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跨年

　　沒多久，也到年底了。

　　元旦是統(tǒng)一放假的，都是三天假期。

　　陳悅背著一沓試卷回家。

　　“蔣清洋，我要去你家寫作業(yè)了?！彼约阂粋€人沒動力。

　　“好?！?p>　　陳悅放假當天晚上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是元旦，陳晉和林芷柔在收拾東西，準備出去玩。

　　林芷柔：“悅悅，你要跟我們一起出去玩么？”

　　陳悅：“我就不去了。”

　　“好，那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們下午出發(fā)回外婆家?！?p>　　“??？”她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爸爸昨天沒和你說么？”

　　陳悅看向陳晉，林芷柔身旁的男人想了想，慢悠悠回答道，“忘了?！?p>　　“我們在外婆家住一晚，明天就回來了?！?p>　　陳悅比了個“OK”的手勢。

　　她早上回了同學的一些信息，群發(fā)的就沒回。

　　沒意思。

　　顧棉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今天剛好上映了一部電影。

　　主演都是當紅明星，流量唰唰地來。

　　陳悅應好，跟蔣清洋說了下今天不去找他，說要出去看電影，然后又告訴她自己要回外婆家的事。

　　顧棉沒到飯點時間就給她發(fā)信息了，催她出來吃午飯。

　　兩好姐妹手挽著手，穿過大街小巷，尋找好吃的店。

　　兩人口味都差不多，不嗜辣，偏愛酸口味，市中心這邊的店沒什么特色，都是一些虛假名號。

　　陳悅：“要不我們還是去秋姨粉店吧?！?p>　　秋姨粉店，一間粉店，店面不大，但也足夠客人落座了，客人都很識趣，知道她這生意好，客人多，一般都是吃完就走了。

　　今天是假期，陳悅和顧棉過去的時候已經沒位置了。

　　“小姑娘吃些什么？”

　　秋姨沒認出來是她們，仔細一瞧，才認出來的。

　　“喲，我這都沒認出來，你們也放假了?！?p>　　顧棉：“對?！?p>　　“還是酸辣粉嗎？”

　　陳悅比了下手指，“兩份微辣?！?p>　　“行。去看看里邊還有位置嗎？”

　　顧棉：“悅悅，這邊。”有人剛吃飽，起身走了。

　　陳悅：“電影幾點？”

　　“三點。”

　　“怎么訂這么晚的？”

　　顧棉：“??？那我們訂幾點?！?p>　　“兩點吧，我晚點要回外婆那邊?！?p>　　陳悅：“你把票退了，我來訂?！?p>　　顧棉說，讓她先看看兩點還有沒有票。

　　陳悅看了，只有一張票。

　　簡直無語了。

　　陳悅：“算了，三點就三點吧?！?p>　　陳悅又想了下，“今天會不會很多情侶啊，那么多人?！?p>　　顧棉：“肯定多的吧?！?p>　　陳悅看著對面的人，眼神里仿佛在說，那你還叫我去看電影。

　　“不看電影街上更多。”

　　秋姨把粉給端過來，陳悅喝了口湯。

　　“你可以叫謝晟。”

　　顧棉：“我不叫?！?p>　　陳悅看得出來，顧棉是對謝晟有感覺的，不然也不會讓謝晟靠近。

　　顧棉心思敏感，她給別人的感覺就是柔弱，好欺負。不接觸她的人只會覺得她不好相處，整天沒一句話。

　　陳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主動跟她玩的人。

　　“棉，你說說唄，謝晟對你好不好？”

　　顧棉：“挺……挺好的……”

　　陳悅也沒打算真問她些什么，順其自然就好。

　　兩人看完電影出來已經五點多了。

　　電影快到尾聲的時候，林芷柔電話就打來了，陳悅說在看電影，林芷柔讓她慢慢來，不著急。

　　林芷柔不急，陳悅是知道，陳晉急不急就不知道了。

　　此時，在家里邊的人。

　　陳晉：“她呢？”她指的是陳悅。

　　“在回來呢?！?p>　　陳鑫也在，大半年沒回外婆家了，一家四口都得去。

　　就這樣，“在回來”的陳悅，回了五十分鐘。

　　陳晉：“你是跑去隔壁市去看的電影吧?！?p>　　陳悅：“……”

