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對吧?!?p> “嗯。”
“你換了我的位置?!?p> “當初是經(jīng)過你同意的?!?p> “什么時候換回來。”
“憑什么?!?p> “那你又憑什么。”
“現(xiàn)在才多長時間,以前十多個年頭里,你怎么就不問我換不換。”
“我……”
灰暗。事物一件件消失,再一次落回虛無,灰沉的,他們在云霧里怎么都跑不出去,每一個方向都是樣的結(jié)果。
“還能出去嗎?!拔覇?。
“這是我們的主場,你打算拱手相讓?”秦華答。
“都發(fā)生了哪些事,他們怎么樣了?!?p> “……都挺好……”
“給媽媽打過電話嗎?她是很叨叨,但想著我們哩?!?p> “……”
“怎么不說話了?!?p> “……煩不煩,等下我們誰都出不去,身體讓它占了去?!?p> 灰沉中出現(xiàn)大片的霧,將我們包圍的霧,氣溫下降,視線看得更近。秦華一跑快而我又追不上的話,那他在我視線里就只剩一道影子;四周閃起了無聲的雷電,長弧的彎曲著從遠處漫延而至,它沒有電到我,但焦著了心。
寄生與共生有著反向的作用。寄生住往使宿主患病甚至消亡,更像是越級的捕食,只不過持繼時間長作用過程小。共生是相互得益的,起到平衡,牛的胃就有上百種共生的消化菌構(gòu)來幫助攝取纖數(shù)維素中的有機分子無機分子。
明明寄生依靠的是宿主的機體能量,其生活的環(huán)境也由宿主提供,卻在生命活動過程中一步步損害著高主的正常生命活動。在宿主死亡后,寄生的生物也受到根本波及。但就這樣的不合理的被編進了自然法則。
我們?nèi)艘仓欢喟?,對于生存的環(huán)境肆意破壞。
“你我有些像像共生關(guān)系”我說。
“它跟我們是寄生?你真是有閑情雅致,想這種東西?!彼f。
“我們越強大,它所能攝取的能量也就越多?!?p> 秦華忽然在前面停住,我剎車不及撞了上去。像是接觸很有韌性的泡泡,在一瞬的交集后,我被彈開。
“這是個圈套,我們的活動趨據(jù)烈它就越能同化我們,我們不是在逃,而是釋放自己的能量給它。”秦華說。
“會不會太晚,這些霧看起來更像云了?!蔽艺f。
“分開跑?!?p> “為什么?!?p> “我想我們兩個會相互克制彼此的能力。”
“對于主場的控制力嗎?”
“差不多吧,而且我想,它的領(lǐng)域一定沒我們的領(lǐng)域大?!?p> “戰(zhàn)場拉扯,二戰(zhàn)就是這么反敗為勝的?!?p> “也不全是,主流意志也很重要,你不夠強,還是能消化你?!?p> “按理來說它暫時拿我們沒辦法,不然剛剛就不會有機會醒來,我們的機體也會排斥外殖。”
如果云霧也跟著一方移動,那么就會有一方會繼續(xù)被困。被命運之神眷顧的一方將重新獲得控制權(quán)。我和他都心知肚明,這也是我們之間的博弈。
果然,它無法同時籠罩兩個人,而且我的方向云霧正慢慢變薄。它云層里的閃電閃動更加頻繁,加速沖過去就可以離開了。忽然間我撞上了一堵墻,那些云霧全都凍成了冰,接著一股電流從墻壁上向我涌來,整個人都陷入了暈沉的狀態(tài),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倍感不適,強撐著不至于失法意思。
它也是同我們一樣,它也算是身體里產(chǎn)生的,養(yǎng)只小動物都是會有感情的,更何況是一起生長的身體重要的一部分。它在意識領(lǐng)域里也有創(chuàng)造事物的能力,相對來說可能弱不少,但加之它獨特的性質(zhì)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它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因為我剛從虛無里出來,對于身體意識的反應(yīng)是比他要弱的;兵家在千百年前就把這條準則用爛了,用已之強攻人之弱。三權(quán)分立下,它吞并了我后就有了與他相爭的實力,就可以直接進行反擊,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想盡辦法來同化我們。
剛剛的攻擊讓它需要重新充能,但對于擊潰我只是時間問題了,他應(yīng)當已然逃出去了,而我成為刀俎上的魚肉。
不知為何,那灰沉的墻正慢慢破裂,結(jié)冰的云霧開始融化。是秦華,他又回來了,從外面向云霧擊破進來。
“出去那個范圍就感覺好多了?!彼f。
“證明我還有些價值。”
“比起這團云,我更討惡你,但它不是秦華?!彼f。
云霧在痛苦的收宿,我們都感覺到了它的咆哮和痛苦,對抗與膠著中,我們之間出現(xiàn)了交溶,三者間有了些共通。
它又散作了夢開始的霧,然后慢慢沒入四周,最后消失;它隱藏起來,靜靜蟄伏,等待下一次機會。
“發(fā)生了什么?!蔽覇?。
“不清楚,今晚太不平常了,除了因為你的身體傷勢漸漸恢復(fù),對你的束縮縛減小外,它的燥動可能是別的原因引起的。最近我一個直在做一個夢,同樣的夢,一片霧靄。之前不會的,或許跟我這幾天一直去的街道有關(guān)。”
“什么恢復(fù),什么街道,是不是身體的傷好了,我就可以出去,最近都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過去多久了?!?p> “你受到了打擊,它也是,需要有一段時間消沉,即使傷好了你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同我爭這個?!?p> “那么那條街呢,有什么奇怪的,我現(xiàn)在迫切想知道外面的情況。”
“一條我還無法理解的像幽靈一樣的街區(qū)。”
“像幽靈?一定很有趣。”
“當時它一下子就消失了,沒有任何憑借?!?p> “聽起來有點像多維空間。”
“你理解二維嗎?比我們低的維度你都無法進行有效解釋和感悟,一個平面內(nèi)生存的二次元生物以什么作為能量補充,它們的結(jié)構(gòu)就單是線與面的結(jié)合嗎?它們是不有和我們一樣的視覺或聲音等等?!?p> “不贊同維度的說法嗎?”
