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嫌疑
“陳公子?”陸捕頭平靜的看著陳沐。
“是我。”陳沐從地上爬起來,拱手道謝:“多謝陸捕頭相救?!?p> “舉手之勞?!标懖额^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兩人。
兩個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漢子注意到陸捕頭眼神,頓時渾身一顫,聲音都小了許多。
似乎怕極了這位陸姓捕頭。
“可否請陳公子移步縣衙,有些事情想要陳公子協(xié)助?!标懖额^客氣道。
“沒問題?!标愩搴敛华q豫答應(yīng)。
“請!”陸捕頭右手扶刀,側(cè)身讓開路道。
陳沐拍了拍身上泥土,向胡同口走去。
路過矮個漢子時,右腳狠狠跺在對方左手上。
啊……
那漢子猝不及防,頓時發(fā)出殺豬一樣慘叫。
陸捕頭頓時臉色古怪起來。
注意到陸捕頭視線,陳沐靦腆的笑了笑。然后右腳用力,狠狠碾了兩下。
陸捕頭嘴角頓時一抽。
走出胡同,兩人并肩而行。
陳沐突然開口:“陸捕頭可知這兩人身份?”
“不認(rèn)識?!标懖额^下意識回答。
旋即詫異的看著陳沐,怎么,還想報復(fù)回去?
“無故被堵,總要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不是?”陳沐嘆一口氣道:“主要是為以后安全著想,得罪不起,總躲得起吧?!?p> “我確實不認(rèn)識兩人?!标懖额^遲疑片刻道:“不過看兩人衣著,像是東市妙畫坊的人。”
東市?妙畫坊?
那個嚴(yán)畫師?!
我就是賣個畫而已,竟然找人來打斷我的手。
他很想直接報復(fù)回去。
但自己就是個窮書生,靠著賣畫為生。
對方卻常年盤踞安樂坊,能驅(qū)使混混青皮,自己跑去報復(fù),那不是以卵擊石嗎?
陳沐一臉不甘心的道:“東市以后是不能去了啊?!?p> 陸捕頭看了陳沐一眼欲言又止。
兩人非親非故,他又不知具體細節(jié),不好直接幫忙。
只能沉默不語,帶著陳沐直奔縣衙。
……
青山縣縣衙
陳沐一個人站在縣衙大堂上四處打量。
大堂寬闊,兩邊陳列兩排木架,木杖、銅鑼、寶傘、儀仗兵器等整齊擺放。
深處擺放著大堂書案,文書、簽簡、筆架、朱硯齊全。
書案一角還擺了個巴掌大滿是銅銹的銅鏡。
“古代縣衙這么不靠譜嗎?把我叫來,就讓我自己在這站著?”陳沐嘀咕。
自從來到縣衙,他就被晾在了這空無一人的大堂內(nèi)。
陸捕頭轉(zhuǎn)入后堂消失,也不知道何時回來。
“前身記憶力沒有任何犯事記錄。我也沒作什么出格惡事,大概率不會有什么事?!标愩暹€算鎮(zhèn)定。
“只可惜剛肝出來的畫像技能,似乎有點兒難以變現(xiàn)。”眼下無事,陳沐默默思考如何對待嚴(yán)畫師。
對方算計他的原因不難猜。
無外乎打擊同行,維護自己利益。
手段簡單粗糙,卻非常實用。
“在沒有想到破局方法前,安樂坊是不能去了?!标愩暹z憾的想著。
剛剛找到一條來錢的路子,沒想到只開張一天就要被迫終止。
“幸好賺了王家十兩銀子,暫時不愁吃喝?!?p> 但想要靠十兩銀子學(xué)武,去見識這個世界的奇特風(fēng)景,那顯然是不夠看的。
……
縣衙后堂。
青山縣縣尉杜懷忐忑不安的坐在上首。
“杜縣尉,那人已經(jīng)在辟邪銅鏡下站了半個時辰,應(yīng)該與邪祟無關(guān)。”陸捕頭道。
旁邊一中年道士卻搖頭道:“那可不一定,能瞞過我清風(fēng)觀無心鈴,就有可能逃過辟邪鏡。”
如果陳沐在此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中年道士正是清風(fēng)觀誠意。
杜縣尉立馬站起來,身子朝向后門,隨時準(zhǔn)備跑路。然后一臉緊張的看著陸捕頭問道:“王家滅門案真是他做的?”
能躲過無心鈴,能瞞過辟邪鏡,這得多兇悍的邪祟才有這本事!
“根據(jù)走訪調(diào)查,陳沐離開王家后軌跡清晰,回家后就再未出門。不太可能是他?!标懖额^遲疑片刻如實講出調(diào)查結(jié)果。
“他若半夜?jié)摮黾议T,誰也無法察覺?!闭\意淡淡道。
陸捕頭看了眼誠意:“對方似乎和妙畫坊有些矛盾,昨天一直有人在盯梢?!?p> “不是就好?!倍趴h尉松一口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那副無頭遺像是怎么回事?”誠意皺眉道:“畫上無頭,結(jié)果人的頭就沒了,怎么看都不正常?!?p> 剛松一口氣的杜縣尉頓時又緊張起來。
“或許有人故弄玄虛?!标懖额^瞇眼道。
“人?不可能!王家滅門案肯定是邪祟干的!”杜縣尉瞪了陸捕頭一眼道。
治下發(fā)生滅門慘案,邪祟作亂還好說。
如果是人為,他這個縣尉抓不到罪犯,年末考評可有他受的!
王家滅門案肯定是邪祟干的!
“不管是不是人,這個陳沐的嫌疑都不小?!闭\意淡淡道。
“看來是不能放過這個陳沐了。”杜縣尉若有所思。
“若無他事,貧道就先告辭了?!闭\意瞥了一眼陸捕頭平靜道。
“好,陸捕頭幫我送一送誠意道長?!倍趴h尉笑著道。
……
大堂上,等的百無聊賴的陳沐盯著銅鏡打量。
銅鏡成圓形,周邊雕刻火焰狀紋路,綠色銅銹覆蓋,架在一個小巧木架上。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古物。
正當(dāng)他琢磨時,兩個人影從后堂轉(zhuǎn)出。
“誠意道長?”陳沐詫異的看著中年道士。
“藏的再好,早晚也要露出馬腳!”誠意瞥了眼陳沐冷冷道。
說完也不理會一臉懵然的陳沐,轉(zhuǎn)身快步離開大堂。
我什么時候得罪的這道士?陳沐滿臉不解。
惡聲惡氣的是鬧哪樣?
不一會兒,陸捕頭返回大堂。手里還拿著一幅畫。
來到陳沐面前,展開畫卷道:“陳公子,這畫是你畫的嗎?”
陳沐仔細看去,頓時頭皮一麻。
工筆手法,立體畫像,正是他給王家老爺所畫遺像。
但詭異的是,畫像上的人頭卻消失不見。好像被人憑空抹去。
“是我畫的,可我畫的是全身像,有頭?!标愩逯庇X自己陷入麻煩。
“昨夜王家被滅門,所有直系血親全部死亡。就像這畫像上一樣,人頭不翼而飛!”
陳沐頭皮一緊。
壞了!
這是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和王家滅門案無關(guān),我只能讓你在牢房里待幾天了。”陸捕快淡淡道。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