　　林芷柔給陳悅拿上東西，“走吧?！?p>　　陳晉接過林芷柔手上的東西，塞給陳鑫。

　　陳鑫：“……”

　　陳悅擱在一旁偷偷笑，“自己拿?！?p>　　陳悅：“我不拿?！闭f完就跑到門口了。

　　**

　　白沅隔了大半年沒見他們了，下車后，那是一個激動。

　　“外婆。”兩人齊聲叫了白沅。

　　“好好好，進屋進屋?！?p>　　“外公呢？”

　　白沅：“在廚房燒菜?！?p>　　陳晉把東西放好后就跟隨林芷柔進廚房了，客廳和廚房是分隔開的，廚房在后邊的一個小房子里。

　　這小房子以前是住房，現(xiàn)在已經用來放雜物了。

　　一開始是有請阿姨來照顧這倆老人的，但他們自己不愿意，說自己手腳麻利得很，用不著別人照顧。

　　不過，的確也是。兩個老人也不是那種會虧待自己的人，偶爾不行動手就出去吃，或者像年輕人一樣點個餐什么的。

　　林芷柔：“爸。”

　　林雄回頭就看到自己女兒和女婿。

　　陳晉也恭恭敬敬喊了聲爸。

　　“回來了。”

　　林芷柔笑瞇瞇看著父親，“嗯，陳晉給你帶了葡萄酒。”

　　“行。端菜，開飯了?！?p>　　**

　　晚飯過后，林芷柔和陳晉在屋里陪兩個老人嘮嗑，說這些說那些。

　　陳鑫在門外打電話，陳悅在他旁邊逗小狗玩。

　　陳鑫：“吃了什么？”

　　“……”

　　“在你包里?！?p>　　“……”

　　“明天就回。”

　　“……”

　　“等我回去陪你去?！?p>　　“……”

　　陳悅知道電話那邊是誰，沒打擾他們。

　　陳鑫打了個電話后，整個人心情都好了大半。

　　陳悅看了看他，陳鑫在敲字。

　　抽空看了眼她，“看什么?！?p>　　陳悅抱著小狗，搖搖頭：“談戀愛就是不一樣，嘖嘖嘖?！?p>　　陳鑫笑到，“一邊玩去?！?p>　　林芷柔剛好從客廳出來，“你交女朋友了？”

　　陳鑫也沒打算瞞著誰，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嗯。”

　　林芷柔看他那吊兒郎當?shù)臉幼?，“自己注意點，別亂來?！?p>　　她不反對他談戀愛，況且陳鑫也已經成年了，這個年紀交個女朋友也很正常。

　　林芷柔又問了幾句，陳鑫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

　　第二天一早醒來，陳悅看了下鬧鐘，七點多。

　　外婆家空氣就是好，水土也好，養(yǎng)人。

　　“外婆?！?p>　　白沅端著碗粥：“悅兒起來了，去洗漱，過來吃早飯?！?p>　　“好。”

　　白沅舍不得他們，“你們兩人回去，讓悅兒和鑫兒在這，你們過兩天再來接他們。”

　　林芷柔笑道，“她明天晚上就要上課了?！?p>　　“請個假?！卑足湔f得毫無顧忌。

　　陳悅忍不住笑道，“我支持外婆。”

　　陳鑫：“支持什么，你作業(yè)寫完了？”

　　求你別多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下次放假再帶他們回來。”

　　白沅：“你那次不也這么說。”

