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被狗仔偷拍,回憶過往
他舌尖頂了頂腮:“先生?”咀嚼著這兩個字,看著低眉順眼的徐頌,眼中有零星嘲弄,以及說不盡的復(fù)雜情緒,“虧你叫的出來?!?p> 言罷,他迅速低頭,以唇封住那張正要反唇相譏的嘴。
剎那間,世界都安靜了,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不僅徐頌呆住了,顧南川也身體僵硬,沒了動作。
徐頌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惱羞成怒,狠狠地咬了一口顧南川的下唇。
顧南川悶哼一聲,徐頌趁此機會一把推開他,他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推到了地上,劇烈的動作讓顧南川捂著嘴咳個不停。
徐頌順勢站起來,冷厲的桃花眼看向懵著坐在地上的顧南川,那眼神冰錐似的,一根又一根,扎在他身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冷冰冰的語氣,沒有一點溫度。
顧南川身子顫了一下,又仿佛沒顫,他拍著身上地灰塵站起來,低著眼不看徐頌,那副病容仿佛越來越蒼白,原本有些顏色的唇此刻也褪去了血色。
他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樣,乖乖地站在徐頌面前,一言不發(fā),垂著頭低咳。
良久無言,只有沉默,讓人血液幾乎快要凝固的沉默。
顧南川實在受不了了,攥了攥拳,頗有幾分要破釜沉舟的樣子。然而,才張了張嘴,就聽見徐頌?zāi)悄馨讶藘鰝穆曇粝褚魂囷L似的,進了耳朵。
只是這風,是狂風,是旋風,是龍卷風,刮得顧南川那一刻心搖搖欲墜。
“趁我還不想沒報警搞你性騷擾,你趕緊給我——”那傷人的“滾”字終究是說不出口,在舌上滾了滾,又咽下去。
徐頌不動聲色地把目光從顧南川身上移到他身后的銅鈴上,聲音依舊慍怒,“趕緊離開?!?p> 顧南川忍住嗓子翻涌上來的咳意,聲音低沉:“你別氣,我走就是了。”
銅鈴響了兩聲,開門一聲,關(guān)門一聲。
那尖銳的銅鈴聲徹底挑斷了徐頌緊繃的神經(jīng),腿一軟,跌落在躺椅上。
她以雙手掩面,藏起臉上所有的情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有解脫又有悵然,更多的是無措,就像當初突如其來分手的那一天。
在椅子上坐了許久,身子都發(fā)僵了,徐頌把手拿下來,想要活動活動。
剎那間,她看到門外十幾米處的楊樹旁閃過一點白光,外面已經(jīng)完全黑了,亮著路燈,只能憑借路燈照到那里的微弱余光看清樹下站了個人影。
人影好像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做賊心虛似的,做了一個拉低帽檐的動作快步走了。
徐頌瞳孔猛然緊縮,立刻像離了弦的箭一樣開門竄出去,向人影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怎么哪兒哪兒都有狗仔!
也不知道那狗仔都拍到了什么,本來最近她就不太平,要是再傳出去私會情人的花邊,指不定要怎么被潑臟水,到時候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
徐頌追出去很遠也沒追到,她在一處小公園停下,身子一倒癱在了躺椅上面,她像累壞了的小狗狗一樣喘著氣,一腦門的汗,眼尾熱得微微泛著粉,那雙水光氤氳的桃花眼里倒映著天上的半個月亮。
月亮不藏不躲,明晃晃地掛在天邊。今天的天出奇的明朗,能看清天上飄著的每一朵云是什么樣子,卷的,平的,圓的,扁的……
望著望著,徐頌冷不丁想起這樣一句話——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思緒千回百轉(zhuǎn),兜來兜去,那一年的那一月,那一月的那一日,逐漸清晰起來。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烈日當空,一陣比一陣煩的知了聲中,高三七班讀書聲朗朗,大家都緊張有序地復(fù)習著古詩文。
唯有兩個湊在一起的頭,一個頭稍大些,一個頭稍小些,脫離了大部隊,竊竊私語著。
大頭壓著嗓子不害臊地對小頭說:“下晚自習要不要去小樹林。”
如果化成扇形圖,大頭那語氣里應(yīng)當有三分興奮,三分期待,三分輕挑,還有一分被藏起來的露骨情欲。
小頭耳尖一紅,把目光偏回課本上,假模假樣地看書,不去理只想著澀澀的大頭。
“去嘛?!贝箢^在桌子底下的手拉著小頭的小手指,輕輕地左右晃著,撒起了嬌。
小頭觸電一樣,把手縮回來,插進兜里并且輕微地搖了搖頭,然后像個乖寶寶一樣,看著書跟著念古詩,不分給大頭一丁點注意,前提是忽略她紅透了的耳朵和臉頰。
被拒絕顧南川撇了撇嘴,有些掃興,拿起桌上細長的筆,有一搭沒一搭地轉(zhuǎn)了起來,桌上空空的,除了那根筆,就只有支著胳膊撐在課桌上的他。
他不看書,也不看講臺,就一直盯著徐頌看,幽怨的像個欲求不滿的小怨婦。時不時還極其傲嬌地輕輕哼上一聲,就跟那小貓叫春似的,怨氣都要從他皺著的眉眼中溢出來了。
直到語文老師走過來,在他桌子上敲了幾下,顧南川才收斂了一些,慢悠悠從書桌里掏出一本數(shù)學書,極其敷衍。
他就滿臉不高興地盯了那本數(shù)學書一整節(jié)語文課。
晚上夜幕降臨,不見星,不見月,小樹林里漆黑一片,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前一后躡手躡腳地向最深處走去,后面那個分明像是被強行拽著走的。
這兩個賊似的小人兒,不是顧南川和徐頌又是誰?
徐頌不同意有什么用,還不是照樣被顧南川強拉硬拽了過來,這個不講道理的小男生呦。
“還要走到什么時候?”再走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見了,外面一點好歹還有路燈照亮。
徐頌不配合了,像釘子一樣定在了原地,任顧南川怎么拽都不動。
可見她之前也并未不愿意,有個詞兒怎么說來著,哦對,叫欲迎還拒,這就不是了嗎?
顧南川聳了聳肩,路燈極其微弱的余光照亮他無所謂的樣子,像個小混蛋一樣笑著:“你要不怕被發(fā)現(xiàn),在哪里都一樣嘍。”
“……”徐頌不說話了,她低頭看地。
“那……”顧南川吞了吞口水,只覺得口齒間干燥的要命,“我可就開始了?!?p> 徐頌后退一步,后背卻不小心撞到樹上,驚得她差點沒竄上樹,那顆小心臟,恨不得要跳出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p> 青澀的少年青澀地捧起女孩的臉,全身都僵直了,腦子緊繃得只剩下一片空白,空白里浮著女孩閉著眼的臉。
心跳如擂鼓,震耳欲聾。
他慢慢低下頭,吻上了女孩的唇,情愫正旖旎。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