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小樹林內(nèi)。
凌飛平日練功的那塊大石頭上面,被鋪上了一張紅色的毯子,毯子上面,正坐著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
從容貌上來看,此女子的年齡,大約在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在這紅衣女子的旁邊,余小蘭左右來回不停地走動著,神色有些煩躁,口中還低聲咬牙切齒地念叨著:“這個凌飛,拖拖拉拉的,這都一個多時(shí)辰了,居然還不過來!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那紅衣女子睜開微微閉著的雙眼,神情平靜地說道:“小蘭,你呀,就是性子太過急躁了一些,否則的話,我傳給你的赤煞神功,你也應(yīng)該早就能夠入門了。”
余小蘭停下腳步,對那紅衣女子福了一禮,恭敬說道:“夫人,您教訓(xùn)得是!小蘭會努力改正的!”
說罷,卻又皺眉道:“可是,我就是有點(diǎn)奇怪,那凌飛這兩個多月以來,明明對我癡迷得很,我既然說了讓他來此,他便應(yīng)該盡快過來,而不應(yīng)該對我如此怠慢才是!感覺……他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奔t衣女子淡然說道:“你也說了,他昨天晚上還可能欺騙了你;今天晚上,你又發(fā)現(xiàn)了他似乎還會別的武功。既然如此,那你又怎么能夠確定,他之前那兩個多月對你的癡迷不是假裝出來,用以欺騙迷惑你的呢?說不定,你現(xiàn)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他呢!”
“這……這怎么可能?”余小蘭聽到此言,神情詫異,“我當(dāng)初選中他的時(shí)候,就是看中了他性情單純!”
隨即,眼中又閃過一陣惱意:“可惡!他若是當(dāng)真敢欺騙于我,我定然會讓他好看!”
紅衣女子說道:“且不要著急,待他來了以后,先試探他一陣再說?!?p> 余小蘭按下心中的惱意,再次福了一禮:“是,夫人?!?p> 紅衣女子笑了笑,目光看向遠(yuǎn)方,說道:“瞧,他來了。”
余小蘭轉(zhuǎn)頭去看,只見月下的樹林之中,凌飛手中反握著一把鋼刀,正緩步走來。
腳步落在地面的草叢上,發(fā)出了陣陣輕微的沙沙聲響。
【任務(wù)完成!】
【您完成了“余小蘭的邀約”的任務(wù)選項(xiàng)三,獲得了60點(diǎn)功德值!】
【您目前擁有,功德值70點(diǎn),罪惡值22點(diǎn)。】
凌飛沒有想到,這個任務(wù)選項(xiàng),僅僅只是踏入這片小樹林中,就算自己完成了。
雖然完成了任務(wù),但是凌飛的心中,卻并沒有因此而感到欣喜,反而變得沉重了起來。
因?yàn)?,在那紅衣女子看向凌飛的時(shí)候,凌飛的目光也落在了紅衣女子的身上。
兩人目光對視的一瞬間,凌飛竟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氣血,隱隱間有幾分躁動之意。
這讓凌飛心中頓時(shí)生起了極大的警惕,明白這名紅衣女子對自己的威脅程度,只怕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高出許多。
原本心中的自信,也變得不那么自信了。
他朝余小蘭發(fā)問:“小蘭,她是誰?你約我來的時(shí)候,可沒有說過這里還會有別人!”
余小蘭嬌聲喝斥道:“大膽!凌飛,你見到夫人還不快快下跪叩拜!”
“夫人?”凌飛微微有幾分恍然,“是三當(dāng)家的夫人嗎?”
余小蘭見凌飛并沒有聽她的話就此跪下,眼中煞氣一閃,揚(yáng)手便拋出兩枚飛鏢,朝凌飛的雙腿射去。
凌飛神情一冷,不閃不避,身體微微下蹲,手里的鋼刀在身前一掃,“叮?!眱陕暻宕嗟倪B響,便十分精準(zhǔn)地將兩枚飛鏢同時(shí)格開,打落到一邊。
余小蘭叫道:“你果然會別的功夫,想不到你此前竟然一直都在欺騙于我!”
凌飛冷然說道:“彼此彼此!你不是一直也裝作不會武功的嗎?否則的話,一個身懷武功的女人,又豈會輕易讓自己的腳給扭傷了,還走不了路?”
余小蘭大怒:“好呀,都敢跟我頂嘴了!看來你是不打算再裝下去了,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一直隱藏起來的武功,是不是也跟你嘴上的功夫一樣厲害!”
說著,兩手從袖中一掏,已經(jīng)各自握著一把短刺。
眼看余小蘭就要與凌飛動手,那紅衣女子開口說道:“好了,小蘭,你且把兵器收起來!”
余小蘭邁出的腳步微微一頓,有些不太甘心地收了回來,低頭應(yīng)道:“是,夫人!”
