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來的是程英，不稀奇，稀奇的是她身旁的女子正是與她同屋的美麗女子。
自從簽好用工的字據(jù)。程英便不見了。因為沒到營業(yè)的時候。其余的時間是屬于她自己。
“程英。來上香？”她說道。見程英的裝束不同往日的寡居打扮。而有了明亮的色彩。
那個美麗女子向她點頭。她也點個頭。程英笑道?！罢?，可巧了。霏煙，你們認識？”
原來美麗的女子叫霏煙，人如其名。
“我與這位姑娘同屋?！宾瓱熣f道。
“原來這么有緣。雁姑娘這是要去哪里？”程英頓了一下道。
“去大殿打掃?！痹僬f下去時間要來不及了。
“哦，雁姑娘選上了侍神者。真是好命?！背逃⑷粲兴?。
“雁姑娘去吧。時辰快到了。”還是霏煙善解人意。雁無傷如是想。
她輕輕的別過。未回身再看兩個身影。
主持方丈下午坐鎮(zhèn)大殿。與幾位神廟中的僧人誦經(jīng)。據(jù)說是有人出了大價錢的香火銀子。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在神廟也有這樣的存在。
令雁無傷對神廟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當然她并非是指責(zé)什么。
“小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雁無傷待候灑掃之時，有人在她旁邊停留道。
“呃，是有?！彼阖缘睦项^。這會兒上趕著和她說話了。衣衫陳舊，胡子花白。正看著她。
“與老頭我說說，說不定給你解一解惑?！崩项^長壽眉一抖。笑瞇瞇的道。
雁無傷小臉兒微仰著?！安桓覄跓├先思摇Ｎ以撟鍪铝??！毖銦o傷說著要走。
“不要緊，小姑娘面貌清奇，生辰多少。老頭保準神卦?！崩项^繞到雁無傷前面。
這老頭怎么沾上了？“老人家，我記不得了。”
老頭眉頭動動。正要說話。金芝過來說道：“她沒爹沒娘，卻是記不得了。要不老人家給我算吧?！?p> “算了，老頭我不強求。這個姑娘要多行善事才可保命。”對著金芝說完轉(zhuǎn)頭就走。
雁無傷差點笑出來。金芝這是惹得膈應(yīng)話了。讓她多行善事，說的也對。
“胡言，分明是騙人的。雁無傷你說是不是？”金芝有氣。把手中的抹布一扔。
“信與不信在于你。”真與不真與她無關(guān)。雁無傷轉(zhuǎn)身走了。
金芝一跺腳。剛要去撿回抹布。程飛鵬彎腰給她拾了起來。
“你偷聽我們說話？”金芝嚇了一跳。
程飛鵬把抹布一遞。“說的多難聽。我不過是正好經(jīng)過。怎么被算卦的說的傷心了？”
金芝咬唇。沒說話。
“多大的事兒。再說他那話沒準兒。你不知道，他是這神廟里混飯道士。主持方丈樂善好施，不好趕人。他閑來無事就到明陽城的大街上轉(zhuǎn)悠。擺個掛攤子騙幾個銀子吃酒。你用不著放在心上。”程飛鵬道。
金芝抬頭?！翱墒撬f那雁無傷什么清奇。很奇怪?！?p> 程飛鵬一笑?！罢f的再好，也得有命享受。”他從鼻子里哼了聲。
金芝聽出話外之音。卻裝作不明白?！澳阆挛鐩]活可做？”
“活自然有人干。哎，你不想收拾那個－－－－”程飛鵬壓低了聲音。指了指雁無傷走的那個方向。
金芝心里一動。卻穩(wěn)住了情緒?！斑^去的事不再提了?！?p> 程飛鵬撇嘴?！敖鹬ゴ笞兞藰影?。難得，難得??！你不做拉倒。如今你爹可是與我家－－－－呵呵，你可想好了?！?p> “那－－－要什么時候？”金芝沉默了一會兒道。她娘囑咐她別動不該動的心思?？墒浅田w鵬這么說她猶豫了。到時候看情形再說。
“晚上不是要在大殿值夜嗎。你就擎好吧?！?p> 程飛鵬得意一笑。金芝心里仍矛盾，既盼著夜晚的來臨，又怕時間過的快。不好多停留。她快步的走向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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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夜要三組輪流。有小沙彌帶領(lǐng)。
神佛之地。拋開世俗的男女之別。雁無傷和徐倩娘，林峰一組。
