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年,南越
戚少妤聽到打更的聲音醒了過來,想喝杯水,見對面魏丘原的房間亮著燈,就披上衣服去了魏丘原的房間。
她見魏丘原的桌上有個油紙包,“這是什么?你出去買宵夜了?”
“你還沒睡呢。這里條件簡陋了些,你一定不習(xí)慣?!蔽呵鹪^妻子到身邊攬住她的腰。
“不會??赡軇倧挠宓鼗貋肀疾诵?,還沒緩過來。這里挺好的?!逼萆冁ビ米郎系牟璞沽吮?。
“茶涼了,叫人添壺新的來?!蔽呵鹪眠^妻子手里的杯子。
“只喝一口,有點渴?!逼萆冁ツ没貋頊\淺喝了一口,她只想潤潤嘴唇,“桌上的是什么?”
魏丘原打開紙包見里面是幾塊米糕,“說是北武的特產(chǎn)?!?p> “北武?你怎么有北武的東西?”戚少妤問。
“一個朋友送的?!蔽呵鹪f。
“這里有北武的朋友?沒聽你說過?!逼萆冁?。
魏丘原臉上有一絲尷尬,倒不是心虛,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身為南越大將和北武大將私下見面。
“你去了城外?”戚少妤又問。
“我和北武確有聯(lián)系,之前互通過情報。上一次能截住北武太子就是她幫的忙,這是今晚人家送的。”魏丘原說。
“女孩子吧?!逼萆冁ヂ斆?。
“你怎么知道?”魏丘原驚訝。
“這米糕包的那么好,要是男人,不是擠壞了就是紙包壞了,只有姑娘家才那么細(xì)心?!逼萆冁ブ钢该赘狻?p> 魏丘原同意戚少妤的說法,也只有女人會注意這油紙包包得好不好。
“北武酈螢郡主,她替她父親酈將軍給我?guī)г?。”魏丘原說。
“我聽過她,少有的能打仗的女子,是個女中豪杰?!逼萆冁バ闹杏兴蛲?。
“確實,四處征戰(zhàn),不輸男子。”魏丘原說。
“有機會真想見見。你信任她?”戚少妤問。
“他們父女并不支持兩國交戰(zhàn)?!?p> “可他們還是來了?!?p> “你懂的,皇命難為,而帝王都有自己的考量。”魏丘原在為酈家父女說話,也是在為自己解釋。
“你信她就好?!逼萆冁バα诵?。
“她告訴我北武軍隊換帥,她父親成了主帥,原先的太子要回去了?!?p> “真是復(fù)雜,我困了,回去睡了。”戚少妤打個哈欠。
“好?!蔽呵鹪粗拮拥谋秤埃闷疳B螢的米糕吃了一口,還挺好吃的。
71年,北武
李乾看到西寧的軍隊沒有來,心涼了半截。他不相信西寧人,也沒想到西寧人真的如此不可信。
李乾繞過酈家父女,以自己之名密聯(lián)齊無忌,他假做回上京,私自出兵強攻天養(yǎng)。此時看著自己又被南越攔截,而且南越的兵越來越多,逐漸有包圍自己的趨勢。
“給我打,給我沖出去!”李乾大喊。
南越的士氣強盛,步步緊逼。
李乾無法指望酈家父女來得及救他,畢竟是他也沒告訴人家。酈飛鵠要想整他,現(xiàn)在是最好的機會。
酈螢和李曳帶兵分別從東西包圍過來,聲勢震天。
李乾大喜,“沖出去!”他大喊。
南越在北武兩路夾擊下,開始被沖散。
鑼聲響起,南越士兵開始后撤。
“不要戀戰(zhàn),保護(hù)太子!”酈螢下令。
李乾在人群中瞥見李曳嘲笑的表情,心中怒火又燒了起來。
李曳早一日來到,沒有直達(dá)軍營,而是一個人去了西寧的軍營見了齊無忌。之后在李乾出兵之際到了北武營地,拖延了酈家父女一時,再同酈螢一起率兵支援李乾。
