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腦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憶“帝都號”上發(fā)生的事情。
那六足蟲異種滿嘴鋼牙向他撲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不過心中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是憤怒,無比的憤怒。
他伸手按了按肩膀上的傷,沒那么痛了,估計是藥效起作用了。
現(xiàn)在只要等著“老師”出現(xiàn)就好了,“老師”出現(xiàn),就能解答心中的疑惑。
樓梯外傳來腳步聲,不重,可趙清聽的很清晰,他伸手拿起一個枕頭墊在頭下面,這樣可以看到來人的樣子。
半個小時過去了。
那腳步聲還是“嘟嘟嘟”的響個不停,只是間隔很長,長到兩聲腳步的間隔足以讓趙清打開門歡迎。
門終于開了,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穿著黃色法袍,滿臉橫肉,光頭,白胡須垂到滾圓的肚腩上,一走一晃悠的老年人。
老年人身后跟著的是個倩麗的身影,是那個給他喂藥的女孩兒。
趙清原本郁悶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老人看了一眼房間,扭捏的坐到遠(yuǎn)處的一把椅子上,雙腿緊緊閉著,像個擠公交車的老婦人。
“你好,我叫古特力。”
“我叫趙清。”
“是我把你從海灘上帶回來的,你當(dāng)時衣服里浸滿了海水,很沉,累死我了?!?p> 老頭的大光頭在燈光下油锃瓦亮,性感肥膩的嘴唇慢慢悠悠的說著,似乎是在夸耀自己的功績。
“很謝謝您,老爺爺?!?p> 趙清半坐著彎了下腰,詢問道:“那我是怎么到海灘上去的,您知道嗎?”
老人瞇縫著眼,笑瞇瞇的說:“不知道,我是去那里買魚生順道救的你?!?p> “哈哈哈?!迸和ねび窳⒃诶先伺赃叄藭r也笑出了聲,“什么買魚生啊,老師,您是去那里看劉大媽的吧?!?p> 或許是被弟子揭短老臉掛不住,老人的語速明顯快了些:“什么大媽,人家那么年輕,是阿姨,明白嗎!”
“哦哦。”女孩兒的臉上笑出了花,戲謔道:“不好意思,戳到你的小心肝兒了。”
“說起你劉阿姨啊,那真是年輕一枝花,老了還風(fēng)韻猶存,我去買魚生,她對我三笑留情,我還為她寫了三首情詩……”
女孩兒拼命用胳膊肘小心的提醒師父跑題了。
趙清則是被驚到目瞪口呆。
“大哥,你快七十了吧,竟然還寫情詩!”
他忍住了這口槽,將要感謝老爺爺對他的救命之恩。
不料老頭兒停止了他“艷麗”情詩的分享過程,屁股往椅子上挪了挪,說道:
“我是本次D黨考核的負(fù)責(zé)人,你可以叫我古老師或者是老木頭。”
“這是你的考核期助理,安琪?!?p> 女孩兒欠了欠身子,臉上還是帶著一絲淺淺甜甜的笑意。
趙清看著二人,下巴快要掉到床上,D黨是異能大陸對抗異種能量解決異種事件的唯一組織,據(jù)說有上萬年的光輝歷史。
那帶有世界樹標(biāo)記的神秘書籍便是他們對抗惡魔最強大的武器。
“您的意思是說,我也可以御書?”
老頭收起笑意和之前介紹情詩的猥瑣表情,目光如炬的說:“書籍是上神宙斯賜予我們對抗惡魔的圣物,唯有心智堅定的人類才能擁有他們?!?p> “你手心的那控書使節(jié)制表明你有這個潛力?!?p> 趙清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劉師父額頭上的“世界樹”標(biāo)記就在上面。
“那這次考核,趙先生……”
趙清本來是有些猶豫的,他只是單方面崇拜D黨組織,哪個男人年輕時不會對可以拯救世界的存在而崇拜無比,熱血沸騰呢?
可真要參加,還是有些猶豫的,他只是個出身在小縣城里,夢想著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能賺到錢,過上“一畝地,兩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平凡青年。
拯救世界,還是交給真正的英雄吧!
不過他很快就改變了主意,劉師父額頭上的世界樹標(biāo)記就在自己掌心,這使他有了“托孤”一樣的感覺,就好像先帝被賊人所滅而駕崩,作為他的繼承者一定要為先帝報仇的奇妙感覺。
又也許是年少輕狂的沖動,趙清答應(yīng)了古老頭兒的“考核要求”。
“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讓安琪帶你去,你走吧?!?p> 趙清以為自己的耳朵壞了,怎么是讓我走?
這不是為我安排的房間嗎……趙清假裝沒聽到,耍賴道:“古老師您慢走。”
“我不走,走的是你?!?p> 老頭兒把整個身子全部塞進(jìn)椅子里,舒暢的閉上眼睛。
“你住的地方很遠(yuǎn),所以才累了嗎?”
“沒有,我住隔壁房間。”
“那為什么………”
“我懶得回。”
安琪莞爾一笑,輕輕扶著準(zhǔn)備起身的趙清,勸說到:“走吧,你搬到隔壁房間?!?p> 隨后輕聲補充道:“師父他老人家懶癌晚期,平時出門都要人抬的,你是今年唯二能讓他走這幾步路的人?!?p> 趙清:“還有誰?”
安琪:“劉大媽。”
趙清:“……”
趙清:“古老師,您休息好,門您閂好,晚安?!?p> 古特力:“我懶得閂?!?p> 趙清:“………”
……
第二日清晨。
美女助理送來早餐,并給他帶來一套西裝和一雙皮鞋。
趙清洗了把臉,老老實實的坐在餐桌旁,安琪把餐盒里的荷包煎蛋放進(jìn)他的碗里,又夾了一小塊兒肉排。
“你今天要多喝牛奶,這對傷口有好處?!?p> 趙清點點頭,安安靜靜的看著安琪認(rèn)真工作。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夾克,緊身牛仔褲和亮白色高跟鞋,烏黑長發(fā)披在肩上,頭頂還系著一條長長的粉色蝴蝶結(jié)發(fā)帶。
“我沒準(zhǔn)備,會不會考核過不了?”
趙清咬了一口荷包蛋,大學(xué)經(jīng)常掛科,導(dǎo)致他有“恐考癥”。
“不會的,這種考核,有些人一出生就能過,有些人再努力也過不了,與準(zhǔn)備無關(guān)?!?p> 飯罷,叫了輛出租車,趙清跟在安琪后面老老實實的進(jìn)了一座市中心的大廈。
趙清以為像這種既牛掰又高大上的神秘機構(gòu)總要有專車接送,保鏢隨行,面試也應(yīng)該在環(huán)境險惡的深山老林亦或是景色雅致的鄉(xiāng)間別墅。
沒想到就是打上出租車進(jìn)一座大樓,然后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著人叫。
趙清恍惚間有一種“我是來買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