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癟嘴,先不說譚紋然提的要求她都會應下,就說此時此刻翻白眼最能描述她的心境,于是如譚紋然所愿,蔣一凝翻了個白眼。
因為早有準備,在蔣一凝做出表情的同時她已經抓拍完成。蔣一凝自然不知道她的內心活動,此時才明白她為什么要讓自己翻白眼。
已經得到想要的,譚紋然不擔心再出什么意外,眉眼都有恃無恐地沾上了笑意。
“國慶有什么打算?”看她要刀自己的眼神,譚紋然裝作不明所以地轉移話題。
蔣一凝還沒開口,常澤暄打趣道:“還有半個月就開始想國慶了?”
許是他太過無害的聲音,譚紋然并未感覺不妥,只是順口答道:“放假嘛,可以回家,自然是想的?!?p> 常澤暄是y市本地的,周末隨時就可以回去,聞言只以為她是想家了,點點頭,附和道:“是該期待的。”
蔣一凝并未具體說國慶怎么安排,但無非是兩種,留校和回家。既然猶豫了,多半也就是在學校過了。
一場大雨之后天氣漸漸轉涼,當夜幕來臨時空氣里最后一絲燥熱被剝離,晚風帶來的涼意將空缺堵得滿滿當當。
當最后一塊結痂的疤掉落時,國慶也來了。
還是沒能按之前想的那樣讓譚寂之來y市,因為大伯家的堂哥結婚,他們都要去參加婚禮。
行李箱不像來時那樣沉重,如今很是輕巧。蔣一凝沒打算回溢城,常澤暄卻是送她到了高鐵站。
他揮手時笑容暖融融的,他的頭發(fā)不是純黑,是暖暖的棕色,在陽光下仿佛是溫暖的代名詞。
譚紋然有些恍惚,怔怔地揮揮手,已是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再見了。
從坐到座位那一刻,譚紋然就打發(fā)著時間,本想著學習一會犯困睡一覺就到了,沒想到睡了一覺才過一個小時,她給蔣一凝發(fā)消息。
-以前怎么沒覺得時間這么慢呢?
高鐵速度自然是不慢的,時間也都是一樣的,不存在慢不慢的問題。
-是你的心飛得太快了。
真是,一針見血。
一出站就看見譚父譚母,譚紋然愣了愣,想起走之前他們說要上班沒空來接她,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這里,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他們竟然學著年輕人的慣用套路給她一個驚喜。
譚紋然哭笑不得,到底還是高興的,她上前去抱了抱譚母,又抱了抱譚父。見著父母的孩子總是會柔軟下來,她帶了一點鼻音,聲音悶悶的,“我好想你們。”
譚母輕摟著她的肩,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了笑,打趣道:“想我們還是想我們做的飯啊?”
“媽!”譚紋然臉一紅,嗔道。
“好了好了,”譚父哈哈笑了兩聲,“餓了吧?回去爸就給你做?!?p> “謝謝爸?!弊T紋然甜膩膩笑著。
譚父去停車了,譚紋然和譚母先回去,走過小區(qū)的第二個超市門口的時候譚紋然問道:“你們是請的假還是國慶休假吶?”
“調了一天,三號就上班了?!弊T母說道。
輕“嗯”一聲,譚紋然點點頭。
大伯家在淵城,因為大伯母是淵城人,所以結婚后便定居在淵城。好在溢城與淵城隔得不遠,走動起來也很方便。
譚紋然對堂哥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初一的時候,堂哥比她大七歲,初一那個暑假爸媽把她和譚寂之送到大伯家玩。堂哥當時念大學,暑假也沒兼職,在大伯的叮囑下一直陪他們玩。
那時候身邊有一個大哥哥陪著玩是一件特別令人驕傲的事情。堂哥時常帶他們去聽他朋友樂隊的合唱,只是愛好驅使,自然談不上專業(yè),但是在一群熱血少年的歌聲里也能感受到激情澎湃。那時候她很小,譚寂之更小,小孩子總喜歡玩游戲,在她單純的認知里一直覺得堂哥比他們大這么多,肯定覺得他們很幼稚,也就沒有主動讓堂哥陪他們玩。可是堂哥真的好聰明,看穿他們想法,不僅自己陪他們玩,還叫他的朋友們一起。
有一次他們帶她和譚寂之去郊區(qū)的河邊抓螃蟹小蝦米,這條河一到夏季水流豐沛,小魚小蝦特別多,沒多時兩個小桶都快裝滿了,沒有桶了就拿塑料袋子裝,后來袋子也沒有了,他們就打起了水仗。你追我趕中少不了摔在河里,渾身濕了倒還好,在河邊站一會兒,風一吹太陽一曬便干了,可摔在泥坑里就慘了。譚寂之一個趔趄面朝泥坑就摔了進去,出來時跟個小泥人一樣,只剩下一雙黑溜溜的眸子骨碌碌轉著。當天晚上大伯母一面罵罵咧咧訓著堂哥,一面溫柔細心幫譚寂之洗著臉。
后來譚紋然想起那個夏天發(fā)生的事,突然發(fā)現(xiàn)堂哥并不是一味遷就他們,很多時候也是自己想去做但是又擔心別人說這么大人還不成熟才拿他們當幌子。他一直有顆童心,藏在他日漸成熟軀殼下的童心。
后來堂哥日漸忙起來,再也沒有空余的假期跟他們玩,也只有過年時才能見到。一晃眼,如今他就要結婚了,不免一陣唏噓,原來時間竟然過得這樣快。
在這之前譚紋然是知道堂哥要結婚的,日期定在明年的三月十九,那是兩家商量的一個好日子。對于為什么改日期,也是在她偷偷問過譚母之后才知道的,嫂嫂懷孕了,再不辦婚禮肚子大了就不方便了。
國慶也是個好日子,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兩隊新人,他們還互換了捧花。
婚禮是室外婚禮,道邊很多堂哥和嫂嫂的結婚照,照片里他們笑得很開心,微彎的眼睛里透著幸福。
譚紋然不是第一次見嫂嫂,去年過年的時候就見過了。她當時就覺得她很好看,很活潑,甚至于有一點調皮,如今見她和堂哥手挽手迎接賓客,也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看起來更知性更成熟,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母性的光輝。
嫂嫂的身材依舊纖細,露出的脖頸鎖骨依舊完美,腰際以下就是蓬松的裙擺,看不出初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