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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靈王妃

042章 挖二殿墻角

噬靈王妃 蘭風(fēng) 3446 2022-04-17 10:33:46

  “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三殿的確最容易替換掉你與痕王的婚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左少邦終究為了她的將來,做出了退讓。

  “危難關(guān)頭,無絕舍痕王而救我,清淮當(dāng)有回應(yīng)?!蹦寤戳x無反顧地道。

  白無絕:“……大可不必。”

  左少邦見墨清淮下定決心,滿意道:“三殿溫文爾雅,氣度不凡,其實一直是左某心中太子佳選,我家小絕,就拜托給你了。”

  白無絕:“別……”

  “太傅厚愛,清淮惶恐,太傅所托,清淮必定全心全意,此生不負(fù)?!蹦寤匆槐菊?jīng)地承諾道。

  這兩個人!

  白無絕不能再任由事態(tài)朝更糟的方向發(fā)展,冷聲喝道:“打?。∧Ш圻€沒死,他也不能死!”

  左少邦:“三殿,借一步說話?!?p>  墨清淮頷首:“太傅,請?!?p>  白無絕:“……”

  破曉天明。

  西南兩城交界,謝家。

  門外掛著白紙燈籠。

  墨連海貶謫為庶,喪事只能在母族謝家辦了。

  事有輕重緩急,墨連海死都死了,藉著此事鬧一鬧,看看能不能借機(jī)捧高墨連野,搏一把那太子之位,是謝家重中之重的大事,所以墨連海的喪事,其實耽擱了不少時日。

  所謂殺人償命,刺殺墨連海的亡旗,若無北皇旨意,這么大一個刺客組織,謝家也不敢一力剿之,只抓了領(lǐng)頭的少旗主而已。

  北皇被謝家鬧得頭大,左少邦則從中作梗,有意無意袒護(hù)亡旗,滅殺亡旗這事,是定不下來的。

  而亡旗一開始還千方百計營救少旗主,最近卻不再行動,似乎放棄了,估計看清局勢,不愿折損更多人了,以一人之頭顱祭靈,換兩相安逸,何樂不為呢?

  一早,府里就忙開了。

  然主事之人,一直未曾露面。

  謝家世世代代為皇庭打理蘊(yùn)靈殿,每一輩中必有一人常駐武極宮,敕封國師,看守蘊(yùn)靈殿里從玄武神柱潤養(yǎng)而出的水靈。

  盡管玄武神柱近三百年來低產(chǎn)的很,但祖祖輩輩攢下來的,仍有不少,打理起來頗費心神。

  不知是否操勞過度的緣故,歷代國師均壽數(shù)難享,沒有活過四十的。

  這一輩的謝家,一男二女,長子謝遠(yuǎn)去蘊(yùn)靈殿當(dāng)了國師,長女謝迎做了皇妃,主事之責(zé),便落在了次女謝遙肩上。

  謝遙爭氣,王位。

  她也不爭氣,三十有三了,貪戀男色,無心婚配,謝家下一輩,估計抽不出人去做國師了。

  此刻她閉門不出,除了將養(yǎng)從永福寨帶回來的傷,就是因為她房內(nèi),還有一位外客。

  “大殿做什么?本將軍受不起你這一跪?!?p>  “疾浪將軍高義,最后絕招,本該取白無絕性命的,卻為了本殿,射殺本殿的爭位對手和仇人,這一跪,你受得。”墨連野早早便來,來了便行大禮。

