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修士。
這是李惟斯的第一想法。
要么是大門派的【玉液境】巔峰弟子,能通過師門給與的某種外物連入【觀想?!俊?p> 總之,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目前的李惟斯能抵抗的。
在他面前,老郭頭朝思暮想的【嫦娥仙子】還在侃侃而談,眼睛笑成了月牙。
真奇怪,為什么這么開心呢?自己看上去很好笑嗎?
而她談論的內容,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你怎么又瘦啦,今天吃了什么呀,有沒有遇見漂亮妹妹呀,等等等等。
奇了怪了,搞得跟自己很熟一樣……
李惟斯又一次搜索了自己的記憶,試圖尋找出某個與之相符合的“熟人”,但很明顯,他是在徒勞。
他的人生里,根本接觸不到這種人物。
不管是先天修士也好,大門派弟子也罷,都不是他一個偏遠小城的土包子能夠結識的。
李惟斯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嫦娥仙子】還是嘰嘰喳喳講著話。
但不知為何,他卻沒有出言打斷,自始至終,他都很安靜地聽著她講話。
李惟斯忽然覺得一陣恍惚,在自己過去的歲月里,或者說,上一段人生里,自己,似乎也經歷過類似的場景。
那些斑駁的記憶原本已經被他用義體,觀想,人造經脈等等陌生的東西所掩蓋,可在這一刻,它們齊齊涌上心頭。
李惟斯只覺得自己心臟好像被人打了一記重拳,又悶又痛,忍不住彎下腰。
“……拿了東西就快走吧,這地方等下會來很多人,不安全,你怎么啦?”
興許是見到李惟斯有些反常,【嫦娥仙子】打住了話頭,問道。
李惟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問題,而后他抬起頭。
迎面便是她關切的眼神。
毫無作假的痕跡。
李惟斯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而后緩緩吐出:“我認識你?!?p> 他的語氣平靜,沒有詢問的含義。
“但你不想讓我認出你?!?p> “為什么?”
出乎李惟斯的意料,【嫦娥仙子】幾乎沒有停頓地回答:
“嘻嘻,因為我是大魔頭噠!被人知道了你和我有關系,我肯定沒啥事,但你可就要慘嘍……”
魔頭?魔道修士嗎?
【魔門】?
【萬妖谷】?
還是【天魔天】?
【萬妖谷】應該不可能。
李惟斯眼神緩緩掠過【嫦娥仙子】的全息投影,【萬妖谷】中雖然也有精通神魂秘術的修士,但他們出竅時的【魂身】不會選擇人類模樣。
那就是【魔門】或者【天魔天】了。
李惟斯更傾向于前者,因為【天魔天】也是群腦子不大好的家伙組建的,什么木馬衛(wèi)士,流氓軟件,聽得他腦袋痛。
但他并不想直接詢問【嫦娥仙子】是不是【魔門】弟子,得到一個可能的答案,就夠了。
李惟斯深知和【嫦娥仙子】這樣的謎語人打交道的法則:對方不想說的你最好就別問,不然結果只會是收到更多的謎語。
他隨即又吸了一口氣:“你說的不安全是什么意思?是那位妖仙?”
既然對方不想暴露身份,那就問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情報。
【嫦娥仙子】美目流轉,臉上露出揶揄神色:
“呀呀呀,以前你不是不相信這類傳說的嗎,還是什么,自己是個唯物主義者?怎么今天忽然問起這個來啦?”
李惟斯張了張嘴巴。
她怎么知道這些?靠,難道真認識我?
“笨蛋,這世界上連會說話的動物都沒有,又怎么可能會有妖仙呢?”
“那你說的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東西,不過,他并不是你認為的妖仙,而是……”
【嫦娥仙子】罕見地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
“某種大道?!?p> “大道?什么意思?”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聽人說,那是某種大限?!?p> 李惟斯聽得有點迷糊:
“大道,或者你說的極限,應該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抽象概念吧?”
“我說的那個,嗯,幽靈?它是有實體的吧,就算沒有實體,它也應該是……某種有著獨立思維的東西吧?你想說的是,某個概念活了?”
“不?!?p> 【嫦娥仙子】搖搖頭:“他,確切地說,應該是大限的載體,或者是結晶?!?p> 說了,好像又沒說。
李惟斯現(xiàn)在無比痛恨第一個發(fā)明謎語人的這類物種的人。
【嫦娥仙子】繼續(xù)說道:“他被鎮(zhèn)壓在此處已有數(shù)百年,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大鬧一場,這次也不例外?!?p> “所以……”
李惟斯望向【嫦娥仙子】:“你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鎮(zhèn)壓他?”
【嫦娥仙子】冷笑一聲,搖了搖頭:
“呵,鎮(zhèn)壓?那是正道高人們該管的事情,我要做的……算了,你現(xiàn)在知道這些也沒有用?!?p> “總之……”
她伸出手,輕輕穿過了李惟斯的臉頰:
“這個地方過段時間會很不太平,佛門,道教,外道,各類人物都會來湊熱鬧,你要小心一點,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事情平息了再出來?!?p> “今天就先說這么多吧,我還有事要做,就先不和你聊了……”
光影減弱,【嫦娥仙子】的身影逐漸模糊。
“等等!”
李惟斯遲疑了一秒,還是說出了心底的那句話:“我要……怎么做才能聯(lián)系你?”
“嘻嘻……”
【嫦娥仙子】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空蕩的房間中傳來她的笑聲:
“【觀想海】,等你能進入【觀想?!康臅r候,就能找到我了,我在那里等你?!?p> 而后,再無任何動靜傳來。
【嫦娥仙子】,或者說李惟斯的某個“熟人”,似乎真的離去了。
徒留些許塵埃在空中飄蕩,之前種種,好似一場幻夢。
李惟斯看著不再工作的全息投影儀,忽然想到一個事情。
這東西不應該早就沒電了嗎?怎么可能還能繼續(xù)運轉?
想不明白。
他苦笑著搖搖頭,興許這就是先天高人的特殊能力吧。
透過窗戶往外看,夕陽已經落入地平線,碩大的城市一片漆黑。
他終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地,地下室。
還是早點拿了東西走人吧,這地方一個人也沒有,大晚上呆在這兒怪滲人的。
不過些許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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