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Dead Apple · duo
“應該不會乏味?！?p> 白發(fā)青年低垂著眸子聲音淡淡也聽不出有多少情緒，澀澤龍彥想起根據情報反應他身邊的青年和莉斯·霍華德關系很好，他打量著那雙黑沉沉的鳶色眸子覺得對方多少有點意思。
屏幕上少女的眼神太宰治并沒有忽視，已經足夠脫力但還在硬撐著。他發(fā)覺莉斯似乎比昨天見到的模樣還要成熟些，稚氣已經完全褪去的模樣越來越接近他心中的答案，而那場天使死于黃昏的戰(zhàn)役也會在不久后拉開帷幕，這一刻他內心無比想看到莉斯，確定站在他面前有情緒而不是再次變成感知不到情緒的人。
少女跌坐在地面上，力量還未完全融合讓她有種隨時腦袋會炸掉的感覺，昏昏沉沉得她挪到了男人身邊然后手搭在對方身上，白光緩緩包裹住對方，男人身體一顫慢慢呼吸起來，他摸向原本滲血的傷口卻發(fā)現已經恢復如初甚至衣物也恢復如新。
“莉斯?！?p> 織田作之助看著身邊的少女面色發(fā)白死死抱住自己頭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的模樣，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少女如此脆弱的模樣，就像此刻任何人都可以取走她的性命一樣，他得守著她。
[我聽見回聲，來自山谷和心間，以寂寞的鐮刀收割空曠的靈魂，不斷地重復決絕，又重復幸福，終有綠洲搖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來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敗，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累贅，樂此不疲。]
——泰戈爾《生如夏花》
“深淵?！?p> 熟悉的聲音讓那個孩子回頭，面容柔和的白發(fā)青年笑著拿出一束鮮花：“深淵，你看，這是下界的花朵?！?p> “下界的花和這里很相似?！?p> 灰藍色的眼眸染上幾分哀傷，青年指尖緩緩拂過花瓣:“它并不能持久盛開，幾日后會慢慢衰敗凋零再落入塵土中?！?p> “拉斐爾，我也會死亡嗎？會衰老嗎？”
孩童的話讓拉斐爾沉思因為他也不清楚深淵力量是否與他見到的那些力量相同，青年身后的羽翼微微向上張開，他將花束放在對方懷里然后輕輕撫摸對方的發(fā)頂：“大家都會面對死亡的，我們并不會衰老，無論你有沒有力量，我永遠是你的家人，我會保護你。真有那么一天你失去了深淵的力量去到不知名的地方，我也會跟隨你?！?p> 莉斯此刻站在他們身邊，記憶如同潮水洶涌擊潰了她的精神，她看著那張與自己毫不相似的臉：“一點也不一樣啊，我還以為會有些相似?！?p> 墨綠緞面襯著深淵皮膚愈發(fā)白皙，祂擺弄著花朵然后折下一朵戴在青年衣領上，情緒淡淡的模樣讓莉斯沉默住，原來深淵感知不到情緒。冷翡綠般的眸子淺淺映著拉斐爾的面容，祂握住對方的手將力量緩緩注入身體中：“明明自己精神力都要枯竭了，他們非得救嗎？”
“要的?！?p> “哪怕里面有滅世的？”
“那不會，但我相信自己，我救下的不會存在極致的惡徒?！?，青年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安撫著深淵的心。
如同家人一般的日常，莉斯有些恍惚，她也曾遇到接納她的家人，記憶中少年的模樣已經模糊，她深深吸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那條裙子每次看到都會逐漸模糊他的容貌，他們甚至沒有一張相片，她多害怕自己真的徹底忘記。
死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遺忘。他不害怕死亡，甚至還想讓自己忘記他，他的一切鋪墊都是讓她成為獲利者。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忘記他的聲音，那封信件還有U盤甚至那些他設計出的衣物都是他存在的證明。那么她有一天站在聚光燈下有人問她身上是哪位設計的禮服，她是否會遲疑。
“深淵，你是我永遠的家人?！?，白發(fā)青年笑盈盈說道。
“拉斐爾，我痛恨對我說謊的，請你務必記住?！?p> 深淵面色如常手心悄然捏碎了一朵花骨朵，花汁染上指尖猶如鮮血沁紅，看到飛往這邊的信鴿少女直接松開青年的手也就斷開了輸送精神力的連接：“主在找你?！?p> 等到青年身形走遠消失不見深淵將手中的花朵松開，祂將花重新放在枝頭上讓其恢復新生：“那些惡徒本就不應該存在于世，邪神也是?！?p> 風將淺金色的長發(fā)吹起，深淵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祂一臉沉默，看著男人突然貼近深淵皺著眉直接將喚出的利劍刺入對方的心臟，直接將對方踹向一邊的同時將利劍拔出來，深淵靜靜看著對方：“找死？”
“深淵，認識那么久了你脾氣還是那么差勁?！?p> 男人將面前遮擋視線的長發(fā)撩起，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如同狩獵者一般注視著對方，陰暗帶著粘稠的感覺讓深淵皺起眉：“你的視線讓我覺得惡心，遮起來?！?p> 昔拉將長發(fā)再度遮掩住，深淵看著對方只覺得對方審美真垃圾：“衣服也不好好還穿一身臟兮兮的，頭發(fā)也不好好打理都要長到小腿了?！?p> 剛剛經歷過戰(zhàn)斗的昔拉有些氣急：“我這叫灑脫?！?p> “深淵，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誒！聽我把話講好。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能吸收你的力量嗎？”
下一秒利劍穿透男人的頭顱，深淵將利劍收回然后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我死前肯定先把你弄死?！?p> “別學拉斐爾的笑容，他笑著虛偽，你笑得陰險?！?p>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p> 莉斯看著深淵記憶中的昔拉，和前幾天看見的確實不一樣，現在的昔拉活脫脫像是個流浪漢，之前看見的頭發(fā)長度變了甚至還是卷發(fā)，衣服也是帶著有些品味的。這個惡魔的形象很有參差感，莉斯只能這樣評價。
送走昔拉后深淵抱住花獨自坐著，莉斯站在祂身邊看著對方呆愣楞看著花，不知多久深淵站起身然后將手中的花朵都化成花瓣散落出去，祂看著落下云層的花瓣輕聲說道：“這樣的日子真好，但誰又能保證有多久?！?p> 深淵跌坐在云層上蜷縮成一團：“我只有拉斐爾一個家人，我會鏟除一切對他不利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