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志真有面子,還沒到上班時間他爸的奔馳車就停在酒店門口了。
黃大志難得一次也穿了西服打了領帶,但沒想到劉松濤根本就不讓他上車去機場接機。
“總部的江經(jīng)理是一個人來的嗎?能坐得下?!?p> 左暉有點看不過去,畢竟車是黃大志他爸的,他一起去接下機又不是坐不下。
“你還是別去了吧,幫著楊經(jīng)理做好店內(nèi)的接待就好了?!?p> 劉松濤做的決定從來不會因為別的建議而改變。
一路飛奔去機場,到候機樓時離飛機落地還有半小時。
劉松濤就像站在學校大門口等著鈴聲沖進考場的高考學生一樣,興奮中帶著緊張,在接機口來回踱著步,才看了眼手表卻又要抬眼看接機口上面滾動的航班信息。
左暉問了聲跟著他們過來的黃主任的司機,果真如其所料還沒吃早餐,就和劉松濤打了聲招呼去旁邊的麥當勞吃早餐去了,剩下劉松濤一個人像個困獸一樣還在接機口的護欄外來回轉(zhuǎn)著。
好不容易等到飛機落地了,劉松濤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撥打起前來檢查的總部運營高級經(jīng)理江靜的電話來了。
一遍又一遍的忙音,總算接通了,“HELLO!”,一個清脆但明顯聽得出疑惑的女聲傳了出來。
“您好,是江經(jīng)理嗎?我是云州步行街店的劉松濤,您已經(jīng)到了嗎?”
“你好,劉總,我已經(jīng)下機了,不好意思,我有電話來了,待會兒啊!”
是這班機就好了,安靜地等唄,反正又不可能進去。
誰也沒想到這一等等了足足一個小時,直到這班航班的信息已經(jīng)徹底在上面的LED屏徹底消失還是沒見江靜從出口現(xiàn)身。
難道是她行李太多了?或者是身體不舒服?
劉松濤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想不出原因,踮著腳跟往里面看也看不到一個人影,撥打江靜的電話竟然傳來此用戶不在服務區(qū)的答復。
這是什么鬼?總不可能一個人無緣無故在機場消失吧?
劉松濤急了,趕緊去問守著出口的機場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說該航班的旅客全部出來了,一定是劉松濤沒注意到。
就在劉松濤還在喋喋不休地和機場工作人員爭辯時他手機響了,是楊海媚打來的,說江經(jīng)理已經(jīng)到店了。
這下把劉松濤聽蒙了,自己眼睛眨都沒眨一下看著出口,江靜竟然像個隱身人一樣從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上車往回趕時劉松濤還在嘟噥著這是啥事啊?
左暉一聽就知道估計是江靜走機場的VIP通道出來了,因為他在云州大酒店跟著酒店的VIP禮賓車來機場接過貴賓,不過他也想不明白就憑華庭集團一個普通的總部員工怎么可能會享受機場VIP通道,他所知道的除非是重量級的領導人和特殊使命的工作人員,其他人如果想享受該通道,一次不低于10000元的費用。
就算那些紅得發(fā)紫的電影明星如果想從貴賓通道過一樣得掏錢,一分錢優(yōu)惠都沒有。
一路狂奔回到酒店,酒店門口靜靜地停著一輛大紅色的寶馬Z3跑車。
好漂亮!
