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還是葉彌生第一次進入臨淵學(xué)宮。
透過車窗向外看去,只覺云霧繚繞,不見風(fēng)景。
待走進時,剝開云霧方見瓊樓玉宇,舉頭再看,萬仞高峰,重巒疊嶂,當(dāng)真不愧是修仙之所。
這次,臨淵學(xué)宮對論道會十分重視,因為往常的論道會都是在學(xué)宮內(nèi)部舉行,但這次的論道會乃是學(xué)宮和其他各大宗門聯(lián)合舉辦的,目的是增進各大宗門的文化武學(xué)方面的交流,臨淵學(xué)宮作為東道主,肯定要花心思安排。
值得一提的是,常暗并非一般意義上的修仙宗門,但還是收到了邀請,獲得了觀摩的資格,于是總閣便派出了顏如玉作為常暗的代表出席。
論道會的場地設(shè)在了一個巨大的露天洞府中,邊上有數(shù)道靈瀑飛瀉而下,洞中座位都由罕見珍貴的靈石雕制而成。
顏如玉和各大宗門的代表人坐在高臺上,方便觀戰(zhàn)和交流。
葉彌生就和那些隨從啊,各宗門的弟子啊之類的坐在臺下。
這論道會的主題便是一個【論】字,無論你是修的行者道還是知者道都可以上來邀人論道。
論道的范圍不限,無論是天文地理等學(xué)術(shù)知識,還是烹飪造詣的比拼,當(dāng)然最多的,還是武斗方面的交流。
首先登場的,是一名來自龍虎山的弟子。
只見那人氣宇軒昂,直指看臺上的顏如玉,“我要與常暗的弟子論道,素聞常暗都是殺人的好手,我們便論一論武斗之道!”
此話一出,引得臺下弟子紛紛叫好。
畢竟常暗根本算不上宗門,對于這些發(fā)展百千年的名門正派來說,常暗就是個新生的暗殺組織,哪配參加他們的論道會,與常暗同列就是一種羞辱。
“不得無禮!”負(fù)責(zé)主持論道會的,還是我們的老朋友凌云子。
他怒喝到,“常暗乃是我們邀請前來觀摩的客人,并未攜帶弟子,亦不參與論道!”
誰知那哥們也是頭鐵,“并未攜帶弟子?那臺下的這些是什么?莫不是一群廢物?”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道臺下顏如玉的侍從身上。
那些人除了葉彌生都身穿明顯的常暗服侍,黑袍上印有常暗的血爪紋樣。
顏如玉的侍從雖然比那些普通士兵強一些,但跟這些仙門弟子比,確實是廢物啊。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那些正派弟子紛紛要求常暗的人應(yīng)戰(zhàn)。
“既然沒弟子,那就你上?。 ?p> 那人見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站在自己這邊,就直指顏如玉,挑釁道。
那顏如玉是什么人?能被這種貨色挑釁到?
只見她翹著二郎腿,歪過頭,一對冷艷的眸子看向凌云子,“這就是臨淵學(xué)宮的待客之道?”
凌云子連忙賠罪,但臺下的討伐之聲仍然不絕于耳。
在看向龍虎山的代表人,云鶴道人。
只見那人白眉白須,瞇著雙眼,似是在憨笑,“那晚輩的事就讓晚輩自行決斷不就好了?貧道見顏閣主也帶了幾位不錯的晚輩,讓他們交交手有何不妥呢?”
那云鶴道人一字一句都帶著出身正派,年老輩分高的傲慢,完全沒把顏如玉放在眼里。
顏如玉怎么不知道這些人打得什么算盤,自己那幫人什么水平大家能不知道嗎,讓他們上去必輸,而且還會折損常暗的顏面。
這是這些個老牌宗門給常暗的下馬威!
顏如玉不過是總閣的副閣主,不能拿常暗的名聲開玩笑,但自己上陣,那必然要背上勝之不武的名頭。
正當(dāng)顏如玉為難之際,有個聲音傳了出來。
“我來應(yīng)戰(zhàn)!”
那人正是之前被葉彌生揪了馬蛋蛋的隨從。
他叫鄭華,屠夫出身,后拜入同鄉(xiāng)小宗門里,學(xué)了幾分手段,隨后加入常暗,實力做不成殺手,但當(dāng)個侍從綽綽有余。
今早剛在自己上司面前丟了人,眼下上司正為難,這不是爭回面子的最佳時機?!
只見鄭華氣勢洶洶地走上臺。
“龍虎山,張興?!?p> “常暗,鄭華。”
“咱們也不比別的,就比你們常暗最擅長的武斗如何?”
“好?!?p> 話不多說,二人直接扭打到一起。
你看那拳似流星,擦著空氣一路火花帶閃電就往人臉上送去。
再見那腿似巨木,一招一式,穩(wěn)如泰山,安如磐石。
二人你攻我守,隨后攻守交替,打得是難分勝敗。
“原來那些名門正派不過如此?!?p> 見旁邊的年輕侍從如此評價,葉彌生只得尬笑一聲。
稍微有點水平的都能看出,鄭華已經(jīng)輸了。
只見張興忽而后退,賣了個破綻。
鄭華暗笑,以為得手,欺身而上。
誰知張興突然調(diào)整重心,沉下身子,一掌打在鄭華小腹上。
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掌,實則蘊含著相當(dāng)扎實渾厚的法力。
中了此掌之后,鄭華已無再戰(zhàn)之力,倒在地上,嘴巴不斷地開合,訴說著他的不甘。
“你們常暗就是這種貨色?”
擊敗鄭華后,張興又開始叫囂。
臺下更是沸騰,巴不得把常暗的人生吞活剝。
眾所周知,龍虎山的弟子都是清一色的不善武道,鉆研符法術(shù)式,這常暗連龍虎山的弟子都搞不定,那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那顏如玉的眼神慍怒了幾分,她向下看去,看的既不是張興,也不是鄭華。
葉彌生忽然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下意識往高臺望去。
四目相對。
他咽了口唾沫,大喊,“還沒完呢,我也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