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清點(diǎn)戰(zhàn)利品
一場小風(fēng)波后，陸長樂發(fā)現(xiàn)，
族人看自己的目光明顯變了，少了一些親和，多了幾分敬畏，
從那一刻開始，陸長樂明白，自己的身份，由樂哥兒升級到族長。
這個轉(zhuǎn)變很及時，福建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
自己再不動手，黃花菜都要涼了。
“二叔公，處罰是不是嚴(yán)厲了一些？”陸長樂和二叔公一起往后山走時，忍不住提了出來。
立規(guī)矩也好，立威也好，下手不用太狠，
執(zhí)行族規(guī)懲罰時，女的也要抽十五鞭，那是真打，鞭鞭到肉，
別說后生，就是大人也會痛得大叫大哭，
看到有幾個婦人被打得后背衣衫破碎、背上出現(xiàn)鮮紅的鞭痕，陸長樂都有些不忍。
二叔公面不改色地說：“亂世用重典，這話用在族里也合適，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再不嚴(yán)厲，福州陸氏只有兩個結(jié)果，要么四分五裂，各奔東西，要么這一脈被外人滅掉抹去?！?p> “再說了，動靜大一點(diǎn)，也好讓河對面的楊氏看到?！倍骞a(bǔ)充道。
“讓那份人情顯得大一些？”
在族人意見這么大的情況下，還派人去治疙瘩瘟，楊氏想不好好表示也不行。
只是，自己跟暴力女之間的帳，是一筆糊涂帳啊。
“不，是想讓你看起來更優(yōu)秀、更有魄力，早日把福州楊氏的大小姐拿下，拿下那個楊璇，嘿嘿，福州楊氏也就為陸氏所用了?！?p> 陸長樂聞言，有些無語地說：“二叔公，楊璇是族長的女兒，我就是把她拿下，那么大的福州楊氏，也不能聽我們的吧?！?p> 自己身份得到華麗轉(zhuǎn)變，這么有意義的事，到了二叔公嘴里，好像拾綴妥當(dāng)，去做兔相公一樣。
福州楊氏大房香火不續(xù)，楊正保只有楊璇一個女兒，
問題是，楊氏的二房、三房、四房人丁興旺，出了不少像楊啟軍、楊啟勇、楊啟彪那樣的人才，
二叔公頭也不回往前走，邊走邊說：“聽說過楊氏秘辛嗎？”
“楊氏？什么秘辛？”
“福州楊氏，大房地位超然，從楊氏搬到福州落地生根起，族長之位從未旁落，知道為什么嗎？”
陸長樂想了想自己看過的資料，還真是，好奇地問：“這與楊氏的秘辛有關(guān)？”
“沒錯，隋唐年間，楊氏躲避戰(zhàn)爭搬到這里時，當(dāng)時僅五口之家，沒想到遭到海盜屠村，只有楊氏先祖外出探親躲過一劫，后來娶了候官一位張姓鄉(xiāng)紳之女為妻，楊張氏看到楊氏人丁稀少，想辦法替陪嫁過來的三名婢女脫去奴籍，嫁與丈夫做妾，可能說楊氏因她一人而興”
“幾個偏房心存感激，告誡后人不得到大房爭權(quán)奪利，這是楊氏大房地位超然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陸長樂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難怪楊璇一介女流，搶擂臺時能成隊(duì)長，搶輸了，無論是族長楊正保，還是楊璇的地位都沒受到影響，原來有這一層原因?！?p> 二叔公呵呵一笑，對陸長樂眨眨眼，飽含深意地說：“福州陸氏看你了，樂哥兒。”
那小眼神，太有內(nèi)涵了，陸長樂都不知怎么回應(yīng)。
幸好，此時二人也到了后山。
“族長，爹”坐在山腳路口的陸思明看到二人，連忙走過來打招呼。
陸思明身高臂長，體型勻稱，那身架，一看就是練武的好苗子，
事實(shí)上，陸思明也是福州陸氏武藝最好的人，還做過上任福建巡撫張肯堂的私衛(wèi)，前途無限，
可惜跟楊氏干仗時傷了一條腿，走路一跛一跛的，成了瘸子。
可惜。
陸思明最近很少露面，并不是他受傷后地位下降，而是陸長樂把看守庫房的重任交給他。
