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玄影王上?!狈萏釀^來,拱手施禮道。
“你原來認(rèn)得本王,區(qū)區(qū)將位,也敢與本王動手?”白無絕微微低頭,兜帽遮住了臉上大片光亮,即便沒遮住,那張漆黑面具也絕對人見人懼。
“這……”誰要跟你動手啦,是你自己跑出來的嘛!樊捷有口難言。
大家的嘴角也都不自覺地抽了抽。
“還不滾?”白無絕道。
“啟稟王上,在下奉命買酒,使命未達(dá),還不能走?!狈莸?。
“買酒?”白無絕冷道,“你當(dāng)本王瞎了,沒瞧見你方才那般土匪行徑?”
樊捷低頭:“恃強(qiáng)凌弱,實屬不該?!?p> “你諷刺本王恃強(qiáng)凌你?”白無絕不悅。
樊捷皺眉:“在下絕無此意,在下說的是自己不該恃強(qiáng)欺凌旁人?!?p> “那還不道歉?”白無絕道。
道歉?樊捷眉頭皺的更深,瞧瞧嬌嬌弱弱的兩個女子和慢慢昂首挺胸起來的管大春。
“怎么?大殿麾下的就這般敢做不敢當(dāng)?他治下不嚴(yán),橫行霸道,哪里配與三殿爭輝?”白無絕冷道。
如今局勢,這話難免蠱惑人心。
有關(guān)的,無關(guān)的,所有人目光都變得略帶深意起來。
“三位,對不住?!狈莶坏貌桓┦讖澭?p> 曲山、曲水也忙不迭致歉。
“曲領(lǐng)家,哦不,曲氏兄弟,你們剛剛不是橫的狠么?不是說我們的三十壇沁冰燒,你們要定了嗎?現(xiàn)在,還要么?”紅月取笑道。
“妹妹閉嘴?!奔t風(fēng)呵斥一句,眼睛里卻滿滿是笑。
臘月的賬,還得快,此番話才出去沒多久,就原封不動地打回來了。
曲山曲水兩兄弟只能賠笑,不敢還嘴。
“王上,在下已經(jīng)按照您的意思道歉了,還望您行個方便,允許在下買酒?!狈莸?。
“剛當(dāng)本王瞎了,現(xiàn)又當(dāng)本王聾了嗎?如沒記錯,管老板說沒酒了,你沒聽清?”白無絕語氣冷沉。
“窖中還有三十壇?!狈萏嵝训?,“于公,在下職責(zé)所在,必須帶走那些酒,于私,在下與白無絕有私人恩怨,那些酒不能留給她?!?p> 什么私人恩怨,還不是你暗殺未遂,反被我傷嘛。白無絕冷笑道:“本王若不給你方便呢?”
“王上!”樊捷聲音也沉了下去。
“本王與白無絕契若金蘭,公也好,私也罷,今日之事,本王就不給你方便,滾!”比氣勢,白無絕從來不輸。
她微微仰頭,面具后的眸光如從深淵洞窟里射出來,比之對方毒箭也似的眼睛,更多幾分神秘威壓。
“您這是要與大殿、與謝家為敵嗎?玄影,修煉不易,莫要早夭?!狈莶辉俟Ь矗岢隹可嚼淅渫{。
“一介守護(hù)武者,也敢竊主人之威,本殿倒要看看,誰給你的膽子!”墨清淮聞言一拍桌子。
眾人視線倒轉(zhuǎn),觸及到他,紛紛驚嘆他相貌出眾!
“三殿!”樊捷驚道。
人們慌忙一個接一個地離座,階位上得臺面的站著拱手,階位低的跪倒伏地,異口同聲:“參見三皇子殿下!”
墨清淮披著衣,走到白無絕身邊。
“無絕的人,不必跪?!彼疽饧t風(fēng)、紅月起身。
兩女受寵若驚,被他翩翩風(fēng)度勾了魂。
“咳。”白無絕看她倆這般輕易捧心,不由得臉上無光,同時也瞪了墨清淮一眼,叫他不要亂放魅力。
這一聲咳,驚醒了紅風(fēng)、紅月,她們眸光流轉(zhuǎn)至白無絕身上,朝她站了站。
看樣子還是更傾心兩次救她們于水火的玄影公子。
墨清淮微微一笑,這才轉(zhuǎn)向樊捷。
三殿臉上笑容仍在,卻不達(dá)眼底,甚至還有些涼意,道:“幾年不見,樊武士竟從小小元位成了將位,真是前途不可限量,想必樊將軍此番出關(guān),大殿委以了重任,方耍得這般偌大威風(fēng)?!?p> “小的不敢?!狈菹埔掳牍?。
“大宗位以上,非戴罪之身,無需跪拜天家,樊武士將位之尊,本殿可受不起你這一跪?!蹦寤吹?。
樊捷站起:“小的告退?!?p> 曲山、曲水也趕緊夾著尾巴跑了。
“看不出來啊,三殿如此溫潤,竟嚇得將位磕頭……呃?你掐我做甚?”管大春話沒說完,手臂上一沉。
低頭看去,竟是一只素白小手。
而那小手正使勁擰著他結(jié)實的肌肉。
紅月使出了吃奶力氣,也無法真正令他作疼,暗罵他皮糙肉厚,低聲道:“非禮勿言!”
