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我收到通知,即將遠赴GD省某縣人武部,算作交流,在我的概念里就是發(fā)配嶺南。
在這之前的一年單位人事變動是很大的,部長退休,政委將在2020年3月到線,科長也在一年前自主擇業(yè),整個單位就是來匆匆去匆匆。組織談過話我選擇了休假,本打算著春節(jié)以后過去報道,在這一年的春節(jié)前夕,迎來了新冠疫情爆發(fā)。
這一休就休到了四月,春節(jié)期間我家所在的城市接連出現(xiàn)確診病例。在家的圈養(yǎng)的感覺是很無聊的,小區(qū)是封閉的,大街上空空蕩蕩,過著時差顛倒的生活,那一年的國人大多是如此吧。
不知是無聊又或是被那些奔赴抗疫一線的醫(yī)護人員所感動,我為我家所在地的人武部籌措了一批防疫物資,又主動報名帶領轄區(qū)民兵分隊執(zhí)行防疫任務,我媽說我圖啥,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我在抗洪的那一年就沒了家國情懷,又看著高速口,火車站參與執(zhí)勤的國動人我心中莫名的想和他們在一起,這是我的組織,和他們在一起會冷,會累,但是有歸屬感。
三月末疫情得以緩解,四月一日,我南下了,第一次走出這么遠,這次對于未來一切都是未知。我的新單位是個小縣城,人口約二十四萬人,地處粵北山區(qū)。這個地方第一眼看到是窮,第二眼看到是破,縣城只有兩條主街,其余都是小巷子,全縣經(jīng)濟結構基本上以第三產(chǎn)業(yè)為主,農(nóng)業(yè)畜牧業(yè)占比極低。四處都是大山,這里客家人居多,客家話在我看來比粵語聽著更吃力。新單位的工作崗位依舊是軍事科參謀,但是在這里工作的阻力要遠比在家大的多,語言不通,習俗不同,作息也有著較大的差異。
我報道的當天,同事組織了接風,歡迎我從祖國的最北端到最南端工作,吃完飯我本以為散了,九點多在宿舍接到電話邀請我去吃宵夜,我在北方?jīng)]有吃宵夜的習慣,基本上十點以前就會休息了,轉(zhuǎn)念一想不去不好,要融入環(huán)境,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廣東的宵夜文化和東北宵夜文化有著挺大的不同,東北的宵夜基本上就是吃點燒烤或者火鍋,喝點啤酒,十二點前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第一次體會這種廣東宵夜文化,是很吃不消的,晚上餓接風宴有領導在,都沒有喝酒,在軍改后全軍禁酒,2020年時已禁酒兩年了。
我以為這里的宵夜就是吃點燒烤或者吃點小吃而已,到了飯店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壇子藥酒,他們這里喝酒在我看來是比較欺負人了,我是新人要給每個人敬酒,廣東用的小酒盅,雖然酒不多,十幾個人也不少。我要敬每個人一小杯酒,然后他們每個人再敬我一小杯,這種來來回回的拉扯用不了多久我肯定會多,畢竟我不善于喝酒。這種藥酒泡了很多年的那種,是低度酒泡制,入口綿軟,帶著一些草藥的清香,色澤像廣東人喝的涼茶。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明天搞不好沒法上班,我就找服務員要了一個碗,吃面的那種大湯碗。(友情提示,在廣東建議叫服務員老板,就像他們見了你就會叫靚仔一樣,入鄉(xiāng)隨俗吧,本地人說叫服務員會覺得不尊重。)
我拿起壇子倒了一碗,端起碗直接灌進肚子里,我可以喝急酒,半小時之內(nèi)吐出去就行,只要不吸收什么事都沒有,我又對著他們說:“喝酒就得這樣喝,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這樣才像個爺們,再敬酒的話我拿啥喝你們拿啥喝?!弊郎哮f雀無聲,他們在我之前沒有見過這樣子喝酒的,也沒有人跟著我的節(jié)奏喝下去,我隨后找個機會去衛(wèi)生間去吐了,把晚飯和宵夜喝的酒吐的干干凈凈。在這以后好多人知道我們單位來了一個東北仔,要說印象,就是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