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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后,黑暗始終深邃

第二十一章 云染青山楓橋渡

光幕后,黑暗始終深邃 七袋 2475 2022-03-21 18:09:00

  可渡道友和一個年輕女子剛來到上清山山口,消息就已經(jīng)傳到觀內(nèi)。

  上清觀道眾有些不得要領(lǐng)。

  他們給可渡傳話,說是要收回可渡所受觀傳修習(xí)。其實也知道,這不是一伯容易的事情。根本做不到。

  可渡自在金鐘山觀做主持,兩地相隔數(shù)千里。就是用老百姓的話,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上清觀看可渡不順眼,但人家自有回金鐘山觀云了,你還能真的打上金鐘山觀,廢了他的修習(xí)不成。

  撂下這句狠話,大抵還是給可渡敲一敲鐘。起個敲山震虎的作用。

  要震的虎,不是可渡。而是上清觀道眾的眼中釘,可云大師座下的兩個逆徒。

  可云大師主持上清觀時間長,際遇好,上清觀香火旺盛,道眾幾近上百。但可云大師名下也就只收了七個弟子。

  前來投奔上清觀可渡道長的,是可云大師的二弟子和七弟子。作為可云大師的親傳弟子,這兩位在上清觀也算得是舉足輕重。

  此二人的“叛逆”,對上清觀打擊不小。

  上清觀給可渡撂話,是希望可渡識相,把那兩個上清觀的“逆徒”趕出山門。

  只要這兩個“逆徒”不在你金鐘山觀立足,他們就會成為真正的棄徒。聲名狼藉。再沒有哪個道觀會收留他們。過些時日,那些關(guān)于可渡才是上清觀真正傳人的流言自會慢慢消除。正本清源。

  但可渡竟然膽敢找上門來。且是著服加冠而來。

  小一次他來給可云大師供守,是以香客的名分,沒有著道服。但這一次來,不僅身著道服,手持拂塵。挽髻戴冠。居然是戴的“上清冠”。

  “上清冠”又稱“蓮花冠”,通常是高功大德做法事時的加冠。在上清觀內(nèi),繼任開壇,重大誕日拜祖拜師時,主持也可加戴此冠。

  那么,可渡這身穿戴,就是以繼任者的身份,無拜先師,次接主持之職,再行開壇大禮的了。

  “可渡沒毛???”

  可渡身患多種疾病。糖尿病,心血管病,還換了個腎。不是一步一喘,五步一歇,上山來求渡化的?

  如果沒毛病的話,問題一準(zhǔn)出在那個年輕女子身上了。

  怎么樣的一個女子?

  “年紀(jì)輕輕,看樣子是個姑娘。面相倒也端正,眉眼清清秀秀的,穿一身普通衣衫。腳上是一雙蹬山鞋。對了,還打一把遮陽傘?!?p>  “打了遮陽傘?”

  “走到半山的時候,她收起來了。”

  上清山有上半山與下半山一說。上清觀的主建筑群位于半山中央。進(jìn)了山門后、依次是靈官殿、玉皇殿、老律堂、三清閣,依山而建。稱為主院。

  游人和尋常香客大都也只來到此間。

  自從成為旅游熱點以后,游人日增。觀中高階道士的起居修行便從移至山頂。

  從主院到山頂只有一條小道,一色的青臺階。林蔭道兩側(cè)古木森森。自然是不用打傘。

  “身上帶了什么法器沒有?”

  “沒看出來,她背了一個小包。包里有化妝品。她收了傘后,曾經(jīng)打開過那個小包,拿出鏡子照著,描了描眉,還補(bǔ)了補(bǔ)口紅。這應(yīng)該是路上太陽曬著,出了汗,擦汗的時候擦掉了?!?p>  “描眉補(bǔ)口紅?”

