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體型碩大的蟋蟀一口便咬在了艾小海的手指上。
棺材蟋!
艾小海反手一拍,一下便拍死了這只棺材蟋。
嚴華用了二十多年時間培養(yǎng)出的棺材蟋,這才算是徹底斷種。
老史大驚失色,趕緊拿出那顆給嚴華服用過的藥丸塞進了艾小海的嘴里,然后拔出一把小刀,就想給艾小海放血。
一刀下去,流出來的血紅中帶著一絲詭異的黑色,而且怎么放都是這樣顏色,這連艾小海也都有些奇怪。
“完了,完了,毒已經(jīng)完全進入血液和神經(jīng)中?!崩鲜访嫔缤粒曇舳甲兊妙澏镀饋恚骸肮治?,怪我,這只雌棺材蟋太厲害了,我的特制藥水都沒有將它完全殺死。是我害了你,我是害了你!”
艾小海倒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適,只是傷口癢癢的,就和那只雄棺材蟋咬傷自己時候的感覺一樣。
棺材蟋再強,能強過龍靈珠?龍靈珠什么樣的毒不能解?
這個秘密他當然不會告訴老史,只是安慰道:“沒什么,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p> 老史大是奇怪,按照他的經(jīng)驗,被棺材蟋咬了,立刻毒發(fā),可眼前的小伙子怎么好像沒什么事?
“老史,不用擔心我?!卑『Pξ模骸拔壹易孑叾际遣渡叩?,從小蛇藥一把把的吃,我體內估計早就能夠抗毒了,要不然,那次我被嚴華的雄棺材蟋咬傷了,也不會到活到現(xiàn)在。”
老史的眼睛一下便瞪大了:“你被雄棺材蟋咬傷過?”
艾小海頑心忽起:“何止,我還吃了驢尿草和烏頭翠草。哈,這么說,我的身體是不是也適合培養(yǎng)棺材蟋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史喃喃說著,面色慘白如紙:“小海,我的車藏在了村南邊,走,我送你回溪南?!?p> 不容分說,拉著艾小海就走。
老史開的是一輛面包車,一上車,他就把一包東西朝艾小海手里一塞。
“這是什么?”
老史發(fā)動了車子:“這些年來我研制出的一些解**丸,蛇毒、蜈蚣毒,什么類型的都有,送給你了?!?p> 看樣子老史還是擔心自己體內的毒,艾小海也沒有多說什么,笑瞇瞇的收了起來。
老海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艾小海甚至發(fā)現(xiàn)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一些哆嗦。正想發(fā)問,老史卻說道:“小海,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么會那么清楚棺材蟋吧?”
一句話就問到了艾小海一直以來的疑惑。
老史那天對棺材蟋的來歷了如指掌,而且還說了歐山歐公子和代褀間的恩怨故事,聽的人驚心動魄,好像他親身經(jīng)歷過似的。
沉默了下,老史緩緩說道:“歐山打敗了代褀后,病重垂危,被他昔日的管家接到了家里,臨死前,他把棺材蟋的秘密告訴了管家,然后就吞下了棺材蟋氣絕……”
這些都是老史那天說過的,但他隨即又說道:“大家都以為棺材蟋的培養(yǎng)方法自歐山一死便失傳了,可是沒有。管家也為歐山凈身下葬的時候,在他身上找到了培養(yǎng)棺材蟋的秘方,但是管家親眼目睹歐山因為斗蟋而家破人亡,對斗蟋早已深惡痛絕,他本想毀去秘方,但又想起這是歐山最后的遺物了,于是便小心的藏了起來……”
艾小海大概的明白了,那個管家一念之仁,讓棺材蟋的培養(yǎng)方法終于流傳到了現(xiàn)在。
難道這個老史是管家的后人?
“那個管家,姓嚴……”
當老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艾小?;腥淮笪?。手上有些發(fā)癢,他抓了抓。怪不得呢,嚴華會飼養(yǎng)棺材蟋,他是那個管家的后人,估計不是他,就是他的父親最終還是發(fā)現(xiàn)了那張棺材蟋的秘方。
老史朝他的手看了看:“嚴華是那個管家的后人,我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的。前幾年有人求購驢尿草和烏頭翠草,我就知道棺材蟋要面世了,所以一直都在留意。那天我看到棺材蟋,再一想嚴華也姓嚴,什么都明白了……”
艾小海又抓了抓手,恩,這太簡單容易聯(lián)想到。但問題是,老史又到底是誰?