沒有哪個年輕人不愛車,特別是像這樣難得一見的夠拉風的雙門敞篷跑車,左暉忍不住圍著這車轉(zhuǎn)著看了一圈。
“快上去吧,看啥看,反正你又坐不上?!?p> 劉松濤著急得直朝左暉招手催他趕緊上電梯。
一個明顯比張欣欣高上一個頭,穿著一套合體的乳白色西服,脖子上圍了一條翠碧的絲巾的女生正手拿著一個精裝筆記本在低聲問著張欣欣什么問題。
“劉總,左助,你們怎么才回?。拷?jīng)理都來了好久了。”
一看到左暉他們走出電梯,張欣欣好像被解救了似的松了口氣。
“你好,劉總。真不好意思,我家里人去接我了,我也不知你們?nèi)C場了,我在車上順便換了個云州本地的電話卡。真不好意思?!?p> 江靜主動和劉松濤握了握手,略微遲疑了下半伸增收地向左暉伸出了手。
“江經(jīng)理辛苦了!哦,左助您還不認識吧,我介紹下,這位是邱誠總親自面試的見習總助左暉,協(xié)助我負責外聯(lián)公關和銷售工作?!?p> “哦,邱誠上次回總部開會還向我提起過你,說你以前是云州大酒店的AM是嗎?我還以為是個美女呢,格格……”
江靜說著蛾眉一挑,用秀麗的手背擋著自己的櫻桃小嘴,“格格格格”地巧笑起來。
美女左暉見多了,但江靜這種端莊中帶著可愛,嫵媚中帶著清純的氣質(zhì)還是像顆炮彈一樣直擊到他的心坎中了。
他第一次傻傻地站在一個美女面前不知所措了。
“很高興認識你,左助!”
江靜落落大方地握關左暉的手輕輕搖了搖。
像左暉這種仗著自己長得帥想獲取她芳心的男人她見得多了,江靜只是禮節(jié)性地和他握了下手,轉(zhuǎn)身又和劉松濤聊了起來。
“左助,你們云州沒美女嗎,一看到江經(jīng)理就失魂落魄了?”
劉松濤故意開了個玩笑緩和下在場的酒店員工包括他自己緊張的心態(tài)。
“劉總,你這話說得,我也是云州人啊。”
“好啊,我代表云州人民歡迎江經(jīng)理加入我們云州,為云州的建設添磚加瓦?!?p> 劉松濤一放松腦子轉(zhuǎn)得就比誰都快。
“真的,我是云橋人,我只是出去讀書然后到了華庭總部工作而已,我戶口還在云橋鄉(xiāng)呢?!?p> 劉松濤是東北人,不知道云橋鄉(xiāng)本是云州市的郊區(qū),但現(xiàn)在也是云州財富最集中的地方之一,因為該地建了一個全國有名的云橋批發(fā)市場,完全可以和浙江的義烏百貨市場比美。
前期的準備工作都白做了,人家根本沒打算在酒店住,最后在劉松濤好說歹說的勸說下江靜才勉強答應中午在他們精心準備的客房里午休下。
江靜也完全沒有按照劉松濤計劃的那樣去檢查各房間和設施設備的完善及衛(wèi)生狀況,而是拿個本子到處轉(zhuǎn)轉(zhuǎn),隨便碰到哪個員工都停下來聊上幾句,搞得左暉這個全程陪同的都無用武之地了。
一上午就在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團和氣的良好氛圍里度過了,連劉松濤都放松了警惕,認為這次運營開業(yè)檢查可以輕松過關了,沒想到下午第一項就出岔糊了,而且是在他最沒當回事的銷售協(xié)議方面。
“左助,這些協(xié)議都是你親自去簽的嗎?”
江靜從中挑出了幾份協(xié)議放在一旁,蹙著眉尖盯著左暉問道,眼如秋水,面若掛了秋霜。
“也不完全是我簽的,還有部分是我們新招的銷售員黃大志簽的。”
“大志,你進來!”
左暉轉(zhuǎn)身將正靠著總臺對著張欣欣瞎扯的黃大志叫了進來。
“這幾份協(xié)議明顯公章痕跡不對,而且這字也不應該是‘一支筆’的公司負責人簽出來的,我就沒見過連自己名字都寫得七扭八歪的老總?!?p> 江靜將那幾份協(xié)議推到了他們面前,接著說:“另外這幾份也有問題,這幾份也公章都沒有,用的是現(xiàn)金收訖章,濫竽充數(shù)也稍微用心點吧!”
江靜一副鄙夷的眼光看著他倆。
左暉拿起那些協(xié)議仔細地看了又看。
完了,被黃大志那批小兄弟坑慘了!
這些公章不知道是用蘿卜還是肥皂刻的,有些甚至連字都刻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