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離去
幾人走進后院,來到西北角的一間房中,只見里面是座佛堂。居中懸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達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寫他面壁九年的情狀。佛堂靠西有個極舊的蒲團,桌上放著木魚、鐘磬,還有一疊佛經(jīng)。
易不晦望著里面場景道:“令祖卻是晚年心向空門,放心了戾氣?!?p> 林鎮(zhèn)南點頭稱是。
易不晦雖只劍譜下落,仍是四處翻看免得眾人生疑。
易不晦里里外外找了一刻鐘卻是毫無所獲,轉(zhuǎn)了一圈,看向達摩佛像,但見圖中達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著個劍訣,右手食指指向屋頂。
易不晦凝神間聽到,余滄海語帶輕蔑的說道:“崔大俠,你這鐵筆判官,可不是鐵筆青天,不是想找便可找到的?!?p> 易不晦也不理他,走向屋外,眾人趕忙跟去,只見他稍稍用力便落在屋頂,一點聲音也未發(fā)出,身法輕盈迅速,不禁讓人贊嘆。
但見他在屋頂,掀開瓦塊,再蓋上,摸索半天,眼神一亮,低頭半晌,一個閃身,便提著個紅色物件便落在眾人面前。
易不晦伸手一擋,阻止了上前的眾人,開口道:“請總鏢頭過來一觀?!?p> 眾人便未在上前。
將手中紅色袈裟遞給林鎮(zhèn)南,林鎮(zhèn)南拿起袈裟緩緩打開,只見開頭幾句便瞪大雙眼,雙手合起,蓋上袈裟。
僵硬的轉(zhuǎn)過頭望向易不晦。
易不晦點點頭道:“總鏢頭見諒,未經(jīng)允許看了你家劍譜,但請放心,某只要再這世上,除了林家需要絕不泄漏一個字?!?p> 林鎮(zhèn)南緩緩的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聽見此語,點了點頭道:“先生所言,林某自是相信,只是……這……說著看向余滄海?!?p> 余滄海見他望向自己,當他要違約,厲聲道:“林總鏢頭,可是要反悔?!?p> 林鎮(zhèn)南連忙搖頭道:“不,不,不!”
易不晦明白林鎮(zhèn)南道意思,想余滄海解釋道:“總鏢頭并非要反悔,只是涉及先祖,關(guān)于劍譜有些事卻是要閣下答應(yīng)?!?p> 余滄海的心放下來了,剛剛不過色厲內(nèi)荏,若他們真的反悔了,為了劍譜殺人滅口,他也無力抵抗,見他二人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隱,應(yīng)是劍譜中關(guān)于先人之事。
易不晦向二人使個眼色,道:“劍譜有些殘缺,先前諸事我三人去屋內(nèi)再議一議,煩勞公子和勞先生請來鏢局主事的鏢頭和松風(fēng)觀弟子。”
卻是易不晦擔心林平之與松風(fēng)觀諸人再起沖突。
林夫人見此知事情恐有偏差,便招呼起等待的岳靈珊。
三人聯(lián)袂進入佛堂。
易不晦道:“余觀主,劍譜倒是完好,涉及林家先祖,你須得起誓,永遠不會透露或留下秘籍的只言片語,林家與你松風(fēng)觀化干戈為玉帛,并對外宣稱劍譜殘缺了部分并不完整。”
余滄海聽得劍譜無恙,僅僅是這,對他有利無害當即發(fā)誓。
二人見此點了點頭,易不晦道:“余觀主先一觀,待會某卻是要回去一些字句?!?p> 林鎮(zhèn)南便將袈裟遞給余滄海。
余滄海大喜,趕忙將袈裟打開,一看表情由驚喜變得驚恐,隨即想到剛剛幾人對話,趕忙繼續(xù)看著內(nèi)容,以求將之記下,再看之下驚喜之色越盛。
三刻鐘過后,易不晦估摸著他應(yīng)已看完,開口打斷道:“余觀主,我等把事情處理完,之后有時間慢慢看。”
余滄海不舍得將袈裟交給易不晦,易不晦對林鎮(zhèn)南道:“總鏢頭,我動手了,見諒!”
