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連野瞇了瞇眼:“亮出你的印跡晶環(huán)?!?p> 印跡晶環(huán),既是乾臻郡土年滿十五歲成年的標(biāo)志,也是區(qū)分人類和妖族的信物,初始形態(tài)就一比手鐲小、比戒指大的玉制圓環(huán),滴血認(rèn)主之后,自動開啟,圈于主人手腕。
它里面煉器之初便預(yù)備了許多空白銘跡,用來鐫刻家族銘印,亦可鐫刻勢力銘印,將來行走亮出,或辦事,或執(zhí)權(quán),引以為證。
眾武者獵妖所得功值,也存于印跡晶環(huán),卻只有北骨國才有功值體系,在北骨界內(nèi),功值等若玉珠。
它里面還有一個三丈見方的儲物空間。
同時(shí)它也是階位等級最直接明了的展示,能夠隨著元力色彩的變化而變化。
此物,乃乾臻郡土隨身必備。
白無絕并非本土人士,應(yīng)無此物,好就好在她有個“唯顏至上”的救命恩人何田田,不巧其祖父供職御則司,更不巧,他老人家還是一把手司座大人。
而御則司,只做一件事——核定發(fā)放印跡晶環(huán)。
于是白無絕正大光明一拉袖口。
她的印跡晶環(huán)因催化水靈而被染成了冰藍(lán)色。
將靈源納體后,短期內(nèi)靈源會影響元力,使其充盈靈源色彩,因而,這段時(shí)間單靠元力色彩評斷她的階位是不準(zhǔn)的。
妙的是,任誰也想不到,昨夜水靈須臾現(xiàn)世,最后卻進(jìn)了她白無絕的體內(nèi)。
“大宗位?”墨連野當(dāng)然更加想不到一個小小婢女會與水靈有什么牽扯。
“賤婢,你……”墨連海狼狽地折回來。
同時(shí),還跟了一個扶他的人。
那人步履穩(wěn)健,白衣翩然,眉目分明,唇畔溫柔,手持一枚懷袖雅物,腰系兩尺竹制細(xì)劍。
他在墨連海發(fā)狠的話語間,一提旃檀疊扇,拱手為禮,硬插了一言:“清淮參見大皇兄?!?p> 其語調(diào)如其身姿一般清潤雅致,盡管嗓門不比墨連海高,卻有令人不得不側(cè)耳傾聽的魅力。
三皇子,墨清淮。
白無絕見了他,心內(nèi)平添幾分安寧。
“痕王府今日真熱鬧,免禮吧?!蹦B野道。
“辰時(shí)將至,太傅授學(xué),大皇兄,痕王兄,四弟,既然巧遇,同行可好?”墨清淮單刀直入發(fā)起提議。
墨連海冷哼:“怎么每每你都這么巧?借口也不換個新鮮的!”
墨清淮溫潤笑笑:“昨夜我們兄弟與水靈失之交臂,太傅今早定有教誨,或許還會更換任務(wù),遲了不好?!?p> “你迷戀和稀泥了么?要不是你,我早把賤婢……”
“老四!”墨連野截口,“三弟說的不無道理,而且,白無絕上了宗位,理應(yīng)受到尊重,你我皇子,為人表率,今后不得再一口一個賤婢的叫?!?p> “什么宗位?”墨連海一怔。
墨千痕獻(xiàn)寶般抬起白無絕的手給大家看。
“她不凡位么?”墨連海打了她那么多次,她什么德性,自己最清楚不過,怎么可能是宗位呢?
“隱藏實(shí)力,哼,老四你大意了,以后長個記性,走了?!蹦B野冷笑。
“大宗位而已……”墨連海并不想輕易放過白無絕,但皇兄喚他走,他也沒敢遲疑,抬腳跟上。
墨清淮長幼有序地道:“痕王兄也先請?!?p> “王妃姐姐……”墨千痕依依不舍地摩挲白無絕的手。
白無絕皺皺眉,卻沒甩開他。
墨連野才走兩步,陡地頓住,回身問:“痕王,你真的認(rèn)定這個女人了?”
“嗯,非她不娶?!蹦Ш酃砻孕母[般。
“好辦,為兄上奏父皇,給你請旨賜婚好不好?”墨連野的語氣一瞬間兄友弟恭起來。
墨千痕差點(diǎn)原地跳高:“當(dāng)真?”
“不過,”墨連野溫聲軟語,“皇子納妃,行天作之禮,禮畢,賜靈……”
話至此,墨清淮和墨連海已經(jīng)懂了,前者欲言又止,后者嘴角輕揚(yáng)。
白無絕也隱約感覺到什么。
墨連野續(xù)道:“你愿拿賞賜的水靈送給為兄嗎?”
水靈!
竟是水靈!
白無絕心頭一震,如果再得一顆水靈的話,不僅玄影能夠穩(wěn)定形態(tài),自己的元力和傷勢也能盡快復(fù)原了。
正思及此,聽得墨千痕道:“愿!我愿!”
白無絕:“……”
諸皇子走后,痕王府一片死寂,也沒旁的奴婢使役,就徐闊一個不惑老頭兒,工藝嫻熟地在那兒砌墻。
巳時(shí)將過,墨千痕迫不及待地打道回府,才至府門,就與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來的何田田差點(diǎn)撞在一起。
“好狗不擋路,滾開。”別看何田田對白無絕溫柔,對別人其實(shí)一直都蠻橫的很,尤其對看不順眼的痕王,就差口水噴他面具上了。
墨千痕讓在一邊:“這是本王的府邸啊。”
何田田才不管,一溜煙跑進(jìn)去,找到白無絕,劈頭蓋臉就是:“絕爺莫怕,本公主就是抗旨,也不叫你嫁給痕王這個丑八怪大慫包!”
“田田公主,你罵人都不背著點(diǎn)嗎?”墨千痕追上來,想聽不見都不行。
“沒你說話的份兒!”何田田扭頭瞪他。
墨千痕慘叫:“這是本王的終身大事,你要誤導(dǎo)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不能說話了?”
何田田煩不勝煩,一掌拍桌子上,哐,桌子散架。
“……”墨千痕縮縮脖子,閉了嘴。
“一頭汗,喝杯水?!卑谉o絕眼疾手快拯救了桌上的茶具,倒了杯涼茶給何田田。
“絕爺,怪我!昨夜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留下來陪你,最起碼有我在,便能保住你名聲,大殿也不能借題發(fā)揮,亂做文章了!”何田田一口氣喝干,情緒也落了下來,內(nèi)疚不已。
“我名聲有什么好保的?”白無絕又給她倒一杯。
“絕爺,你跟痕王又沒真的……反正,誰也不能把你變成他們獲得水靈的棋子!本公主這旨抗定了,你跟我走,待我身邊,我看誰敢逼你成婚!”何田田摔杯道。
白無絕心中一暖,桌子碎了,她手里茶壺?zé)o處放,墨千痕這點(diǎn)眼力勁倒是有的,殷勤地接了過去。
她突然問:“納我為妃,是你所愿嗎?”
墨千痕點(diǎn)頭如搗蒜:“是!”
“亦我所愿?!卑谉o絕道。
天吶!墨千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來得猝不及防,他一激動,茶壺掉地上,把他衣擺和鞋面都打濕了。
“你可還有別的未竟之愿?”白無絕問。
墨千痕怔怔然不知如何作答。
白無絕道:“但有所求,無一不應(yīng)?!?p> 突如其來的承諾,男人面具里激動的眸光卻疑惑了,然后逐漸冷靜。
白無絕生怕自己言多必失,讓這小子洞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