  疾浪褪去了妖化和狂化,一身白中帶青的羅袍,面如冠玉,文質(zhì)彬彬的如同一位俊俏書生。

  誰能想到,這位叫左少邦好找的妖,居然躲在這里。

  “大殿明白本將軍的用心就好?!彼裆行┪遥f完話,站不穩(wěn)似的,扶桌角坐下了。

  “正因明白,故來致謝,只可惜墨清淮被白無絕救了,不過墨千痕死定了。”墨連野磕下頭去。

  “那還真是可惜……大殿快起?!奔怖擞?。

  “叫他拜吧,墨千痕可是他童年陰影,快要入魔了那種。”謝遙保養(yǎng)的看似二十出頭的臉蛋一片蒼白,走到疾浪身畔的動作略帶蹣跚。

  “遙遙身上有傷,別亂動。”疾浪憐香惜玉,改為舉手?jǐn)v她,讓她也坐下來休息。

  謝遙風(fēng)情萬種地飛了個媚眼,嘴里道:“墨千痕一死,大殿便能專心大事了,至于墨清淮,不足為懼?!?p>  “但本將軍聽說三殿德才兼?zhèn)?,母族何家又是……?p>  “放心吧將軍,這件事怪遙遙沒有提前相告,其實墨清淮四年前發(fā)過誓,不會爭權(quán)奪位,且立了契的,縱然何家有翻天覆地之能,又有什么用呢?”

  “當(dāng)真?……倒是本將軍多此一舉了?!奔怖说馈?p>  謝遙往他懷里一靠:“若非如此,又怎看得清將軍處處為大殿著想的拳拳之心?”

  “為了本殿,害的將軍沒有報成托陽王上的仇,將軍遠(yuǎn)道而來,冒險潛入皇都,本殿沒能給予助力,卻還拖累了你,實在罪過。”墨連野跪著道。

  “大殿無須自責(zé),若非永福山遇上遙遙,本將軍尚不知托陽兄弟為誰所殺。之后若非大殿幫忙,本將軍亦無法在皇都城藏匿行跡。大殿甘為本將軍鋌而走險,本將軍自當(dāng)投桃報李,且讓那白無絕多活幾日也無妨,本將軍總有一天會親手殺了她?!奔怖穗p手虛扶墨連野。

  后者這才起身。

  “將軍此言,本殿慚愧,如果本殿有能力阻止紅榜就好了,阻止雄亮將軍投奔托陽王上也好啊,往早了說,要是能阻止雄亮將軍劫持何田田就更好了,哎?!蹦B野嘆惋道。

  “大殿坐上寶座,自然能左右一切,眼下這些,非你所能控制,何況,你已請了遙遙出馬去助托陽,如果不是左少邦和白無絕多事,托陽根本不會死?!奔怖撕苣荏w諒他。

  “本殿當(dāng)時考慮不周,輕視了白無絕的實力,也沒料到左少邦在場,總之,本殿有推卸不開的責(zé)任,接下來將軍身子虛弱,本殿一定仔細(xì)看護(hù),以補(bǔ)過錯。”

  “大殿言重……”

  謝遙掩口笑了笑:“你們兩個夠了,幾年的老交情了,還這么客氣。”

  墨連野和疾浪聞言一怔,繼而相視失笑。

  “大殿太客氣了?!?p>  “將軍客氣?!?p>  “咳咳。”謝遙咳了兩聲,“你們兩個,各有怨仇要報,但別忘了我啊,那左少邦老黃瓜刷綠漆,假扮玄影欺負(fù)我這個小小王位,不要臉至極,你們誰有空順手也給我出出氣?!?p>  疾浪打退堂鼓:“呵,遙遙真會出難題?!?p>  墨連野也擺手道:“本殿沒空啊小姨?!?p>  “切!你們是怕了左少邦吧?”話說誰不怕呢?謝遙也知道這虧注定白吃了,剛才不過玩笑而已。

  “還有,將軍,夜里本殿攔你,情非得已,望請諒解?!蹦B野說話間表情輕松了不少。

  “身為大殿,守夜獵妖,職責(zé)所在,本將軍要是不諒解,就不會回謝家來了?!奔怖四樕弦捕嗔艘恍┬Α?p>  “行啦,行啦,說你們胖還喘上了,客氣來客氣去的?!敝x遙道,“大殿,我們出去吧,外頭還有得忙呢?!?p>  旭日東升的壁畫輕輕啟開一道暗門,墨連野和謝遙從中走了出來,外面,方是謝遙寢室。

  “連野?”謝遙淺淡啟唇,驀地?fù)Q了稱呼。

  墨連野隨聲應(yīng)道:“小姨?!?p>  “疾浪不會突然出現(xiàn)在永福山吧?”謝遙問。

  “是托陽請他來的?!蹦B野回。

  “托陽怎么無緣無故請疾浪入北骨?”謝遙又問。

  “并非無緣無故,而是盛宴在前,他想請族內(nèi)最親近的疾浪將軍一同品嘗。”墨連野道。

  謝遙驚訝:“那些紅榜武者?”

