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乖乖等我回來
薄景風沒有站起來,而是雙膝跪在地上,然后往前慢慢的爬動,雙手在地上,摸索著,“你在哪里?對不起,我怎么把你弄丟了?是我不好,我真是笨蛋,你打我罵我吧,你回來,別走好不好?回來!”
他看不見,身體撞到了很多地方,手臂都被撞紅!
顧無言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你這個傻子!
她忽然沖了過去。
穆醫(yī)生要攔住她,已經(jīng)來不及。
只見顧無言沖到枕頭旁邊,將枕頭抱了過來,然后放在了薄景風的必經(jīng)之路,離他只有幾十厘米的距離。
放完之后,她又跑到了門口。
薄景風又往前再一爬了段距離,終于摸到了枕頭。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薄景風激動得渾身發(fā)抖。
他沒有表情可以來形容他的喜悅,只是緊緊地抱著懷中的枕頭。
“我終于找到你了,對不起,差點把你弄丟!這次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弄丟了,摔疼了吧,來,我給你揉揉?!?p> 薄景風從地上坐了起來,抱緊了懷里的枕頭,大手摸索到了一個地方,輕輕的為它揉著,仿佛它真的受了傷。
“這樣好一點了嗎?”
“太重了啊,那我輕點,這樣呢?”薄景風閉上眼睛將臉埋在枕頭里,“嚇死我了,下次出個聲好嗎?別這樣不出聲,不然我又會以為把你弄丟了?!?p> 他的臉輕輕蹭著柔軟的枕頭面,似乎在享受,“有你真好,真好……”
顧無言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真的看不下去了,她掩著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他想跑轉身離開,避開這殘忍的畫面,可是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走。
“小姐……”楚碩眼眶也是紅紅的,他攔在了顧無言的面前,“你別看了,你坐了這么久的飛機,肯定很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他不想讓小姐看到薄總這個樣子。
薄總肯定也不希望她看到。
正在這時,周自潔走了過去,蹲在了地上。
“嗨。”
聽到這陌生的聲音,薄景風身體本能一避,“你是誰?”
“我是來為你治療的眼科醫(yī)生?!?p> “是嗎?怎么這么慢?等你來,我都已經(jīng)死了。”
“你這個有錢人脾氣還真是暴呀?!敝茏咏苄α诵?,“你女人好漂亮呀,”
薄景風就像護犢子,更加抱緊了懷里的枕頭,“不準看她,收起你色瞇瞇的眼神?!?p> “薄先生,難道你就不想色瞇瞇的盯著她嗎?”周自潔問。
薄景風倔強的跟個孩子似的,沒有說話。
周自潔接著說,“如果你的眼睛看見了,你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她?難道你就不想看她嗎?她長得漂亮,你要是不用眼睛好好盯著,那別的男人就盯著她看了,你希望這樣嗎?”
“誰敢盯著她看,我挖了他的眼珠子!”薄景風狠狠道。
“可是你也不知道誰盯著她看呀,不是嗎?除非你眼睛能看見。”
薄景風在枕頭上面親了一口。
宣誓主權。
看到這一幕,顧無言哭著哭著又笑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很寵她,不過如果你的眼睛能治好,你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你看她現(xiàn)在很困了,你先把她放到床上讓她睡覺,然后你配合我治療你的眼睛,一舉兩得好不好?”
“你說什么?”薄景風將耳朵貼在枕頭上,好像枕頭在跟他說話。
然后,薄景風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你每次都為別人說話?!?p> 跟枕頭對話完之后,薄景風跟周自潔說,“行吧,既然言言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同意。”
薄景風摸索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抱著懷里的枕頭,試探著往前走。
終于摸到了一張大床,薄景風小心翼翼地將的頭放在上面,然后又摸到了被子,為她蓋好。
“乖,安心地在這里睡覺,我先去治療眼睛了,等我把眼睛治好就能看到你了,乖乖等我回來。”
他俯下身輕輕吻上她。
僅僅是一個枕頭而已,明明那么滑稽的行為,可是所有人都笑不出來,只覺得沉重和鼻酸。
做完這一切之后,薄景風站直了身子,“好了,我……”
話還沒說完,忽然,頭腦成了一陣劇烈的暈眩。
噗通一聲,他摔倒在了地上。
“薄先生!”所有的人擔心地沖了過去。
……
周自潔向來很自信,沒什么病能不能難倒他,什么疑難雜癥,他的天才大腦都能想到很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這一次,他站在薄景風的腦部CT面前,抱著懷,足足站了半個小時,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在盯著看。
旁邊站了很多醫(yī)護人員,都在等周自潔說話。
他肯定是在想什么好方法治療薄先生,一定是這樣的。
終于,穆醫(yī)生忍不住走上前,“周醫(yī)生,怎么樣了?有什么好的方法嗎?”
周自潔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地將眼睛睜開,“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腫瘤。而且長在這樣危險的地方,已經(jīng)壓迫了他的視覺神經(jīng),導致了他失明,手術的過程極度危險,光是操作當年,那怕偏差0.1毫米,都會導致他全身癱瘓,或者死亡,更別說其它高幾率的風險?!?p> “周醫(yī)生,你醫(yī)術那么精湛,肯定有別的辦法,是不是?”
這種話要是別的醫(yī)生說出來他們也就認了,可是周自潔說出這樣的話,他們不想讓認。
因為如果周自潔都這么說,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再也沒有人能夠治好薄先生了。
“這就像一場自殺式襲擊,既要綁著滿身的炸彈去人群密集的中心引爆炸彈,把周圍所有人炸死,但是要在這種情況下讓自己存活下來,你覺得這樣的幾率是多少?”周自潔問。
幾乎為零……
這是一個殘忍的幾率!
這場手術的風險就是這么大,穆醫(yī)生也知道,可是他沒有想到周醫(yī)生居然也這么說!
“周醫(yī)生,薄先生命很大,他跟別人不一樣,你肯定能想到辦法了,這才剛開始,還不到一個小時,再想想,一定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