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跟方顯貪墨軍糧,亂我大唐?”吳宣世氣得直咬牙。
李孝西全然不在意:“你是三品大員,位高權(quán)重,是不會懂的?!?p> 笑著看向陸巡:“對吧陸大人?”
想法不全錯,但太過極端。
陸巡笑道:“能力?能當上六部之首,誰又是庸才?”
“他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就是能力。”
“若人人都如你所想,這大唐,還有什么王法?”
李孝西只是臉色微沉:“那又如何?”
“成王敗寇,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如此?!?p> 冥頑不靈。
繼續(xù)跟李孝西說下去,那也是浪費口水,吳宣世怒喝:“把逆賊李孝西給我拿下?!?p> 說完看向躺在地上的殺手:“還有這個兇徒?!?p> “大人等一下?!标懷糙s緊道:“他不是兇徒?!?p> “何意?”吳宣世眼中快要冒出火來。
陸巡拱手:“大人恕罪,他的確不是暗殺方顯的人,而是我讓十二坊送來幫我演戲的?!?p> “演戲?”吳宣世往前一步,案子都破了,你說你在演戲?
陸巡點頭:“的確如此,是我讓十二坊送來幫我詐李孝西的?!?p> “此事吳少卿也可以作證?!?p> 旁邊吳禮笑著點頭:“的確如此?!?p> 此時他對陸巡心服口服。
“陸巡,你敢陰我?!崩钚⑽骺衽宦?,瘋狂跳上前,就要撕了陸巡。
只是被兩個大理寺捕快按住。
陸巡搖頭輕笑:“若你問心無愧,我又能詐出什么來呢?”
“呼……”一句話讓李孝西破防,不再掙扎:“你為何那么肯定是我?”
陸巡伸了個懶腰:“我只是懷疑你,并沒有任何證據(jù)指證你?!?p> “而且方顯被殺之時,你跟吳大人在一起,只能是用某種手段傳令去殺人,所以我在賭你不一定知道殺手是誰?!?p> “反正我破不了案是死,賭錯了也是死,就賭了一把,可能是老天可憐我,讓我賭對了?!?p> 李孝西不再說話,他也心服口服。
接下來如何審訊,那就是吳宣世的事情了。
陸巡回到小院中,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入夜,長安城下起了暴雨。
陸巡夢到了一個女子,一直在前方跑,他想要看清到底是誰。
便一直追。
終于追上,女子回頭。
他睜開眼睛,差點喊出一句臥槽。
翻滾下床:“你怎么在這……”
床頭,陸挽歌依舊一身青衫,滿臉笑意。
“剛來?!标懲旄枞徊话炎约寒斖馊耍骸拔?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來你家走走也不行?”
你這是走走嗎?
陸巡心里滿是鄙夷,無聲無息的,跟鬼一樣。
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
穿好衣服,笑道:“這事,還真要多謝陸坊主了?!?p> “就一句謝謝?”陸挽歌挑眉:“為了抓兇手,我可是死了六個兄弟?!?p> 說起這事,陸巡一陣心虛,畢竟利用了十二坊。
主動倒了碗水:“這事著實抱歉,只是我這家中也沒什么錢財,實在是……”
“十二坊還不缺那幾個安家費?!标懲旄枭炝藗€懶腰。
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桌上:“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對外傷有效?!?p> 陸巡心中一陣感動。
之前在大理寺挨了幾頓酷刑,身上都是傷口。
有了金瘡藥,也能早些恢復。
只是……
跟陸挽歌不過一面之緣,還利用了人家。
她上門不問罪,卻送藥?
沒有伸手去拿,眼中生出幾分警惕來:“陸坊主,之前呢確實要謝謝你?!?p> “我說過的話也悉數(shù)算數(shù),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M管開口。”
陸挽歌笑意更濃:“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p> “在我還沒出生之時,家里就給我許了門婚事,可是我這個人喜歡舞刀弄槍,不喜歡那種手無縛雞的男人。”
“畢竟哪天不高興了,就我這力氣,一拳下去,落得個謀殺親夫的罪名可不好?!?p> “所以……”話沒說完,陸挽歌似笑非笑。
娃娃親。
說這么多,你是看不上人家唄。
明白其意,陸巡也不說破,當即笑道:“感情嘛,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
陸挽歌瞪眼:“我反對這門親事,算作我們之間的交易,你幫我搞定?!?p> ……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對方什么人?”陸巡略帶試探。
“工部尚書之子?!标懲旄枵f得風輕云淡。
陸巡差點沒站穩(wěn)。
那可是三品大員,朝廷重臣,攪黃人家婚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搓了搓手:“那個……三品大員家,也算是門當戶對,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陸挽歌卻是語氣堅決:“我是來告訴你的,不是來跟你商量的?!?p> “男子漢大丈夫,你想耍賴?”
“說話不作數(shù),你得問問我十二坊的眾兄弟答應不答應。”
“而且,到時候我嫁過去了,我就告訴對方,你曾經(jīng)負過我?!?p> 陸巡滿臉鄙夷。
這女人莽夫一個,竟還有這般心計。
聳肩道:“這事,得從長計議?!?p> “好,給你三日時間?!标懲旄杪渎浯蠓剑骸暗綍r候你若是沒辦法,我就去工部尚書家說,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p> ……
破壞工部尚書家的婚事,陸巡實在想不到什么辦法。
案子已破,現(xiàn)在是大理寺的人,得去走一下流程。
“陸巡?!贝罄硭麻T口,吳禮滿臉笑意:“你再不來,吳大人要叫我去你家喊你了?!?p> 聽到吳宣世親自等著,陸巡一臉質(zhì)疑:“我有那么大面子嗎?”
吳禮拍手道:“李孝西盡數(shù)交代,此案已破,你可是功臣。”
“大人這不是怕你跑了嘛?!?p> 略帶玩笑,倒也不夸張。
“陸老弟?!眲傔M大堂,前方吳宣世笑臉相迎,開口就是兄弟。
“吳大人?!标懷补笆?。
吳宣世卻是瞪眼:“你我之間,不用如此客氣,現(xiàn)在你可是我們大理寺的功臣?!?p> “以后在這大理寺我是大人,在外面,我是你大哥?!?p> 這……
跟三品大員當兄弟,倒也不虧。
沒等陸巡說話,吳宣世指向一邊桌子:“這有些上好的金瘡藥,我特意給你備的?!?p> 把我打得這么慘,給點藥就大發(fā)了?
陸巡掃了一眼金瘡藥,全都是劣質(zhì)產(chǎn)品,跟陸挽歌給的比起來,就是垃圾。
裝出一臉感激的樣子:“謝大人關(guān)心了?!?p> “不過我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大人若是有心,不如賞多賞我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