃跑,它是殺人,能一樣嗎?”
“那這樣走呢?”這一下,站在遠處的守衛(wèi)都開始湊熱鬧。
對于徐修然的判斷他們已經(jīng)基本認定,卻還是樂此不疲地在地上東劃西畫。因為他們有些不相信,這家伙的觀察力和記憶力有這么強,進去不過十幾秒,就能將屋內(nèi)的一切記得這么清晰?
別說他們不信,就算徐修然自己在見招拆招中也越來越驚異,而他能夠想到的唯一解釋便是那張卡片,雖然當(dāng)時只獲得了三秒觀察的能力,可他的記憶力似乎加強了許多。
外圍,踮腳都看不見地面的覃滅一聲爆喝:“都不用干活了?”
守衛(wèi)們脖子一縮,立馬快速準確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徐修然,鐵膽末班,本地人,玄師品級尚未入流,我說得沒錯吧?!?p> “完全正確?!?p> “你們所說的一切前提是這只拍顱鬼是別人派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它真正的目標是誰,又為什么要殺了那個人或者那些人?”
覃滅的話讓他手下的這群人都感到十分驚訝,這可算是機密,就這樣毫不避諱地說給三個外人聽?而且他們這位大人才被副院長罵了個狗血淋頭,心情應(yīng)該糟糕到了極點才是,怎么有耐心跟一個鐵膽班的差生說這么多?
“這恐怕就得由這位鼠頭張兄弟告訴我們了?!?p> “噗通!”一聲,鼠頭張直接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痛聲悲呼:“大人冤枉啊,我上有……”
覃滅直接給了他一腳:“說重點!”
鼠頭張一骨碌爬起來,“呵呵”笑道:“不好意思,習(xí)慣了??墒谴笕?,真的是冤枉啊,我怎么可能知道那拍顱鬼的目標呢。兄弟,不,大哥,您是我親大哥,這個玩笑可不能亂開,可是要誅三族的?!?p> “還挺狠,才認親就想我死啊。你真的不清楚?”徐修然很肯定那只拍顱鬼是為了鼠頭張而來,因為他聽見了,在它拍碎第一個腦袋瓜的時候鼠頭張說了兩個字——是它。這么好的機會他怎么可能放過,所以他繼續(xù)說道:“那我給你起個頭,后山溫泉旁的那顆鬼夢草你知道吧?!?p> “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