“何處非禮了?”管大春迷惑,明明是你非禮老子!
“傻大個兒!”紅月罵道。
管大春暗怒,萬分后悔適才替這小女子出頭,不感謝他便罷,還掐他罵他,真是豈有此理!
如果他往旁邊瞧一眼,就能看見白無絕因他無心之語正盯著墨清淮,眸光略有深思。
而墨清淮一直到樊捷身影再也不見,才收回視線。
對這滿堂人道:“免禮?!?p> 白無絕也閃動目光,對紅風(fēng)、紅月和管大春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p> 進(jìn)了房間,她一掀斗篷,摘掉面具。
“主人!”紅風(fēng)、紅月大吃一驚。
完了!美人愛英雄那簇小火苗還沒點燃就熄滅了。
“主人真是玄影公子?”紅月不敢置信。
“如假包換?!卑谉o絕道。
“但是,您與玄影公子同時在天字號外現(xiàn)身過啊?!奔t風(fēng)眨著漂亮的大眼睛。
“怎么說呢,那是我的……一種武技?!卑谉o絕簡單解釋道。
“武技?好厲害!”紅月驚嘆。
“原來主人一直在保護(hù)我們,謝主人!”紅風(fēng)福身。
白無絕托住她,道:“以后你們再被人欺負(fù),大可不必忍氣吞聲,你們主人我,不管痕王妃身份,還是玄影身份,都不許你們給人下跪?!?p> 忍氣吞聲,給人下跪,乃紅風(fēng)、紅月平常慣做之事,自然而然就會去做,但既然主人有命,點頭答應(yīng)便是。
“我從未刻意保留實力,王位,希望可以讓你們多些底氣和依仗?!卑谉o絕望著兩人道。
這是……要給她們撐腰的意思?
紅風(fēng)、紅月心生感動。
“你們可知,當(dāng)朝太傅,曾經(jīng)的蕩北公左少邦,是無絕的師兄,他對無絕有多好,坊間傳聞添油加醋,但也并非空穴來風(fēng),你們的底氣和依仗可以更多一些?!蹦寤磸呐缘?。
左太傅?
天??!
紅風(fēng)、紅月想都不敢想,有一天會沾那位的光。
“三殿還喜歡聽坊間傳聞?”白無絕就知道她與左少邦的關(guān)系一旦宣之于口,就難隱瞞了,卻不知這其中多了某人不遺余力推波助瀾。
“這幾日忙于街巷,不得不聽?!蹦寤葱Φ?,接上言道,“本殿階位不如太傅和無絕,但天生皇子身份,無絕已承諾將天字一號間留給本殿,若有人再跟天字號搶東西這種小事,兩位領(lǐng)家不好驚動太傅和無絕的,不妨找本殿亦可?!?p> 這……
他的意思,他也要給她們撐腰?
紅風(fēng)、紅月簡直受寵若驚,一驚再驚。
本以為不羨仙到了痕王妃手里,衰敗已成事實,即使改名天字號,打出那種狂傲卻虛無的招牌,想要東山再起,也是難上加難。
不曾料,痕王妃成了王位,實力幾可傲視整個北骨,還有個帝位師兄,乃北骨第一強(qiáng)者,又跳出個三殿,不僅當(dāng)了天字號第一位客人,還要給天字號鎮(zhèn)場子,這要說出去,天字號的門檻怕是有被踏破的風(fēng)險啊!
紅風(fēng)、紅月驚后大喜:“謝主人,謝三殿!”
也謝沒露面卻被拿來當(dāng)保護(hù)神的左太傅。
“適才聽你們說沁冰燒要用來賀天字號開張,都整修好了嗎?”白無絕問。
“就等主人布置,擇吉開張了?!奔t月盎然笑道。
“好!”白無絕道,“在此之前,你們看看賬上,還有多少盈余,拿其中三成給我,記錄在冊,將來拿給墨千痕看?!?p> “您確定要三成?”紅月蹙眉。
“我不善經(jīng)營,已把此責(zé)交付墨千痕,若他追賬,叫他直接找我?!卑谉o絕道。
“妹妹不是這個意思,”紅風(fēng)道,“主人稍等,我們這就回去給您取。”
兩人走后,白無絕轉(zhuǎn)身看向即便她卸了玄影裝扮,也無甚意外表情的管大春。
“什么時候知道我身份的?”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