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鐵不成鋼地橫她一眼,譚紋然也沒辦法,嘆了嘆氣,“今天早點睡?!?p> 語畢也不再多言,反正她現(xiàn)在說什么蔣一凝也聽不進去。
默默吃著,目光落在了遠處的食堂阿姨身上,現(xiàn)在正值飯點,不免忙得暈頭轉(zhuǎn)向。
忙的也有排隊的學(xué)生,找座位沒注意撞到另外一個找座位的人,于是飯灑了一地,驚了一圈人,急著打掃急著再打飯。
“想好染什么顏色了嗎?”進電梯的時候譚紋然問。
“沒想好。”蔣一凝搖搖頭。
瞥她一眼,譚紋然沒說話。
最后是理發(fā)師選的顏色,酒紅色,其實就按蔣一凝這張臉來講,什么顏色都能駕馭,也不擔(dān)心翻車。
還是理發(fā)師眼神毒辣,這個顏色挺適合蔣一凝的。黑發(fā)的時候是美女,現(xiàn)在有一抹亮色襯托,就成了明艷大美女。
“很好看?!弊T紋然誠實說道。
蔣一凝對著鏡子瞧了瞧,得了她的肯定,嘻嘻一笑,“那就好。”
籃球賽上午十一點開始,保險起見,約定九點半到校門口。她們過去的時候常澤暄和攀墨已經(jīng)到了。見著她們來,常澤暄很熱絡(luò)打招呼,而攀墨還是第一次見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
這不是譚紋然第一次見攀墨,卻是攀墨第一次見譚紋然,其實也不算第一次見,頂多算是第一次正式見。可顯然攀墨記憶力很好,就在見她第一眼,已經(jīng)把她和攔車那個人聯(lián)想在了一起。略微一頓,眼神隨意地落在了蔣一凝身上,隨機淡淡移開眼,沒有拆穿,只是淡淡道你好。
顯然已經(jīng)清楚了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譚紋然不動聲色瞟了眼蔣一凝,見她抿著唇,無聲嘆了嘆氣。
地鐵上人很多,通勤的人占了大部分,都在低頭處理工作或者閉目養(yǎng)神,無人說話,只有列車嗡嗡的運行聲。
每隔幾分鐘十幾分鐘便到一站,她坐在靠近門的一側(cè),右邊依次是常澤暄,攀墨,蔣一凝。
他們上來時地鐵很空,本來她和蔣一凝坐一塊,與常澤暄他們中間隔了老遠的距離,結(jié)果人越來越多,便離得近了。蔣一凝借了系鞋帶的蹩腳借口,硬生生換到攀墨那邊去了,于是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按理說一個不大不小的尷尬空位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坐的,但許是那人太累了,竟直接坐了下來。幾乎一瞬間就擠了起來,常澤暄一時不備,腿按照慣性往左邊一蕩,就碰到她的腿。
譚紋然臉倏地一紅,尷尬地趕緊往左邊移了移。
常澤暄面上也浮現(xiàn)赧然之色,急忙道不好意思,正要起身,卻被攀墨搶了先。
一時間都愣住了,下意識抬眼去看他。
攀墨面上一片平靜,只是走幾步淡淡伸手抓住吊環(huán),既沒有解釋也沒有流露情緒。
常澤暄不動聲色往右邊移了移,空氣瞬間松緩下來。
那邊蔣一凝還算平靜,目光從攀墨身上移開,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譚紋然嘴唇翕動,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來看籃球賽的人很多,檢票進程很慢,半天才移動一點。此時日頭高照,晃得睜不開眼睛,有些后悔沒帶傘。
用手擋在眼睛上方,譚紋然望見不遠處有個小超市,門口有幾排傘,看了看密實的隊伍,還是打消了買傘的念頭。
先不說這密不透風(fēng)的隊伍怎么出去這個問題,就說蔣一凝都沒叫苦,她更不能喊曬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的隊伍緩緩移動,踮起腳尖看見多來了幾個工作人員,檢票自然快了不少。
也不知進門的觀眾看見了什么,一陣驚呼,欣喜若狂地高喊著什么,應(yīng)該是球隊隊員的名字吧,因為后面的人也開始激動起來。
抬步上樓梯時譚紋然只覺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有意無意也無從分辨,這么紛雜的環(huán)境下找不出任何端倪。等反應(yīng)過來已是不可逆轉(zhuǎn)栽了下去,前面的人向上走了兩步,她面前只剩下臺階,還是瓷磚缺了一角的臺階。她心下一涼,下意識用手擋在身前。
常澤暄伸手拉她已是遲了,指尖只拂過她的衣角,便落了空。
幸虧前面人腿部的阻擋,沒有直直撞在臺階上,只是手和腿磕在了臺階上。強大的沖擊力此時無異于雞蛋碰石頭,必定一方受傷,臺階自然無事,那肉體肯定遭殃。
動靜有些大,周圍人都停下腳步,各種各樣的目光紛紛投來,有好奇,有淡漠,有擔(dān)心,有看戲,可無論是哪一種譚紋然都沒心思去看。
前面的人晃了幾下好不容易撐著旁邊同伴的肩膀才穩(wěn)住了身形,面上滿是怒火和不耐,任誰莫名其妙被撞心情都不會好。
但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一個面容清麗嬌俏的小姑娘倒地不起,膝蓋還冒著血珠子,眉頭一松,也就沒了脾氣,反而好心攙一把,關(guān)切問道:“沒事吧?”
譚紋然忍著疼,搖搖頭,十分抱歉說道:“實在對不起,撞到您了?!?p> 那人見她也不是故意的,哈哈一笑便作罷了。
蔣一凝擠過來扯過她胳膊,上面紅腫一片,皺著眉,語氣嚴厲,“怎么這么不小心?”
莫說她了,恐怕除了譚紋然自己沒誰知道是有人推了她一把才摔倒的。譚紋然也沒解釋,只是寬慰著笑了笑,推她快進去,籃球賽快開始了,這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保安也來了,維持著秩序,常澤暄扶著譚紋然跟著保安到了旁邊的通道。保安十分為難,體育館雖然有醫(yī)務(wù)室,可是太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入口人太多,進去花費的時間不少,只得道:“往前五十米右拐再走一百米就有個衛(wèi)生站,可以處理一下?!?p> 常澤暄聞言往前面看了看,隨即目光便落在了譚紋然正在流血的膝蓋,不容她做任何反應(yīng),直接背起了她。
“誒!”短促驚叫一聲,譚紋然根本沒想到常澤暄會背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別動,先去包扎一下?!背申央p手緊了緊,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