說罷,還不忘兀自氣咻咻地瞪了凌飛一眼。
紅衣女子饒有興趣地看著凌飛,笑意盈盈地問道:“聽小蘭說,你昨天夜欺騙了她,真正往焦達(dá)房門外潑糞的人,其實(shí)是你,而非洪剛。洪剛只是被你陷害,代你受過而已,不知道你對此有什么想說的?”
凌飛卻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往周圍打量,出言道:“三當(dāng)家呢?沒有來嗎?這深更半夜的,夫人不在寨子里陪著三當(dāng)家,卻來這小樹林里與我見面,怕是不太合適吧?若是傳了出去,無論是對于夫人的名節(jié),還是對于我的清譽(yù),都會有所損及吧?”
之所以問出此話,卻是凌飛擔(dān)心,在這林中,對方還有其他的幫手。
余小蘭不知凌飛心中的想法,神情鄙夷說道:“凌飛,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憑你也配跟夫人談什么清譽(yù)?”
紅衣女子也輕聲笑了起來:“你這小小的少年郎,腦子里就不能想點(diǎn)正經(jīng)的東西嗎?欺騙我家小蘭的感情不算,眼下居然連我都敢調(diào)戲了!咱們?yōu)觚堈锒际琴\匪,你何曾見過賊匪還會在意什么名節(jié)和清譽(yù)的?”
凌飛說道:“夫人不在乎自己的名節(jié)是否有損,我卻是害怕的!三當(dāng)家那橫練的大摔碑手功夫,能夠開山裂石,若是惹怒了他,一掌拍來,我可是擋不下的!”
紅衣女子淡然說道:“朱安奇那邊,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他不會因此而找你麻煩的?!?p> “哦?”凌飛目光微微閃動,若有所思。
紅衣女子道:“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洪剛當(dāng)真是被你陷害的嗎?”
“簡直是一派胡言!”凌飛當(dāng)即反駁,“洪剛?cè)羰潜蝗讼莺Φ脑?,他自己為什么不說出來?又何苦當(dāng)眾被焦達(dá)按進(jìn)了糞桶里面,從而不堪受辱與焦達(dá)拼命,又死于焦達(dá)的手下?更何況,我凌飛為人向來端正,又豈會去做這種往別人門口潑糞的下作之事?”
余小蘭質(zhì)問道:“那你昨天晚上回去的時(shí)候,身上的臭氣又該作何解釋?”
凌飛理所當(dāng)然地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踩到屎了!”
余小蘭冷笑道:“哼,詭言狡辯,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
“你若不信,那我也沒辦法!”凌飛無所謂地說著。
說罷,神色一動,忽然想起一事,便笑著問余小蘭道:“對了,你昨天晚上說今天會給我買一雙新的鞋子,不知道買來了沒有?”
余小蘭聞言,頓時(shí)怒火上涌:“呸!你欺騙了我,還有臉跟我要鞋子?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說著,就又要跨步上前,打算與凌飛動手。
“小蘭!”紅衣女子喚了一聲。
余小蘭只得又生生壓下怒火,忿忿哼了一聲,退回原地。
紅衣女子正容道:“好了,說回正事!今夜讓你來見我,只為一件事情,經(jīng)過小蘭這兩個多月以來對你的觀察,我覺得你是一塊可造之材。所以,我欲傳你真正的赤煞神功,不知你可愿意?”
余小蘭驚詫叫道:“夫人!”
紅衣女子抬手,阻止了余小蘭的話語:“此事,我自有主張?!?p> “真正的赤煞神功?”凌飛問道,“不是《赤煞功》的殘缺版?”
紅衣女子笑道:“當(dāng)然不是!小蘭給你那張殘缺的張獸皮,只不過是對你的一種考驗(yàn)而已!你既修練了兩個多月都沒死,可見你的根骨和資質(zhì)都是上乘之選,是有資格修練真正的赤煞神功的!”
這紅衣女子說得輕松,但凌飛的心里面卻是驀地一寒,出言問道:“那張獸皮上的殘功,僅僅只是一種考驗(yàn)?還有,你說我練了兩個多月都沒死,也就是說,練那獸皮上的武功,是真的有可能會死人的?”
紅衣女子點(diǎn)頭道:“沒錯,這是我圣教用來挑選門下弟子的一種方法!修練此功殘篇一月而未死者,便可成為我圣教的弟子!更何況,你已經(jīng)修練了兩個多月!”
“圣教?”凌飛目光微微閃動,“不知你所說的圣教,究竟是什么教?”
余小蘭道:“你若加入圣教,以后自然就會知道了!”
凌飛微微嘆了口氣:“今晚我若是不答應(yīng)的話,便不能再活著離開此地了,對嗎?”
余小蘭昂起頭,得意笑道:“你知道就好!還不快快上前跪下,叩頭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