　　陳晉：“媽，放寒假我和芷柔帶他們回來陪你?！?p>　　“行，你說的。老頭兒，你記著了，他們說好了的?！卑足鋵ε赃叺牧中壅f道。

　　**

　　陳悅回來后的生活是這樣的，吃飯，睡覺，作業(yè)。

　　三天假期也就這樣過了。

　　她跑去蔣清洋家寫作業(yè)，在他家吃，在他家喝，就差住那里了。

　　陳晉：“你干脆搬去蔣清洋家?！?p>　　林卿：“可以啊。那房間還給她留著呢?！?p>　　陳悅喝了口林芷柔杯里的熱茶。

　　“燙的?！?p>　　陳晉剛給林芷柔倒的，“讓你喝別人的?！?p>　　陳悅：“那你給我倒?！?p>　　陳晉想都沒想，直接給了她一個眼神。

　　陳悅自己去弄了杯熱飲。

　　還沒喝上，就灑了。

　　林芷柔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灑到身上沒有？”

　　“沒有。我要喝飲料?！?p>　　“去叫哥哥給你弄，我和林姨要出門了?！?p>　　陳鑫才不會給她弄，只好威脅他。

　　―whale：［表情包］

　　―whale：［表情包］

　　第一張是一個小孩，可憐巴巴望著，配文是我想喝奶茶。

　　第二張是一個可愛的小兔子頭，然后手指指向屏幕，配文是給我轉賬。

　　―哥哥：［轉賬給你500元］

　　―whale：［已收款］

　　陳悅點了三杯，一本熱拿鐵給她自己，另外兩杯，一杯跟蔣清洋，一杯給陳鑫。

　　蔣清洋：“不困？”

　　陳悅吸了口拿鐵，“等會睡?！?p>　　陳悅睡醒起來時是下午四點多了。

　　陳悅：“媽媽還沒回來嗎？”

　　陳晉：“你打電話問問。”

　　**

　　陳悅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和蔣清洋回校了。

　　謝晟和齊豪在后排，兩人打著游戲。

　　“我去，謝晟，你特么賣我！”

　　“你是不是人了?！?p>　　顧棉應該是還沒來的。

　　“喲呵，來這么早?！?p>　　陳悅嘴里叼著牛奶，“你不也來這么早?！?p>　　“等會一起去籃球場?！?p>　　“這么冷，你們打籃球？”

　　齊豪：“你這不是穿著棉襖嗎，冷個屁。”

　　陳悅：“哦，那你們去。我不去?！?p>　　齊豪：“去啊，等會顧棉也在?！?p>　　“？？？”

　　謝晟：“她等會去舞蹈室?！?p>　　籃球場跟舞蹈室中間隔了一個足球場，而且舞蹈室在二樓。

　　陳悅想說，你是傻逼吧。

　　但她沒說，直接趴在課桌上睡覺。

　　六點多，學生陸陸續(xù)續(xù)進校。陳悅被吵醒。

　　一睜眼就看見羅靜在旁邊。她睡得有點懵，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學校。

　　羅靜看她盯著自己出神。

　　“一年不見，你又變成白癡了?！?p>　　陳悅：“呵呵?！?p>　　“一年不見，你倒是能上天了?！?p>　　羅靜：“不敢當不敢當?！?p>　　有同學來問陳悅要作業(yè)，陳悅翻了下，沒找到。

　　羅靜笑嘻嘻看著她，“在我這?！?p>　　陳悅拍了一掌在她大腿上，“你不早說?！?p>　　陳悅直接扯過來，遞給同學。

　　悲劇發(fā)生只需一秒，“嘶”一聲，試卷被撕開了一角。

　　“我……”

　　陳悅看著羅靜，氣不打一出來。

　　羅靜把自己的小零食都能出來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的錯?！?p>　　“來來來，吃點。別氣了。”

　　陳悅看了看她手上拿著的零食，“你偷藏獨食？”

　　陳悅更氣了。

　　羅靜解釋道，“我這剛來學校，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拿出來么？”

　　陳悅：“我不信?！?p>　　羅靜：“我對天發(fā)誓，我絕對沒偷藏獨食?！?p>　　陳悅呵了聲，“先把你那手指豎好再跟我說話?！?p>　　羅靜：“……”

　　得，徹底沒得說了。

　　**

　　冬天越來越寒冷，大街上的人都已經是棉襖棉褲了。

　　學生們也迎來了期待已久的假期。

　　陳晉當真兌現(xiàn)承諾，第二天把陳悅送到白沅那了。

　　“我哥為什么不去？”