回營之后,果不其然是李氏兄弟間的唇槍舌劍。
酈飛鵠索性不聞不問,做他該做的事。
酈螢倒是聰明,又離了軍營。
酈飛鵠授意酈螢去南越兩次,可酈螢離開軍營不止兩次。
女兒大了,他明白。他覺得公孫誨不錯,卻又覺得酈螢身上少了女兒家的樣子,不知道公孫誨是把酈螢當(dāng)女人還是當(dāng)兄弟。
李乾輸了幾仗,又有李恪的命令在,口舌上贏不了李曳,心中不甘,也只好悻悻離去。
71年,南越
連番攔截了李乾的攻勢,魏丘原以為北武會就此收兵。
當(dāng)酈螢告訴他李曳接替李乾,他不敢掉以輕心,卻還是防不住李曳暗中的行動。
原來李曳在到達(dá)天養(yǎng)之前就已經(jīng)派人混入了南越的軍營。李乾一走,賽城的糧倉就起了火。
賽城長官派人加緊盤點,卻發(fā)現(xiàn)情況比想象中更糟糕。
李曳算準(zhǔn)了賽城儲糧不多,平時要依賴其他城鎮(zhèn)的糧草,而此刻天養(yǎng)斷不會冒險借糧給魏丘原。
“你知道嗎,很多年以前,有傳聞?wù)f,北武會改立李曳為太子。雖然后來還是沒有改變,但這個傳聞不像是假的?!蔽呵鹪瓕ζ萆冁フf。
“你竟然欣賞這樣的做法?!逼萆冁ゲ]有因為糧草被燒感到氣憤,她的態(tài)度還是冷靜又淡然。
“做法不地道,但這里是戰(zhàn)場,李曳的做法正確,而且做得漂亮?!蔽呵鹪钦嫘呐宸钜纷龅貌宦逗圹E。
“人家做得漂亮,我們就做得不漂亮了?!逼萆冁ノ⑽⒁恍?。
魏丘原看著賽城長官送來的城內(nèi)糧食儲備賬本,見賬本上記著賽城剛剛接受周邊幾個城市的支援,如今已經(jīng)所剩無幾,他命人火速去向大都匯報,又派人同時前往周邊各城調(diào)配糧草。
“來得及嗎?”戚少妤盤算了一下,覺得沒有那么快。
“賽城離天養(yǎng)最近,但是沒有天養(yǎng)的優(yōu)勢,靠自己會比較辛苦,其他地方運過來只需幾日,但最近的天氣太多變化,會影響進(jìn)度?!蔽呵鹪f。
“他們剛剛送過來,現(xiàn)在再送,會不會捉襟見肘?”戚少妤問。
“那沒有辦法,他們的處境沒有賽城那么緊急。”魏丘原說。
“要不要回去找雅庭?”戚少妤提議。
“渝地離此只有陸路,若論效率,倒不如琉璃的水路?!蔽呵鹪氲健?p> “琉璃?”這個詞在戚少妤心里像點起了一盞燈。
“琉璃向來依附南越,借糧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你是不是在琉璃待過?”魏丘原忽然想到。
“嫁給你之前,我隨我爹去琉璃待了一陣,他協(xié)助琉璃建造了防洪堤壩。要我去嗎?”戚少妤明白的。
魏丘原欲言又止,他想起之前戚少妤獨自去渝地時他心里擔(dān)憂的感覺。
戚少妤看出了魏丘原的遲疑,“現(xiàn)在琉璃城主是慕容杉吧,我和他也算是朋友了。我去會方便些。”
“我怕。。?!彼?p> “琉璃和賽城離得那么近,有什么事,你也趕得過來。”戚少妤打斷他。
魏丘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妻子的理解,算是默許了。他想琉璃的狀況并沒有什么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