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哥“仗義”,出塔
次日,凌墨有氣無力的爬在蒲團之上,屁股翹得老高,不敢坐下。
“蒲老這次下手也太狠了吧!痛死我了!”凌墨感受著屁股上的火辣,有些抱怨。
蒲老就是昨日手拿戒尺的老者,是書卷塔的藏書人,嗯,其實就是圖書管理員,負責整理書籍的。
自從凌墨被關進書卷塔后沒少被蒲老教育,因為未能化形,凌墨看書頗有不便,于是想了一個辦法。
口水翻書,如古時的查賬先生都喜歡用手指沾點口水,方便翻頁,便是如此。
時間一久翻過的書頁上滿是淺灰的狗爪印,甚是不雅。以致于喜好書籍的蒲老多次含怒出手,一把木質(zhì)戒尺打的凌墨嗚嗚直叫。
平日里也沒有打的這般厲害,一般也就痛一晚,第二天早上早就生龍活虎了。也是昨日凌墨多嘴提了一句:“蒲老,明日我就可以出去了。打的輕些,意思意思,回頭給您帶壺好酒!”
哪知蒲老一聽下手更狠了,打完留下一句輕飄飄的“現(xiàn)在不打,以后可打不到嘍!”便將戒尺收入衣袖之間,瀟灑離去。這不,現(xiàn)在這屁股還未消腫,一碰就疼。凌墨哪敢坐,只能以一個S形的妖嬈姿勢趴在蒲團上。
“可惡,明明今日終于可以出去,賞花賞月賞春秋的,現(xiàn)在卻只能在這書海里躺尸!”
就在凌墨百般無聊的時候,突然大門傳來一陣動靜,“嘎吱”一聲推開,一個探頭探腦的人悄步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凌博,鬼鬼祟祟的,見蒲老不在,才松了一口氣。緩步走到凌墨的身邊,輕聲訕笑道:“三弟啊,昨日為兄真的是忘了拿書了,去拿書了。諾,給你!”說著從懷里拿出一本包著金色書皮的小冊子放在凌墨面前的木臺上。
凌墨沒好氣的說道:“你覺得我會信嗎?昨日為何賣我?我可是你的手足兄弟啊!”
凌博一臉的苦哈哈:“三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幼喜好讀書,蒲老教我《行,通,到,思》授業(yè)為師。奈何蒲老喜隱世,也不喜歡我有些張揚的性格。這次參加百族學院的述道大會我可是偷偷溜出去的,要是被蒲老抓到會很慘的!”
凌墨一聽反倒更氣了,合著昨日我是替你打的,蒲老看你跑的快,便把氣撒在我身上,怪不得下手那么黑·····
凌博看著凌墨咬牙露齒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
“別生氣了,這奇書就當賠禮了,這可是我的珍藏,孤本呢!”
凌墨看著眼前這位便宜大哥面露不舍,確實不舍的樣子。倒也升起一陣好奇,心中也不在想昨日的不愉快了。
兩只爪爪費力的搭到木臺上,費力的翻看那金色的小冊子。
這是一本畫冊,其中男女搭附,你來我往,畫的那叫一個生動形象,叫人浮想聯(lián)翩,拍案叫好。
不過在凌墨的眼中就變了樣,作為一個看過小日子過得不錯的藝術電影的有志青年,這粗鄙僵直的畫筆根本就無法觸動凌墨那顆飽經(jīng)風霜的道心了。
“萬萬沒想到大哥的賠禮居然是這么個鬼東西,大哥啊大哥!讀書人啊讀書人,臉都不要了····“
凌墨滿臉古怪,仰著眉頭,一雙淡色金瞳驚奇的看著面前衣冠楚楚的凌博。
凌博看凌墨愣愣的,一會看書,一會看自己。還以為也在為此書的畫筆功底倍感震撼。不由語氣上揚,略帶驕傲的說著:“如何,這可是你大哥花了好大功夫才拿到手的,不是我說,就這,天下男人能抵抗的不過一手之數(shù)!”
說著,只見一道陰影當頭襲來,凌博下意識偏過身子躲開,那陰影向身后落去。
“好險,還好我反應快!”凌博輕輕拂了拂鬢角的亂發(fā),才回頭看去。頓時發(fā)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我的書?。∪?,你個天殺的,這可是孤本啊!孤本!”說著,凌博便一路小跑,將落在地上的金色畫冊拿起,小心翼翼的拍打著封面上的灰塵。
一邊拍著一邊嘟囔著:“三弟莫不是男人?這么好的書都不愛看!”
這時背后突然一問:“這書有這么好看?”
凌博第一時間還以為是凌墨在身后問自己呢!順勢接了下去“那是,此物只有天上有,人間······”還未說完自個就停住了。
緩緩的轉(zhuǎn)過身去,看著站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負手站里的老者,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蒲···蒲·老·,您啥時候下來的,也不先打個招呼?!绷璨┙Y(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下意識的將畫冊往身后一藏。
“這不打著嘛!手里的書拿出來,讓為師也開開眼,看看是什么個好法?”蒲老負手,嘴角一陣冷笑。
凌博都快哭了,心想自己沒事拿這書來三弟面前顯擺干什么,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眼看是躲不過了,才低著頭不情不愿的的將手中畫冊抵了過去。
蒲老看凌博那副扭捏的模樣就知道沒好事“哼!”冷哼一聲,一把奪過,垂目一掃,看著畫面上的男女,閱歷豐富的蒲老哪里還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蒼老的手掌憑空出現(xiàn)一道熾熱的火焰,將其燒成灰燼,怒目看向凌博。
氣氛變得凝重,趴在一旁的凌墨預感到了一場暴風雨的降臨,挪至角落靠了靠,避免殃及魚池。
“真是好東西??!好??!出去一趟,讀書的本事沒長,膽子倒是大了幾分!
來來來,今個為師也讓你看個好寶貝。讓你一下看個夠!”
蒲老從兩袖之間抽出那把戒尺,輕輕拍打著手掌,一臉怒笑著向凌博走去。
凌博一看不妙,哪里會坐以待斃,轉(zhuǎn)身向塔門逃去。
哪知塔門隨蒲老一聲“合”字啪的關上了。凌博絕望的靠著大門,看著逐步靠近的蒲老,流下了“歡喜“的眼淚。
緊閉的書卷塔傳出陣陣慘叫,其音之高昂,悲痛,響徹云霄,久久不絕······
次日,天晴。
書卷塔內(nèi)回復了安靜,一排排古書整齊的安置在古銅色調(diào)的古木書架上,空氣中彌漫著書香。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藥香味。一旁的蒲團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二樓的樓梯處走下一只黃絨絨的小狗,白色的爪子輕悄悄的落在地板上,走向大門出口。此狗正是凌墨,小腦袋看著趴在蒲團上的凌博眼中滿是憐憫。
“真是親兄弟啊,昨日的我,今日的你!”
緩步走過,踏著門口的青石板。沐浴在陽光下,看著盡收眼中滿庭花木,小橋流水。凌墨的內(nèi)心似乎卸掉了重重的枷鎖,心情舒爽。出于身體的本能反應忍不住干嚎一聲。
“汪汪汪!”
書卷塔八層木窗沿,目視凌墨離開的蒲老面露怪異,直接給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