劫花車搶回來的銀子、不斷從范氏商行薅來的糧食、布匹、綁肉票弄來的橫財(cái)、還有暗中收購、囤積的各種物資，放在族里的公房不合適，哪天有人來查，很難解釋來源，陸長樂把這些物資全都堆放在后山。
后山有個好像迷宮一樣的天然溶洞群，洞口小，看起來不起眼，實(shí)則內(nèi)有乾坤，越往里走越大，
最大的那個溶洞，少說也有三百多平方，
洞又大又深，不過有不少天然的通風(fēng)口，洞里很干爽，是儲藏東西的絕佳場所，
陸長樂把弄來的東西一個勁往洞里塞，
洞里的金銀折合超地十萬兩，還有很多財(cái)貨，需要一個武藝好、又信得過的人看守，
讓陸思明守在這里，最合適不過。
“明叔，讓你一直看著這里，辛苦了?！标戦L樂笑著說。
“不辛苦了，族長是照顧我，不用到處奔波，流血流汗，在這里，每天喝喝茶、下下棋，不知多快活?！?p> 二叔公虎著臉說：“讓你守住洞里的東西，不是讓你喝茶下棋，出了岔子，老子把你另一條腿也打折?！?p> “爹，一直盯著呢，絕對出不了問題?！笨吹嚼系l(fā)飚，陸思明連忙解釋。
陸長樂左右看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說：“明叔，就你這一個人？其它人呢？”
“我琢磨著人多反而惹眼，設(shè)了二個暗哨，一個游哨，長仁剛剛巡山去了?！?p> 也對，幾個人守在這里，有點(diǎn)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思，陸長樂繼續(xù)問：“長庚哥呢，在洞里嗎？”
公房的帳二叔公打理，不能見光的帳交由陸長庚打理，陸思明只負(fù)責(zé)安全。
“在，這些天他都在里面清點(diǎn)分類，這孩子，勤快?！标懰济魅滩蛔≠潛P(yáng)了一句。
陸長樂告別陸思明，扶著老祖宗進(jìn)山洞。
山洞經(jīng)過修整，里面的路又大又平整，畢竟經(jīng)常用馬或毛驢來運(yùn)貨，
陸長樂和二叔公在洞里找到陸長庚時，陸長庚正指揮人把貨物搬到新打造的貨架上，
“這個貨物是放鹽巴的，小心點(diǎn)放”
“布是誰拿來的，跟鹽放在一起，受潮就用不了，快送到專門放布的那個洞”
“鐵器不用放上架，太沉，壓壞了木架不好，地上鋪一層油紙，再放一層木板，這樣不易生誘”
陳長庚一邊登記，一邊安排指揮干活，直至有人提醒，這才發(fā)現(xiàn)陸長樂和二叔公來了。
連忙走過去行禮問好。
簡單寒暄過后，陸長樂徑直說：“長庚哥，帶我看看這里情況，對了，大致數(shù)目統(tǒng)計(jì)出來了嗎？”
作為一族之長，陸長樂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
陸長庚早就做好準(zhǔn)備，馬上就帶陸長樂和二叔公參觀。
“族長，二叔，這個最大的溶洞存放糧食，現(xiàn)存米一千八百二十八石，存麥三百七十二石，存粟五百一十六石，玉蜀黍（玉米）一百二十石，對了，還有族長交待的甘薯，收了萬把斤?！?p> “這...這么多？”二叔公那雙老眼瞪得像牛眼那么大。
知道族里有些存糧，估計(jì)有個幾百石就不錯了，要知現(xiàn)在族里的后生，都放開肚子在吃了，
還能剩這么多？
陸長庚憨厚一笑，把功勞全歸陸長樂：“二叔公，我只負(fù)責(zé)清點(diǎn)，這些都是族長弄來的，問族長吧?！?p> 剛工始，陸長庚還以為陸長樂給自己安排一個閑差，要知族里這些年收入少、開銷大，
公房的庫房都能跑老鼠，哪有什么好清點(diǎn)打理的，
接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東西又多又亂，
這些天為了清點(diǎn)和分類存放，差點(diǎn)把腰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