  墨連野點頭:“是。”

  “包括我和連海?”

  “小姨何出此言?”

  “接赴紅榜之前,你可沒跟我說過永福寨托陽妖王什么的,只讓我保護(hù)連海去拿一顆懸紅水靈罷了?!?p>  “依您和妖族的關(guān)系,本殿不說,您看到托陽也定然幫他,而托陽那里,本殿已暗示過他,暗中有人相助。”

  “所以呢?為何瞞著我?”謝遙生氣。

  “小姨擔(dān)心的不就一杯血酒嗎?”墨連野賠笑道,將她扶到榻邊,“您放心好了,您不會有事的,就算誤飲了,咱家不還有一顆寶貝,可解妖血之毒嗎?”

  “膽大包天!敢打謝家祖?zhèn)鲗氊惖闹饕猓俊敝x遙嗔怒。

  “如果小姨真有意外,即使被謝家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問責(zé),本殿也在所不惜。”墨連野情真意切地道。

  “少來哄我。”謝遙瞪他,“連海呢?他如果沒被亡旗射殺,也可能會飲下那杯毒酒,你要用謝家祖?zhèn)鲗氊惥任疫€是救他?”

  “小姨,這世上哪有如果?庸人自擾罷了?!蹦B野嘆了聲,“老四……去的太慘了!那亡旗女人的腦袋,本殿定親手?jǐn)叵?,供在老四墓前,告慰他在天之靈?!?p>  一說這個,謝遙黯然神傷:“只殺行兇者怎么夠?還須得查出是誰買了黑榜,將其碎尸萬段,才算真的慰藉亡魂?!?p>  “本殿會查的?!蹦B野道。

  謝遙往榻上一躺,翻過身去,幽幽地道:“世間最悲,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姐姐苦??!兄長卻還教她舍小保大,忍喪子之痛,保你上位什么的……哎,今日她就要跟陛下孤注一擲大鬧一場,無法來送連海了,可憐孩子……”

  墨連野沒有接話,默了片刻,走向玄關(guān),伸手拉開門。

  只是將門開了一道縫兒,身后謝遙又道:“你現(xiàn)在是謝家唯一的希望了……”

  墨連野動作微頓,外面陽光從門縫里透進(jìn)來,映得他皮膚變成了橘粉色。

  痕王府。

  三名老醫(yī)官跪了一地,如喪考妣,一臉?biāo)阑摇?p>  全因他們會診完,一致認(rèn)為痕王傷重,沒救了,叫府中準(zhǔn)備后事。

  白無絕便來了句:“墨千痕若死,我就送你們?nèi)リ幉艿馗o他隨診!”

  可把老醫(yī)官們嚇壞了。

  這位痕王妃,從小小婢女,一文不值,到尊貴將位,太傅青睞,不過短短兩月,名聲大噪,三位老醫(yī)官也是有所耳聞的,因此對于她的狠話,全都深信不疑。

  要不是傳喚他們的人說奉了太傅的命令,他們才不接這要命差事呢!

  皇子在他們手中過世,即便是放養(yǎng)多年的痕王,也足令他們承接陛下雷霆。

  畢竟人活著不一定有存在感,死了是一定能牽出些昔年情懷的,墨千痕幼時,可是深得北皇專寵,一度到立儲的地步,之后勒令不許踏進(jìn)武極宮,多少帶著點愛深恨切。

  徐闊在門外跪著,老淚縱橫。

  小醫(yī)官孫曜與他跪在一起,三位醫(yī)官會診,沒他什么事,他資歷尚淺,看診醫(yī)病還不夠火候。

  “再問你們一遍,墨千痕能救不能救?”白無絕立在床邊,不敢看上面躺著的人。

  她面冷如霜,渾身氣勢本就鋒銳,此刻一怒,更是令人心頭打顫。

  三位老醫(yī)官把額頭叩在地面上,一個個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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