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冷但是蘊含著怒氣女聲在道路盡頭響起:
“新來的小伙子們,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伴著這聲音響起,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道路的盡頭緩步走來。
兩旁的紙人簇擁著她,仿佛在膜拜者自己的帝王。
隨著她越來越近,她的樣貌也清晰地出現(xiàn)在了張放和陳登琦的眼里,正是雙旗鎮(zhèn)的鎮(zhèn)長林曉曉。
“我們只是想要離開這個鎮(zhèn)子,并沒有想要冒犯您的意思?!边@種登場方式讓陳登琦察覺到這個女人不簡單,但是陳登琦握緊了手里還在燃燒著的桃木劍,守在酒窖門前寸步不移。
“來都來了,為什么要走呢?留在我這難道不好嗎?”
林曉曉一步一步地靠近,身后的一口棺材也浮現(xiàn)在陳登琦的視野里。
明明沒有任何人觸碰,但是這個棺材卻仿佛有幾個無形的人抬著它一樣,懸在空中亦步亦趨地跟著林曉曉。
“這真的是世外桃源嘛?”
這時候,一個聲音從酒窖里響起,就見張放艱難的拖著一個酒缸從酒窖里走了出來。
“因為不斷有人死去,而鎮(zhèn)子又地處偏僻,只能靠這些紙人來裝作了一副繁榮的樣子?!睆埛趴粗切┤耘f緊閉的房門:“這里,真正的居民,恐怕連三分之一都占不上吧?!?p> “看來你對我的出現(xiàn)并不是很意外?!绷謺詴钥粗鴱埛?,臉上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在我看到那些人是紙人的時候我就明白了?!睆埛耪f道:
“鎮(zhèn)子里只有你一個殯葬鋪子,這些紙人的原型都是下葬用的紙人,而你又是這個鎮(zhèn)子的鎮(zhèn)長,這一切很難猜嗎?”
“之所以你讓居民們晚上都必須回家,就是因為太陽落山之后,這些紙人都會打回原形。”
張放看著林曉曉繼續(xù)說道:
“而且,我現(xiàn)在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這個鎮(zhèn)子其實是不存在的?!?p> 張放的這句話讓林曉曉臉色微微一變。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睆埛艢獯跤醯卣f道:
“這個鎮(zhèn)子的所有建筑都是木質建筑?!?p> “我觀察了一下,那些木頭看上去更像是在山林里就近取材?!?p> “這里也沒有泥瓦匠之類的職業(yè),用的燈也都是油燈?!?p> “而且我隨便問了幾個居民,除了幾名誤入到這里的人外,很多人都對這里的來歷和過去含糊不清?!?p> “原本這些我并不想去探究?!?p> “但是直到我剛剛看到了那些紙人軍團之后,我才有了這個猜測?!?p> “這個雙旗鎮(zhèn)就是你用紙人軍團建立出來的。這個鎮(zhèn)子最早的住戶,其實也只是一群紙人而已?!?p> 張放這個時候一只手搭在了一旁的壇子上,臉上都是大寫的疲憊:“如果那些真正的人都離開了,你這個親手建立的鎮(zhèn)子只不過是一個過家家的游戲而已?!?p> “咱倆分頭行動的時候你就去調查這個了?”陳登琦看向了張放。
“是也不是。這個事只是順帶的?!睆埛糯丝跉饪粗惖晴?p> “咱倆鬧得動靜還是太大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原本我們可能拖一拖,拖到早上就可以了。那時候可能因為沒有湊足五行的五個人,那個屏障就會失效,我們就能蒙混過去。結果我們動靜鬧得太大了,把人家幕后老板給引出來了?!?p> 林曉曉看向張放的眼神已經是越來越冷。
因為張放剛剛的這段猜測,其實已經距離整個真相八九不離十了。
“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绷謺詴岳湫χf道:
“不過你即便如何拖延,你也沒有辦法拖延到天亮。張土成的身上已經中了一些特殊的術法,到明天天亮之前他都不會醒過來。”
“就和你對其他正常居民所用的方法一樣,對嗎?”張放同樣看著林曉曉,眼睛里沒有絲毫懼意:
“所以他們才會天黑就關門,而且從來都沒有察覺到這些紙人的異狀,包括現(xiàn)在?!?p> “還有。”林曉曉嘴角輕輕一勾,不過目光里已經是殺機畢露:
“你只猜對了一半,我在這里建立這個鎮(zhèn)子可不僅僅是想要建立一個世外桃源這么簡單。更多的我還是為了他,我的孩子?!?p> 話音剛落,林曉曉背后的棺材蓋猛地打開。
棺材里躺著的,是一個血紅色的、小孩模樣的紙人。
那個血紅色的紙人剛從棺材里蹦出來,張放和陳登琦就覺得一陣低氣壓撲面而來,就連桃木劍上的火焰竟然都已經熄滅了。
林曉曉深情地看著這個紙人,語氣里滿是溫柔:“我的孩子,你死之前對媽媽說想要一個屬于我們母子的世界,想要重新再做一次人。媽媽已經快要做到了??墒恰F(xiàn)在卻有人想要毀了我們辛辛苦苦建造的一切,我們應該怎么辦呢……”
這個血紅色的紙人徒然亮起了一股讓人戰(zhàn)栗的殺意。
“原來是這樣……”張放看著這個血紅色的紙人點了點頭:“病態(tài)的母愛,我懂了。”
“大哥,現(xiàn)在不是你考慮這個的時候啊?!标惖晴X得腿都發(fā)軟了,“你先想想辦法啊?!?p> “沒事,大不了你就這么goodbye,然后下個劇本重來就好了。對了,重來的時候記得選李白。”張放的安慰讓陳登琦更難受了。
看著向著自己和陳登琦緩步逼近的血色紙人,張放的手慢慢探向了包里,把板磚握在了手里。
在桃木劍點燃之后,油燈壓根就沒被張放帶過來?,F(xiàn)在桃木劍上的火焰已經被熄滅了。就算張放推了一個大酒壇子過來,他和陳登琦也處于點不著火的狀態(tài)。
“放放,你不是說你安排了后手嘛……你的后手在哪里啊……”陳登琦握著桃木劍的雙手哆嗦得越來越厲害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陳登琦依然一步都沒有后退。
這個時候,突然從酒窖的深處傳出來了一個飽嗝聲。
一位枯瘦枯瘦的老爺子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這老爺子好像喝大了,整個身體連直線都走不出來,只能扶著墻邊的酒缸才能勉勉強強讓自己不摔倒。
張放突然松了口氣:“老爺子,你可算是好了。”
“嗝……”恐老爺子又打了個飽嗝,伸手扶著張放旁邊的酒缸勉強站好,看著酒缸里的酒,臉上露出了一副渴望的神色。
不過看到眼前的情況,恐老爺子還是砸了咂嘴,勉強的按下了內心的沖動,看向了前方的林曉曉和血色紙人。
“聽說……你們想和我這個快入土的老頭子比劃比劃?”
林曉曉看著恐老爺子,露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笑容:“老爺子,您這體格……也來淌這個渾水?”
但是這時候一旁的血色紙人卻突然發(fā)出了一陣充滿威脅的“嘶嘶”聲。
“小孩子,還是你識貨!”
恐老爺子用自己顫抖的手對著血色紙人豎了個大拇指。
這時候,張放也走到了酒窖的柜臺前,在柜臺旁的縫隙里抽出來了一本書。
正是那本《論語》!
只不過,現(xiàn)在這本《論語》好像正在發(fā)生著某種變化。
我正在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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