“沒有什么同不同的,每個人思考切入的點不一樣罷了,我認為它更像是轉(zhuǎn)移,因為某種原因出現(xiàn)的蟲洞,連接空間的兩端,然后它就在兩端間來回……”
“你怎么解釋連接空間兩端的蟲洞?是否要用到維度?”
“去你的!“
“別罵自己啊。”
“我們同源,但作為兩個不同存在?!?p> “那如何證明自己的存在?!?p> “像現(xiàn)在我們的對話?!?p> “難道這不可以是秦華的一次腦波活動。作為別人存在而存在的,也是即像存在。”
“后者的存在是基于證明前者的存在而存在,其自身并無根究?!?p> “此刻我們存在。”
“此前呢?此后?就像不解的維度,不明的連接。”
曾國番怎么都背不下來的文,被一個梁上君子用來朝諷。但就是這么一個看著不怎么聰明,處處需努力著的人,成為了國家大臣。那個跳梁小丑在世間沉淪經(jīng)歷風(fēng)霜然后切底消失。其中有怎樣的迷忙與恐懼。
歷史不會重演,但會押韻。(馬克吐溫)
我們還是歸于普吧,眾生之中,出離太難,隱隱于世途途中理。平凡之列,抬頭的天最是唾手可得。在地球之上,現(xiàn)今發(fā)現(xiàn)的物種之中,唯我們?nèi)丝梢赃M行如此高度的思考,宇宙有多少種可能;我們生于探索之列,窮頂?shù)膴W秘,有多少人在思索。無論對錯,無論取舍,唯思爾。
二維中橫切是線,三維里縱切是面,四維里怎樣切出一個體,或許就如他們所說,體在四維里是一個展開的面,四維切出的一個面是我們生活中的折疊體。那我們在三維里切出的一個二維的面,在二維里可能也是一個復(fù)雜的‘體’。這像是一個無限套娃,本質(zhì)上當有相通之處。當然如果維度說成立,那么這種切出面的結(jié)構(gòu)復(fù)雜性也會隨維度而下降。
也就是說我們周身都有著一個又一個的世界與我們共存在空間中,無法感知,但確實存在。
我們此刻的思考或許是被賦予的,我們自認為的進行時,可能是很多個定格組成的,我們會不會是像電影中的人物,隨時被暫停,快進,關(guān)閉,打開;而我們卻無從認知。在被編定的角本里,進行著自己認為屬于自己的生。
“宋京……他不見了?!鼻厝A緩緩說道。
“什么?”我無法從里面得到更多的消息,但卻刺激了我的記憶,我觸及到了他記憶里的一些內(nèi)容。
“開始一切明明很簡單,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復(fù)雜起來?!?p> “我們本來就在場中,說何出離。”
“宋京我會找到的?!?p> “他并沒有消失,他跟那街道一樣?!?p> “你是不是在我記憶里看到了什么?!?p> “我們不是在相互之間同化,我們是一起被身體同化著,你沒有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像我了。有人在治療我們。”
“是誰?路山?”
“還記得我高一時進了一個社團,他們說,社團是由老師創(chuàng)辦的,那時我還在金字校區(qū)?!?p> “古怪的社團,莫名的調(diào)班,不出離我們的事情。”
“還真是有點像楚門的世界?!?p> “是天才在左,瘋子在右?!?p> “我們存在嗎?“我忽爾感到恐慌。
“我們是那個老人的記憶?我們正發(fā)生著的是老人過去的經(jīng)歷?他們正治療著老人,我們正被同化?”
“刻字校區(qū)應(yīng)該是個治療所,老人還迷失在回憶之中,所以我們根本無法識別環(huán)境的原本?!?p> “之前給秦華送早餐的唐馨可能是給我們喂治療物質(zhì)的護土,但唐馨在我意識里真實存在,是老人過去的回憶與現(xiàn)實搞混了?所以思徹的人代到現(xiàn)實里?”
“元麗應(yīng)該是每天給老人做護理的護工?!?p> “元亮是同房的病友?!?p> “仲明也是……“
“會不會是我們想太多了,自己嚇自己?!彼f。
“我現(xiàn)在很混亂,讓我回到虛無去吧?!蔽肄D(zhuǎn)身要離開。
“每個人都在找尋自己,而且是不需要容案的?!彼f。
“那意義呢,結(jié)果呢。”
“路總是沒有盡頭的,等到醒悟便停下來?!?p> “什么是醒悟?!?p> “找著了方向,知道自己該干什么,獲得了存在的意義?!?p> “嗯?!?p> “誒等等?!?p> “還有什么嗎,我的離開不是你想要的?”
“到時候,我們可以換回來?!?p> “嗯……”
秦華一個人處于事世中,有些迷惘。他知道明天一早肯定又要遲到了,而且一整天都會精神不振。
他想到了蟲洞的連接,在我們存在的世界背后還存在一個類似虛無的世界,打破界線進入虛無世界后,就可以通過它到達與它相連的我們存在世界的任一位置,虛無里無空間概念。
或許一切是真的,也或許一切是假的,但是我們存在,存在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