  如果專門上山進(jìn)香的香客,多半是素面。倒是那些來旅游的女子,會做這些俗事。

  可是,這姑娘既然與可渡同行,行止卻又是個俗世女子。這就有點令人摸不著頭腦了。

  沒有看到法器,當(dāng)然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能量越大的法器,往往體積越小。藏在在身上,自然不會讓你看到。

  隨著最后一條消息傳上山來,一路上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象。

  可渡和吳青也就到了山院門前。

  可渡道長整袍正冠,在門首躬身行禮。隨即報了道號。站立等候。

  傳報進(jìn)去,既然是金鐘山觀主持可渡道長前來拜訪。過了一小會兒,鳳翥道長帶著數(shù)位弟子來到山門外。

  這是祝儀。金鐘山觀也算得大觀。金鐘山觀主持上門,依例是主持出迎。

  這樣,即顯符規(guī)矩,更有“來者是客”的隱意。

  鳳翥道長和可渡道長互相行過道禮后,可渡道長并沒有介紹站在身旁的吳青。

  鳳翥道長轉(zhuǎn)而吳青行道禮。吳青也以簡禮回敬,鳳翥道長主動問道,“不敢動問少姑是哪一山哪一門,該如何尊稱?”

  鳳翥道長所說少姑,“少”是指吳青的年紀(jì),“姑”則是門中對坤道的尊稱。

  “大師客氣,我叫吳青,無門無號,無來無觀?!?p>  鳳翥道長聽了,臉上略為顯輕松。拱了拱手,側(cè)身請可渡與吳青入觀門。可渡與吳青互相略為謙讓后,并行跨上門階。鳳翥道長轉(zhuǎn)過身去,走在了兩人的前頭。

  入觀門是有規(guī)矩的,如果認(rèn)為來者功德高于自己,側(cè)過身后,要等來訪者先進(jìn)門,自己方能轉(zhuǎn)身跟在來訪者的后面前行。所到之處,前面自然有小道童躬身引路。

  如果功德與自己平階,則多半是挽一挽手并行。

  最后,功德低于自己,則自己頭上走路,來訪者跟在屁股后面就是了。

  可渡與吳青只上了一阿,鳳翥道長即轉(zhuǎn)身先行,分明是將二人不太看在眼里。這也符合自認(rèn)為功德遠(yuǎn)高于來訪者的禮儀。

  畢竟,上清觀在道門,尤其是茅山道士中,地位斐然。

  忽然,一個年長道士趨前數(shù)步,對鳳翥耳語了一句什么。鳳翥道長站了下來,看著對他耳語的道士。

  吳青不知道,可渡卻是知道的。這位對鳳翥說悄悄話的道士是鳳翥道長的師叔可染道長。

  按“云染青山楓橋渡”排序,他是可云大師的二師弟。同時也是可渡道長的二師兄。

  只不過,上清觀既然不認(rèn)可渡,可渡也就沒有必要對他行禮。

  鳳翥道長臉上微微變色,轉(zhuǎn)過身來,上下打量吳青。可染大師輕輕哼了一聲,以示提醒。

  鳳翥道長怔過一怔,先躬身行了個大禮,開口說道,“剛才聽長姑所言,長姑出自無來無觀,可是少大師的傳……人?”

  剛才稱少姑,現(xiàn)在改稱長姑了。

  “傳人談不上。家?guī)熤皇找粋€傳人,我姓吳,充其量只能算是家?guī)煹拈T外弟子。當(dāng)然,再說近一點,也可以算是師父的家仆吧。”吳青說罷一笑。

  “失敬失敬。貧道眼拙,貧道眼拙,有眼不識泰山,無來觀高足登門,步步金蓮,門階生輝……”

  “鳳翥大師過于自謙了。無來已無觀,破門入凡塵。我也只能算一個俗世女子。此次能與可渡大師同訪上清觀,也還是托了可渡大師的道緣?!?p>  鳳翥道長和可染大師對過一個眼神,交換著眼里的疑問。吳青說的沒錯,無來觀隱沒塵海,極少過問門中之事。

  “不知吳長姑此來,可是我上清觀做了什么……”

  可染大師接過話去。他心里有點慌。不知這位可渡道士以什么原因,又用了什么神通,能將塵海中的無來觀后人請將出來。

  “不是什么大事了。吳某曾經(jīng)請可渡大師幫了個忙,為兩個年輕人通長氣數(shù),用了茅山一門的陰陽術(shù)。吳某當(dāng)時也沒多想,這塵世上的事,攪了道門清靜?!?p>  “噢——”

  可染大師和鳳翥道長同時呼出一口長氣。同時面露愧色。

  “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世。”只怕,在這位長姑眼里。道門也滿是塵埃,哪有什么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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