老史緩緩說道:“其實我不姓史,我的全名是愛新覺羅·史凌。”
“你是代褀的后代?”艾小海一下叫了出來。
“是。”老史苦笑了一下:“代褀斗蟋敗后,沒兩年便郁郁而終。兵荒馬亂的,所謂的皇族后裔又都游手好閑,沒有一技之長,家道很快就敗落了。他的第二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太爺爺,并不甘心,當棺材蟋的事情傳出來后,太爺爺想的只有一件事,老乞丐把培養(yǎng)棺材蟋的方法傳給了歐山,那么這一方法又是誰傳給老乞丐的呢……”
代褀的兒子色克圖發(fā)誓要弄清楚,讓父親瞑目,居然放下了皇族的架子,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乞丐,走南訪北,到處打探棺材蟋的秘密。
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整整用了十五年的時間,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培養(yǎng)棺材蟋的方法。可是,那一年國~難當頭,誰還有心思去斗蟋蟀?這個秘密找到了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色克圖于是將有關棺材蟋的一切,都一代代的傳了下去。還留下了一個遺言,歐山因為斗蟋而家破人亡,自己的父親也因為斗蟋而死,所以他下令自己后人誰也不許再碰斗蟋,而有朝一日棺材蟋再問世的話,一定要想方設法鏟除。
汽車在顛簸著,這個詭異的故事完整的從老史的嘴里說了出來……
艾小海嘆息一聲,小小的一只蟋蟀,居然讓那么多人為其而死。而代褀和歐山的恩怨,居然間接的一直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
手背也有一些癢了,他用力抓了幾下。
老史的話里忽然透露出了幾分凄涼:“我看過太爺爺留下的和棺材蟋有關的詳細資料。被棺材蟋咬傷,立刻放血服用特效解藥,或許可以有救,但癱瘓生活不能自理那是必然的了……萬一雄棺材蟋問世,被雌雄兩只棺材蟋咬到,絕然無救……如果是被驢尿草和烏頭翠草養(yǎng)大的棺材蟋,那么其毒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小海,你前后被雌雄兩只棺材蟋咬傷,又吃了驢尿草和烏頭翠草,毒性之大,我根本不敢想象……沒救了,沒救了……”
“那我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毒死?”艾小海依然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是因為雌雄棺材蟋、驢尿草、烏頭翠草暫時互相克制,但很快這四種東西就會融合在一起,同時爆發(fā)?!崩鲜菲嗳欢溃骸暗悄阒氨恍酃撞捏У綖槭裁礇]有毒發(fā),這點我沒有想通……”
他想不通,艾小海知道,那是因為龍靈珠的緣故、
這時他的手更加癢了,可是看看,卻又沒有什么異常的。只是,先前被雄棺材蟋咬傷的食指,那個紅點再次出現(xiàn),而且變得更加大了些。
“你現(xiàn)在覺得身上很癢吧?那是毒發(fā)的前奏?!崩鲜芬幌卤惆寻『I砩系陌Y狀說了出來:“而且,你服用烏頭翠草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身體內部非常疼痛?”
艾小海一怔,老史說的這些自己都有,難道真的中毒了?
不可能,不可能,龍靈珠連昆侖白尾蛇的毒都能解,居然解不掉棺材蟋的毒?
“老史,我什么時候會毒發(fā)?”
“三個小時,你最多還有三個小時?!?p> 艾小海笑了,怪不得老史要那么急著把自己送回去,怪不得老史要把那么多的解**都送給自己,原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了。
“我要是再小心一些就好了,我要是再小心一些就好了……”老史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要是自己仔細一些,要是多拉著艾小海觀察一會,那么這樣的悲劇一定不會發(fā)生的……可是,現(xiàn)在說什么也都晚了……
開到了艾小海住的小區(qū),老史根本沒有打算把他送到醫(yī)院,他知道這樣的毒任何一家醫(yī)院也都看不好:“小海,我送你上去,最后的這點時間,我陪著你。”
“不用?!卑『S只謴土怂回灥逆移ばδ槪骸袄鲜罚x謝你把我送回來,我可想一個人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厝グ?,你先回去吧?!?p> 無論老史如何要求,艾小海執(zhí)意不肯,最后簡直是把老史給轟走了。
回到家中,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吃了點東西,看了看時間,從南下口到溪南,再到現(xiàn)在,兩個小時過去了,按照老史說的,自己還能活一小時?
開玩笑,什么毒能夠強過龍靈珠?再被棺材蟋咬上十七八口,只要有龍靈珠在都沒有問題。
艾小海打了一個哈欠,打開電視百無聊賴的看著,無聊的等待著事件一分一秒的過去。
可是才過了十多分鐘,他猛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蔓延。很慢、非常慢,但卻還是被艾小海敏銳的捕捉到了。
接著,自己的身體里又好像被割了一刀,就和那天與烏頭翠草搏斗時的感覺一樣。然后,又是一陣刺痛。
難道,真的毒發(fā)了?
艾小海立刻運轉起了龍靈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