兩人早有默契,自知他說言為何,當即點頭。
易不晦攤開袈裟,雙指并劍,運氣使出了“一陽指”,只見他指尖在劍譜上一處滑落,那處便似烤焦一般的焦黑之色,卻未傷及袈裟。
余滄海見此細致入微的內(nèi)功,心中更不敢再生他念,只想早點結(jié)束離去。
易不晦操作完三人走出大門,屋外眾多青城派弟子和鏢局鏢頭都已經(jīng)到了此處。
易不晦當即示意余滄海,余滄海點頭走出,隨著眾人道:“如今林總鏢頭如約將先人劍譜與我,我與福威鏢局前仇舊怨一筆勾銷,我派與福鏢局至此化敵為友,他日福威鏢局可放心在我川南之地行鏢?!?p> 林鎮(zhèn)南聞言大喜,他數(shù)年向松風(fēng)觀送禮所為者何?不就是想打開西南市場。不想一場大禍帶來如此轉(zhuǎn)機,別說是一本有缺陷的劍譜,便是無缺的劍譜,他林某人也是愿意的,趕忙道:“多謝余觀主,每年約定的收入會安排人送到觀中。”
余滄海聞言也是連連點頭。
易不晦道:“既然事情沒問題,我再做個小人,因劍譜中有部分先人遺訓(xùn),秘籍雖有損壞,確真無疑,煩勞二位華山高第一閱以定真?zhèn)魏米鰮?,待余觀主謄錄原件,林總鏢頭托我尊祖訓(xùn)送至少林。”
此時卻是三人屋里商量定下,二人原本是擔心劍譜在手引的窺視,易不晦本已見過,便想將之交予他,卻不想易不晦卻言既然林遠圖向佛不如送至少林,想來九泉下也會深感欣慰。二人也同意了。
易不晦此言卻有禍水東引之意,他性格雖好不愿濫殺,可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當初華山劍氣之爭,多少師長同門死去,種種跡象表明卻有少林的影子,易不晦未有證據(jù)也不好妄測妄為,有些事并非要證據(jù),有了猜測便夠了,雖不會直接找麻煩,只是這書既然來自少林便讓它重新歸于少林,做好這些便也夠了。
讓二人一看,一是讓江湖人知道劍譜真?zhèn)?,二是將借口將消息傳給左冷禪。
說罷易不晦,將袈裟后半部分折起,作隱瞞遺訓(xùn)。
岳靈珊雖對劍譜好奇,觀看之時卻是在確定劍譜真?zhèn)危瑒诘轮Z卻是趁著這功夫趕緊記住一些內(nèi)容,不待他記住多少,便聽岳靈珊道:“這劍譜雖年深日久加之保存不當,殘缺了一小部分,但卻是一份完好的劍譜?!?p> 聞言勞德諾也起身同意道。只是這眼神看著岳靈珊甚至幽怨,估計心中后悔此行帶上她了,原本到手的劍譜,飛了。
易不晦看著二人,當知他心中雖想,便道:“如此你兩家事便解決了,再了便是我的事了?!?p> 余滄海知其言應(yīng)是之前的命案,也明白他并不會對自己如何,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大方的道:崔先生請直言,余某必將盡力完成。
易不晦也不想多說什么,林鎮(zhèn)南這事主都不想追究,畢竟死者已矣,只是讓他對死者家屬要求都毋需做到。
接下來幾日,在林鎮(zhèn)南說和下,亡者家人雖然傷心也未追究,畢竟補的足夠,亡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生活,加之林鎮(zhèn)南許諾的照顧,事情解決的很順利。
余滄海在二人見證下記下了殘譜,也帶著弟子離去。
事情已畢,易不晦離去前還是告誡林鎮(zhèn)南一番:“總鏢頭,鏢局吃的是江湖飯,多嘴一句,還需要些實力。說罷道了聲告辭便離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