他們守的是亥時到寅時這一時間段。兩個時辰，他們?nèi)齻€，加上小沙彌四個人。算起來不費力。只是這個時候是人最困的時候。需克服瞌睡。
徐倩娘向小沙彌提議。四個人也分開守。這樣更好一些。省得都在那耗著。
小沙彌口誦佛號，并不反對。
雁無傷分得時間段正是午夜時分。
最先看香火的是林峰。他之后是徐倩娘。然后才輪到雁無傷。
一個人守，另外的人都去了偏殿。
午夜的大殿靜謐，空曠。濃重的香火味卻未減一分。
大殿的中心供奉的是神像。高大莊嚴。旁邊另有幾尊像，雁無傷分辨不出為誰。她也不知神廟之內(nèi)有多少菩薩一同供奉。只知道廟中大殿分幾個之多。這只是其中的一個。
把幾個香爐的香都點上之后。雁無傷盤膝坐到蒲團之上靜守。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小沙彌守完，他們一同等來替換的另一組。
李明珠，金芝，程飛鵬。他們由小沙彌帶著等候在殿外。
不需要費時交接。兩個小和尚之間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各回住處。
一夜平靜，次日。雁無傷他們又忙碌了一上午。徐倩娘便有些吃不住了。好在下午沒有體力付出。而是到偏殿抄經(jīng)文。晚課的時候主持方丈會派人來收取。這些經(jīng)文會收錄起來。放到經(jīng)閣。
與大殿的人來人往之中脫開身，到此地安靜的抄寫經(jīng)文。與他們來說都是可貴的。
唯有姜浩拿起筆有些愣神。
“姜浩，你不會寫字嗎？”林峰問道。神情沒有不屑。
姜浩有些遲疑?！皶牟欢唷！蓖媲暗募垙垺Ｔ捯艉苄?。
“沒關(guān)系。我和張顯教你。你慢慢寫?！绷址搴芎罋?。
“謝謝了。你們先寫吧。”姜浩很感激。
吉振宇也說了幫忙。程飛鵬瞄了瞄他們。心說幾個臭小子還結(jié)成一伙了。
“還有我。雖然我的字也不見得多好，但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背田w鵬的話說的很動聽。
別人哪知道他為了在公主面前保持形象呢。雖然他家親戚是宮里的寵妃。但是也大不過皇后。他爺爺可說了。公主這邊要保持好的印象。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雁無傷只微低著頭寫自己的。一下午的時間用來寫字，是打磨心性的。
還有一篇她就要寫完了。不禁舒了口氣。
“雁無傷，你的字寫的不錯?！崩蠲髦樽哌^來道。
金芝瞥見公主過去。也起身湊了過來。
“能被姐姐夸贊的字自然是好。我也來看看?！卑惭耪玖似饋?。她的桌子就在雁無傷的旁邊。
她站起的同時金芝剛好經(jīng)過。兩個人眼看相碰，各自一躲。李明珠沒注意，想躲閃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的整個身子撲到了雁無傷的桌案上。
“對不起！”金芝忙說道。
雁無傷不用看也知道那些經(jīng)文全報廢。墨染了。
李明珠的衣衫也盡是墨。
“這可怎么辦？都這個時辰了。再寫只怕來不及?！毙熨荒镎f道。
李明珠并沒有惱，而是歉意的看著雁無傷。“我陪你在這里寫?！?p> 她把墨跡擦了擦說道。
“都是我的錯?！卑惭诺皖^道。
幾個男孩子看向她們。并沒有人多話。
雁無傷把紙張上的墨跡吸干。桌案的墨跡也擦拭干凈。
“沒事。你們?nèi)コ燥?。我再寫一份?！闭f著便重新磨墨。
她們互相看了看。李明珠道：“那我們先去吃飯，回來換你?！?p> “是啊，雁無傷，都是我毛躁了。你不怪我，我心里都過意不去?！苯鹬パ劬皲蹁醯?。小嘴巴會說話。
“無心之過。你們?nèi)グ?。方丈有交代，不準代寫。所以，只有我重新抄寫一遍。?p> 見她堅持。他們幾個只好離開。李明珠找管事的，換了一件衣服。
雁無傷專心致志的寫著。過不多時。就聽得窗外有人說話。
“說來奇怪，那個程公子和金姑娘的東西同時失竊。咱們這還沒發(fā)生過這種事呢?！?p> “是呀，師兄說這次選的人參差不齊。發(fā)生點事兒也難免，讓咱們不已常人的眼光來看，一切都是神佛之意?！?p> 是兩個小和尚在說話。
“什么人在里面？這個時辰了。侍神者應(yīng)該抄寫完了吧？”
兩個身影往雁無傷所在的屋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