　　“他過幾天自己過去?！?p>　　陳悅：“那我也過幾天再過去?！?p>　　“呵?！?p>　　陳晉沒給她機會，直接給她打包送走了。

　　林卿知道陳悅回了桉城，也打算過幾天回桉城那邊。

　　蔣清洋外公和外婆已經去世了，那個時候林卿確實有些沒走出來，所以當初才帶著蔣清洋回桉城。

　　按血緣來講，那不是林卿的親生父母。她小時候在孤兒院生活過一段時間，她倔，經常打架，常常一身傷也不肯認錯。

　　后來是一對夫婦認領了她，那時候她已經七歲了。

　　院長也再三和那對夫婦確認，是否真的要領養(yǎng)林卿。

　　一開始，林卿很排斥，外界長期的攻擊，已經讓她對別人都保持一種對峙狀態(tài)。

　　她在適應新的環(huán)境都同時，也慢慢適應了她所謂的養(yǎng)父母。

　　他們對她真的很好，家里并不是富裕的家庭，但別人有的，林卿肯定就不會少。

　　后來上初中，上高中，再上大學。

　　她依舊是獨來獨往的，她不和別人深交，誰知道別人又會怎么想她。

　　林卿身高一米七幾，且相貌出眾，長相很有攻擊性，特別是化完妝后，氣質絲毫不遜明星。

　　惹人嫉妒，那又怎樣，她還是那個林卿。

　　**

　　林卿本來打算把蔣清洋留在桉城，蔣勛讓她別亂來。

　　林卿：“不行嗎？”

　　“行是行，蔣清洋過去能干嗎？”

　　“就……”林卿也說不出來。

　　蔣清洋最終沒留在桉城，一起去墓地看完外公外婆就回林城了。

　　**

　　陳悅的生活：起床，吃飯，刷題，睡覺。

　　偶爾和顧棉她們打個視頻電話，聊聊天。

　　蔣清洋會給她發(fā)信息，有時候陳悅不想打直接就直接給他打視頻。

　　“蔣清洋，你給我講一下我剛剛發(fā)給你的那道題?！?p>　　蔣清洋也很耐心地和她講解。

　　沒過幾天，陳鑫也過來了，她偶爾和他拌嘴，打幾下。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十天左右。

　　林芷柔和陳晉來接他們了。

　　**

　　陳悅回到林城都生活和在外婆家確實也沒什么兩樣。

　　就是能跑去蔣清洋家玩，不用在隔著屏幕打視頻。

　　也可以和顧棉出去兜幾圈再回來。

　　**

　　除夕夜，一家四口又回了一趟外婆家。

　　吃完年夜飯，趕回林城。

　　林城街道上掛滿了燈籠，到處都是熱鬧的地兒。

　　陳悅晚上從桉城回來也來了興致，喊上蔣清洋一起去逛。

　　“蔣清洋，我們可以放煙花么？”

　　“不可以。但是可以放其他的。”

　　陳悅去小店里拿了幾把仙女棒，還有一些其他的。

　　“走走走?！?p>　　兩人到空曠的地方，和其他小朋友玩得可開心了。

　　林芷柔電話來了，她說和蔣清洋在一起，然后把手機塞給蔣清洋，讓他接。

　　“喂，林姨?！?p>　　“……”

　　“我是蔣清洋?！?p>　　“……”

　　“好?！?p>　　“……”

　　“晚些我們就回去了?！?p>　　“……”

　　蔣清洋幫她揣著手機，手里拿著她剛剛在店里買的東西。

　　小姑娘和其他小孩在廣場上玩得開心，蔣清洋坐在一邊長椅上，看著她。

　　陳悅玩累了，跑過來和他并排坐。

　　陳悅：“我們去地下館那邊吧?！彼肴懩莻€許愿條。

　　**

　　“蔣清洋，你寫了什么？”

　　她想看的時候，他已經掛上去了。

　　“新年快樂?！?p>　　“??？”

　　陳悅看了下手機，剛好十二點。“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