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醫(yī)院病房的時候,林清正趴在窗邊,眼神寂寥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神色的消瘦,讓林清看清來多了幾份蒼老憔悴。
察覺到身后有人推門進來,林清回過神,緩緩的轉頭朝著病房門口看去,知道是清月來了,林清才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清月,你來了?!?p> 看著似脫胎換骨的林清,清月有片刻的遲疑,來不及回應林清的話語。林清就自言自語的呢喃道,“要不是這一覺,我真的還不知道自己差勁的這么離譜。讓你們這些年跟著我受苦,誒……碧芳跟那個李莫森結婚,終歸也算完成當初碧芳的遺憾了?!?p> “爸,你怎么知道李莫森跟媽結婚了?”清月愣了下,狐疑的上下打量林清,微皺眉頭,不解的出聲打斷林清的思路。
林清扯唇,苦澀的笑了下。“你在我耳邊說的那些話,我也聽到了。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到底過了多久了?”
“你睡了有幾個月了?!焙蓺w狐疑,清月還是出聲回答了林清的問題。
寒碩借口出去,留了空間給清月跟林清這對久違的父女。
林清舉目,環(huán)視了一圈病房的環(huán)境,心疼的看向清月,“清月,你一個人撐著我這個廢人的生活費,很累吧。那間屋子,也該是為了我這個廢人給賣出去了吧?”
話語才落下,林清就俯著身體,一陣干咳起來。
“還沒有,只是拿去出租了。”清月走過去,走到矮桌倒了一杯溫開水,拿過去遞給林清。
林清接過開水,喝了一口,咳嗽漸漸緩了下來。
好久,林清才將手中拿捏的杯子放到一邊,看向清月,語氣有些愧疚,“我出院以后就去找份工作,以后好好改變我們父女的生活,把所有虧欠你們的全部補上。”說著,林清又哀哀的嘆了口氣,“清月,關于我醒過來的這件事就不要告訴碧芳了。以前是我虧欠他們,現(xiàn)在就讓他們好好的生活,要是李莫森還是像以前那么愛碧芳,我也就滿足了?!?p> 第一次跟老爸林清在一起,清月感受到了關于父愛的慈祥。
如果時間能倒流,從最開始就沒有遺憾,誰又會懂得懺悔,感恩于這個世界。
在醫(yī)院的外頭,遠在另一端的慧海高校,林佳躊躇著,在猶豫不決之中,按下了李莫森的手機號碼。沒多久,李莫森那邊接通了電話,是個女人的聲音,語氣有些嫵媚,不似錢碧芳那份溫婉的感覺。林佳皺了皺眉頭,心頭冒出一股無名怒火?!澳闶钦l?怎么拿著李莫森的電話?”
“你在說李總么?他呀,現(xiàn)在有些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什么事情找他么,我等會幫你帶話就好了?!蹦桥藡傻蔚蔚男α寺?不客氣的說道。
這話聽得林佳心頭咯的慌。猜測著這女人跟李莫森之間的關系。
不知道是那女人刻意為之,還是林佳自己的耳朵太過尖,竟然聽到電話那頭有水聲嘩嘩的流動,摻雜著李莫森渾厚的聲音,李莫森在問那個女人,阿敏,你在跟誰說話。
林佳厭惡的甩掛掉電話。
腦海里浮現(xiàn)起,她跟李莫森第一次的相遇。那次的相遇是酒吧,李莫森在霓虹燈閃爍之際,朝著她這一桌充滿熱鬧氣氛,正在拼酒的一桌走了過來。當時,李莫森附到她耳邊說,“你是錢碧芳的小女兒林佳么?我有事要跟你談交易。”
那天,酒氣熏熏的林佳鬼使神差的跟著李莫森的身后出去。
那天李莫森的話,林佳此刻仍舊記得特別清楚,李莫森說,“林佳,你跟你爸林清的關系不好吧?想不想要找個有錢的繼父當老爸?”
林佳不記得自己當時在醉意熏熏的情況下說了什么,只是能確定的是,當時幾乎是毫不客氣的答應了李莫森的條件。生命的軌跡,也是在那一天,發(fā)生了逆天的變化。
她常常跟李莫森聚在一起,等待著李莫森分配給她的任務。一件件算計的事情,在他們兩精心的安排下,接二連三的發(fā)生。
相處的越久,林佳就越能感覺到,李莫森對自家媽媽錢碧芳的那份偏執(zhí),那份偏執(zhí)根本不似愛情,更多的時候,更像在報復,在奪回理應屬于自己的東西。
李莫森這個人的報復心很強。第一次與李莫森相識的時候,林佳對李莫森還產生過點滴的男女之間的好感。李莫森這個人周身散發(fā)著成功者的自信與從容。而且又是未婚鉆石男,很多的女人紛紛朝著李莫森撲來。
在看到李莫森總是留連于各款各類的女人之間,對于李莫森的那份情,林佳慢慢的便淡去了,后來,看見夏天航的照片,林佳才將所有的喜歡都投注到夏天航身上。
曾經,林佳也在夢中驚醒,坐在黑夜之中恍惚,猶豫著要不要將自家媽媽錢碧芳推進李莫森設計的深淵之中。
為了利益,為了報復,林佳終究還是親手將錢碧芳推進,她跟李莫森精心設計的布局之中。
讓林佳沒有失望的是,李莫森對自家媽媽錢碧芳很好,好的有時候讓人嫉妒。
扔在地上的手機,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在第三通打來的電話快要自動掛斷之際,林佳才懶懶的伸手去拿手機,“喂,這回又是誰啊?”
“家芳,你在說什么?”李莫森被林佳不屑的話語惹火,陰沉著聲音,不善的呵斥道。
自從林佳認了李莫森當表面上的親生父親后,李莫森也對她改了稱呼,稱她為家芳。
“剛剛說話的那個女人又是誰?”林佳撇了撇嘴,態(tài)度沒有之前那么刺。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說吧,這次又要多少錢?”李莫森語氣不耐,話語一轉,冷漠的詢問道。
每次的通話,他們的對話,也只剩下了錢,成為了他們僅有幾句話中的重復次數(shù)最多的話。
林佳深吸了口氣,緩和心底涌溢而出的難受。咽了咽吼間的難受,等心情平復下來,才扯唇不屑的說道,“李莫森,你能不能態(tài)度不用這么生硬,我要是沒錢用,我自己會跟你開口的?!?p> “那你還有什么事?”李莫森聲音驟然陰沉了下來。
林佳知道,李莫森這是因為她直呼他名字,讓他不舒服。偏偏,林佳也不想給李莫森那么長臉,有心想氣氣李莫森,刻意性的不去叫他爸,“李莫森,林清他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