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篇 金陵十三釵 魔界【二】
靈馬山脈
魔界西北角
牛馬村
趙四有點目瞪口呆。他看見了什么？
滿桌的美食？我餓出幻覺了？
“算了，總不能當(dāng)個餓死鬼?！彼麤Q定把老本吃回來。
村長屋
“你這小兔崽子從哪弄回來個人族？這可是稀罕貨?！贝彘L一邊洗著靈米，一邊對著那個把趙四帶回來的牛馬魔說道。
此時快到響午，抓緊做飯，免得老婆子回來又要挑他的事。
牛大馬也不慌不忙，慢慢解釋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待他講完，村長也生好了火，放好了鍋，煮上了米。他正在思考今天吃什么呢。
“嘿嘿，你小子算是走了狗屎運，人族，那可是寶貝。不過，你這腦子不愧是小時候被門夾過啊。他一個男的，怎么能自己孕育后代呢？這點基礎(chǔ)常識都不懂，真是給我們牛家丟臉?！?p> 村長一身修為已經(jīng)可以化形，兩米身高，頭上兩支牛魔角。反觀牛大馬，三米來高，牛頭馬面，衣著暴露，只穿了一條粗布制成的大褲衩。
牛大馬隨便躺在椅子上，桌上的水果也是毫不客氣。
咬了一口蘋果，模糊不清地解釋道，“嘿嘿，爺爺，我從小不愛讀書，典籍啥玩意兒的看著太麻煩。話說，那人族，我們村要是把他貢獻(xiàn)上去，會不會得到上面的賞賜??？”
魔界水果，因為久經(jīng)靈氣滋養(yǎng)，個頭也是很大，如此行徑，倒也不顯怪異。
“待會老婆子就要從山上回來了，到時候讓她打聽打聽。這個人族的問題，可不是小事，處理不好，村子都會被踏平?！?p> 村長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手中菜刀，他正在處理土豆。準(zhǔn)備做老伴最愛吃的土豆燒肉。
魔界之中還沒有那么先進(jìn)的鑄鐵工藝，畢竟削皮這種事需要削皮刀？只要你想，靈力什么做不到？
哦，用村長的話來說，這做飯什么都親自動手的話，那會有愛的力量。
雖然某個女人，每次都會紅著臉罵他老不羞，但，好像也挺受用的。
“有這么嚴(yán)重嘛？”牛大馬不以為然，這可是大功一件。
“呵呵，”老村長手中未停，熟練的處理豬肉。
“讓你娶老王家女兒你也不愿意，那女娃雖然尖酸刻薄一點，但是人家腦子聰明啊。你這小崽子，每天這么魯莽行事，遲早給自己帶來大禍?！?p> 牛大馬爹媽死的早，這是村長最后的血脈，他的孫子。
“切，王家那丫頭兩面三刀的，相處起來實在是累?！?p> 牛大馬有些累了，趕了個通宵才回來，躺在一旁石質(zhì)長椅上，準(zhǔn)備休息一會。
“你奶奶還有一炷香就回來了，看到你響午睡覺，指不定要揍你不可?！贝彘L又再準(zhǔn)備蔬菜，土豆燒肉已經(jīng)下鍋燉煮了。
牛大馬像是沒聽見似的。
老村長搖了搖頭，“那人類是你帶回來的，對吧？”不等牛大馬回答，老者繼續(xù)道“一個人族對魔界來說，沒有什么問題，殺了也好，圈養(yǎng)也罷。但是，這是一個信號??！這代表，這人族有著能來魔界的方法。”
牛大馬不再裝睡，接著道，“我魔族能回縹緲大陸了？”
老村長解開圍裙，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來到桌邊，那有一支大煙。
“你這小子，你媽的機敏是一點都沒繼承到啊?！?p> 老村長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
“那，這……”牛大馬忽然想到了，如果魔族能回到縹緲大陸，那，整個魔界恐怕都要為了那人族搶破腦袋啊。
畢竟，誰也不想這種秘密落在他人手中。
老村長不過吸了幾口，連忙熄滅火星，把大煙藏了起來。
“別想那么多，把那人族帶過來?！?p> 牛大馬一改笑容，面色凝重，這人族成了燙手山芋啊。
隔壁屋
一桌子美食已經(jīng)被趙四吃干抹盡，打個嗝，“奶奶的，死也值了?！?p> 牛大馬一臉陰沉地走了進(jìn)來。
趙四瞬間汗毛樹立，“別別，別，我不想死……嗚嗚嗚，我還沒活夠……”
村長屋
村長老伴已經(jīng)回來了，竟然是人族四十歲少婦模樣，進(jìn)屋第一件事，檢查。
