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禍相依
王秀菊從來不是個(gè)瞻前顧后的人,見到心心念念的人,立刻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是王秀菊。就是王嬸子要給你說的對象?!?p> 陳夜山正在給母親買桃酥,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王秀菊,見這女人對著第一次見的男人就伸出手,還笑的那么……反正就是很不莊重,舉止輕浮。
“只是握個(gè)手而已,難不成你這個(gè)大男人害羞了?”
要不是素質(zhì)不允許,陳夜山早就沖著那女人翻白眼了,暗暗吐槽這人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從兜里掏出錢放在柜臺上,拿著桃酥直接離開了。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王秀菊盯著陳夜山那漸漸遠(yuǎn)去的偉岸身影,滿是眷戀和崇拜。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拒絕人都那么酷。這樣的陳夜山,給人百分百的安全感,肯定不會(huì)被外面的小妖精把魂勾走。
旁觀的售貨員都替王秀菊尷尬,偏偏當(dāng)事人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歡歡喜喜的給兒子買了糖,才離開。
沈星粵拿著藥和吃的跟母親匯合后,兩人就回了家。因?yàn)榕\囈街形绮呕厝ィ瑑扇司蜎]等,慢慢的往金沙屯溜達(dá)。幸好路兩邊都是郁郁蔥蔥的大樹,走在陰涼地,也就沒那么熱了。
“娘,等咱們賺了錢就來鎮(zhèn)上住。這樣,就不用這樣長途跋涉了。”
唐云霞搖搖頭道。
“房子哪是說換就能換的,再說了,沈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金沙屯,那是咱們的根啊。咱家雖然破一些,舊一些,但那也是我和你爹成親的地方。娘在那里生了你,看著你長大。那是咱們的家呀。無論如何,娘都不會(huì)讓人把它搶走的。等咱們再攢攢錢,去買個(gè)自行車。這樣,來回也就快了?!?p> 沈星粵滿心滿腦都是賺錢搬家,覺得離開了這個(gè)是非之地,一切困難都會(huì)迎刃而解??山裉觳虐l(fā)現(xiàn),娘對那個(gè)家有著深深的眷戀。
看來搬家這事兒得徐徐圖之。
“好,我都聽娘的?!?p> 唐云霞笑著,幫女兒將額前的碎發(fā)別到耳后,看著皮膚雪白,面容姣好的女兒,不由的嘆氣。
“要是沒有周家那檔子事兒,提親的人怕是要把咱家的門檻給踩爛了?!?p> “娘,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起碼現(xiàn)在咱們脫離了奶奶和二嬸,可以自由自在的過日子。至于對象嘛……這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有的是。”
沈星粵那燦爛的笑容驅(qū)散了唐云霞心中的陰霾,覺得腳步都變得輕盈了。
踢踏踢踏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兩人回頭望去,見是本村的村民正趕著牛車往這邊來。沈星粵立刻對著牛車招手。
“吳伯伯,能載我和我娘一程嗎?我們給錢。”
可那吳伯好似沒看到他們似的,趕著牛徑直從他們身邊跑過。別說停車了,連眼神都沒給一個(gè)。
“這老吳頭怎么……”唐云霞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村里的關(guān)于女兒是掃把星的傳言越來越兇,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tài)度,村里大部分人都對他們敬而遠(yuǎn)之。他們這是被孤立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這日子還怎么過?
唐云霞開始第一次認(rèn)真的思考搬家的事情。樹挪死,人挪活,也不能為了點(diǎn)兒舊念想讓活著的人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沈星粵經(jīng)過片刻的愣怔后,緩過神來上前親昵的挽上娘的手臂。
“娘,咱們就慢慢的走回去吧,正好欣賞一下咱們金沙屯的秀麗風(fēng)景。你看路邊的野花,開得真好。娘,我想要個(gè)花環(huán),您給我編一個(gè),好不好?”
看著鮮少在自己面前撒嬌的女兒,唐云霞慈愛的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采花了。
沈星粵轉(zhuǎn)頭看向遠(yuǎn)處的牛車,眼神微瞇。人都是利己主義者,她不怪吳伯的冷漠。造成這種情況的源頭在散播謠言的人那里。娘的性格軟弱,又愛多想。上輩子,她已經(jīng)失去過娘一次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保護(hù)好娘。
唐云霞的手很巧,很快一個(gè)精致漂亮的花環(huán)就編好了。她為女兒戴上,看著人比花俏的女兒,再次為女兒的婚事發(fā)愁。
兩人就這么說著話,慢慢的往回走。
剛到村口,就見三五個(gè)婦人正坐在大樹下納鞋底,看見兩人走近了,相互擠眉弄眼,看向她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這人不要臉啊,還真是天下無敵,我要是她啊,早在周家找上門的時(shí)候,就一腦袋撞在棺材上一死證清白。結(jié)果人家倒好,不僅不肯為未婚夫守孝,還跟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性格張狂,連長輩都敢頂撞。哎呦呦,真是開了眼界了,這是咱們金沙屯的能人啊?!?p> 說完,那婦人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斜眼看了沈星粵母女一眼,滿臉的鄙夷。
沈星粵冷冷的盯著那女人,直接開口回懟。
“張寡婦,你男人沒得時(shí)候,你怎么沒一頭碰死證清白呢?難道是外面早就有了相好的?整個(gè)金沙屯誰不知道,你納的鞋墊,腳跟處都會(huì)繡一朵小花。那天,我可在二愣子的鞋里看到你納的鞋墊。哦,你們兩個(gè)是不是偷偷的……不過這也不怪你,年紀(jì)輕輕守寡,難免會(huì)寂寞難耐。”
張寡婦嗖的站起來,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因?yàn)闅鈶?,指著沈星粵的不住的顫抖著?p> “你……你胡說八道。沈星粵,你這個(gè)小賤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闭f完,作勢就要往前沖。
沈星粵冷笑一聲,放下陶罐子,撿起路邊的小木棍,目光犀利。
“來呀,看誰打的過誰?!?p> 看著氣勢洶洶的沈星粵,張寡婦倒不敢上前了。
“老娘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你編排。沈星粵,你個(gè)爛了心肝的賤貨,掃把星?!?p> 聽到這話,沈星粵噗嗤一聲笑了,原來也不過是個(gè)紙老虎。
“說話這么大聲干什么?心虛了?你家住在村口,每天來往的人可多著呢。我上次好像還看到,村里的賴?yán)蠞h也去過你家。難不成……”說著,沈星粵捂住了嘴,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一樣。
“娘,咱們回家吧。”沈星粵扶著娘就王家走。
身后的張寡婦已經(jīng)暴走了,不管不顧的就要去打沈星粵,卻被一左一右兩個(gè)婦人攔住。
“那丫頭說的是真的假的?”
“你這眼光也太差了,二愣子,賴?yán)蠞h??粗紣盒模闶窃趺词艿昧说??難不成他們很厲害?”
張寡婦頹然坐在凳子上,暗罵沈星粵陰狠,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下自己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