一人兩魔站成一排，這美婦人仔細(xì)地聞了聞每個人身上的氣味。
她并沒有聞出來什么異味，“午飯做好了沒？”
老村長抬頭挺胸，高舉右手，“報告，已經(jīng)做完！葷菜：土豆燒肉，素菜：拌黃瓜，清炒生菜，湯是絲瓜肉絲湯?！?p> “飯呢？”美婦不停地繞著三人一圈又一圈。
“報告，十年靈米，鎮(zhèn)上十五年靈米賣完了！”
趙四看著如此怪異一幕，饒是他見了不少世面，也覺得有趣。實在憋不住嘴角，笑出聲來。
“呵呵……”美婦的下一步動作好像被夫妻多年的老村長預(yù)判到了，他直接把婦人抱在懷里。
趙四還再憋，還再忍，不能笑，不能笑，想一想悲傷的事情。
只見那美婦人趴在老村長的胸口，失聲大哭，“你這老不死的，嗚嗚嗚……我嫁到你這破村子，這么多年，給你們牛家做牛做馬，到了如今，一口飯都吃不上。嗚嗚嗚……這么多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都陪你這個老不死走過來了……我知道了，兒子走了后，你這老不死的對我就沒以前那么好了……你說，嗚嗚嗚……你是不是看上誰家寡婦了……”
婦人一邊痛哭，一邊掐著老村長的胸口。
“別別別，夫人啊夫人，話可不能亂講，老頭子我怎么對你，你還不清楚嘛……”老村長也是習(xí)慣了，溫聲細(xì)語。
“你什么意思，”美婦人抬頭看著老村長，指了指自己的臉“你是說我，胡攪蠻纏嘍？你說我丑嘍？你說我不講理嘍？”
老村長無奈，臉上不敢有一絲不悅，“別別別，夫人，這樣，您今天就勉為其難地先吃著十年靈米，明天哦，不，下午我再去鎮(zhèn)上一趟。晚飯，晚飯我們就吃十五年份的靈米，好不好，別哭了，外人看著呢?！?p> “哼，”美婦人點到為止，“你說的哦……”
“嗯嗯嗯，我什么時候騙過你?！?p> 看著老頭真摯的眼神，美婦人揚了揚脖子，“坐吧?！?p> “好嘞，”老村長知道，這是放過他了，把椅子從桌下抽了出來，他可不敢先坐?！胺蛉?，您坐，您先坐?！?p> “哼……”美婦人洗了個手，坐在椅子上。
老村長把菜從鍋里盛了出來，又打了一碗米飯。
待美婦人開始動筷子后，連忙朝孫子使了個眼色。
“等等?！泵缷D人吃了口入口即化的紅燒肉，停下了筷子，“小兔崽子先別上桌，站那，把從哪拐來個人族的經(jīng)過說個清楚再吃飯。”
村長大人表示愛莫能助，他也餓了，拿個大碗打了一大碗米飯，坐在婦人身邊。
牛大馬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無奈地講起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
期間，被喊停了不知多少次。
終于，講完了。
“嗯，我大概清楚了。這人族沒有修為，栓條鏈子，關(guān)在柴房，明天寨子早會，我把他帶上山。”
婦人起身，伸了個大懶腰，捂著嘴巴，“嗷嗚……好困，我去睡個午覺?！?p> 放下筷子，朝屋內(nèi)走去。
牛大馬如釋重負(fù)，肚子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來到桌前，傻眼了。
碟中空空如也，鍋里米飯也吃完了。
故意的！奶奶的。
“你這臭小子，在心里說說得了，可別被你奶奶聽見?！?p> 老村長從身后拿出來一盆飯菜，“我偷偷藏的，抓緊吃，一起洗了?！?p> 牛大馬彎著腰，抱了抱老頭，“還是爺爺對我好?！?p> 屋內(nèi)立馬傳來美婦人的聲音，“我就對你不好了，是吧？”
老村長笑著搖了搖頭，“抓緊吃吧?！?p> 牛大馬無語，低頭風(fēng)云殘卷。
——
趙四被關(guān)在了柴房，身上的鐵鏈限制著他的活動范圍。
語言的不通導(dǎo)致他根本無法聽懂這三頭魔，哦，一頭魔，兩個“人”在說什么。
當(dāng)然，他還是能看得懂事情經(jīng)過的，不由得感嘆，“這是魔族，魔界？”
比人還像人嘛。
“也不知道朱老板怎么樣了，應(yīng)該，也來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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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平原，靠著靈馬山脈，也是一處資源貧瘠之地。
顧煥珺騎著被馴服的魔馬，正在平原上疾馳。
羅盤上并不能顯示距離，只能知道大概方位，沒想到，這魔界這么大。她已經(jīng)在平原上奔馳一周了，距離羅盤上紅點的位置還有十分之一。
那個紅點好像也在朝她而來，因為她在休息的時候，那個紅點的距離反而離她更近了。
到底是誰呢？
……
觳觫實在跑不動了，已經(jīng)突破天人境的她，日夜兼程。只是這羅盤太坑了，看起來很近，沒想到這么遠(yuǎn)。
今天已經(jīng)是她從風(fēng)魔城出來的第八天了。
找了一處小山坡，背對著風(fēng)口，挖了幾個地瓜，隨身的打火石點燃了一些枯木。
躺在大石頭上，樹梢剛好擋去了令人煩躁的陽光。
“剛蘇醒沒幾天，我就跑這來受這罪?！膘馋⒄碇觳?，等待著地瓜的成熟。
靈氣已經(jīng)干涸的她，也沒有力氣去加快食物的成熟了。她想睡個午覺。
希望沒有人來打擾她吧。
……
也許真的累了，觳觫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
“嗷嗚，真舒服……”觳觫坐了起來，甩了甩沒有知覺的胳膊，扭了扭腰。
扭頭一看，已經(jīng)熄滅的火堆前竟然蹲著一個光頭！
最可氣的是，那個光頭正在吃她的地瓜！香噴噴的烤地瓜！
觳觫咽了咽口水，“你這天殺的禿驢！”
拿起大砍刀，上去直奔要害。
“嗯？”觳觫歪著頭，她的大刀被這死禿驢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最可氣的是，右手還在吃她的地瓜！
根本沒有停的意思！
這一幕惹怒了觳觫，“老娘廢了大半天勁找點吃的，被你這死禿驢吃了！老娘一刀砍死你！”
用盡全身力氣將刀刃從禿驢手中“拔”了出來，心中一驚，深知不敵，剛準(zhǔn)備跑路。
她雖然咋咋呼呼，一根筋，但是，可不代表她傻！
這人一定是絕世高手??！
沒踏出幾步，就被困在原地，仿佛有道空氣墻封禁了她的四周，只留下勉強站立的活動區(qū)域，觳觫翻個白眼，微笑地轉(zhuǎn)過身，把長刀插在地上。
“大師！您先吃，您吃！就當(dāng)晚輩孝敬給您的！”觳觫笑著，剛才誰想把人家一刀砍成兩半的來著？誰啊？不知道??？
那禿驢站了起來，嘴邊還有一點地瓜泥。
舔了舔嘴唇，毫無大師風(fēng)范，“女施主，小僧在這里等候多時了?！?p> “大師說笑了，晚輩只不過剛晉升天人，剛來魔界，不曾見過大師啊，您與我理應(yīng)沒有任何交集才對。等候我？不不不，您一定是等錯人了！”
觳觫拜了又拜，“我是人族啊，您一定是一方魔族巨擘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
隨機應(yīng)變應(yīng)該是必修課，武帝培養(yǎng)的是精英刺客，而不是死士。
禿驢面帶微笑，“女施主，不必如此，小僧與施主有緣，既然有緣那我也就送施主一道機緣?！?p> 觳觫總覺得那笑意是多么惡寒，“不用，不用，您放我走，什么機緣，都是您的?！?p> 他不會讓我去哪里當(dāng)個探路的炮灰吧，武俠小說里不都這么寫嘛？觳觫瞎想著。
“施主，”禿驢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jīng)黑了下來。
“還有兩日，另一位有緣人就要來了，等你二人齊聚，我就帶你們?nèi)C緣?！?p> 觳觫心中一動，這老頭還會算卦占星不成，兩日后，正好是羅盤上那個紅點能和她匯合的日子。
沒辦法，觳觫只得認(rèn)命。
她恢復(fù)了自由，沒想著逃跑，她知道自己跑不掉，那也就沒必要惹怒這禿驢了。
二人在這山坡下待了兩日。
每天早上老禿驢都不知道從哪帶回來一點野味和……地瓜？
野味滋滋冒油，老禿驢看著流口水，觳觫遞了塊山羊腿，誰知那老禿驢面色難堪，直呼自己是素食主義者。
那你還盯著老娘吃肉，口是心非的老東西。
這兩日，那禿驢只是吃地瓜，睡覺，每日睡覺前還誦讀幾句聽不懂的經(jīng)文。
終于到了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