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豬肉引起的轟動
得知杜預(yù)是大學(xué)生,沒有人再鬧意見,這個時候大學(xué)生基本處于神化狀態(tài),普通工人瘋狂追捧。
最為顯著的例子就是隔壁兄弟單位學(xué)會計那位,冶金的兄弟單位基本都知道這號子人。
這哥們的操作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把廠里的現(xiàn)金拿去老莫銀行一搗鼓,能把錢變多,然后會買一些物資發(fā)發(fā)福利。
說白了也就是后世金融的那一套,只不過現(xiàn)在種花懂這個的人比較少,看上去就比較厲害。
沉默片刻,老劉突然直勾勾的盯著賈東旭,“賈東旭,你應(yīng)該知道杜預(yù)的事,你告訴我,這事怎么就黑幕了?是不是想故意煽動群眾鬧事?”
這個大帽子一扣,賈東旭當場被嚇得一身冷汗,趕忙解釋道:“大學(xué)生來了也不能當主任吧,這妥妥的黑幕,黑幕?!?p> 老劉鄙夷的看了賈東旭一眼,也沒有打算計較,“你以為人家稀罕這個主任?能回來還是看在王主任和楊廠長的面兒上,不然何必來咱這苦哈哈的鋼廠受罪?”
“害,我當什么呀,散了,散了,賈東旭你要是再敢傳這個事,明早保衛(wèi)科見?!?p> “真是的,我們還打算明天去上訪呢,這要是真去了,鐵定鬧個大烏龍?!?p> “回家嘍,不信謠,不傳謠,等廠里通知?!?p> 眨眼的功夫,眾人紛紛散去,只留下一臉陰沉的賈東旭。
在外邊受了委屈,賈東旭把氣撒在家里,回到家后秦淮茹做啥他都看不順眼。
“我上了一天班,都累了,也不知道倒杯水?”
“怎么回事?你真讓我喝白水?”
“小當?shù)氖翰荚趺催€沒有洗?”
.....
秦淮茹一邊接受賈東旭的指責(zé),一邊委屈巴巴的做事。
賈東旭喝了幾口白水,順手把工帽往床上一甩,滿臉陰霾的道:“媳婦,車間刮起一股邪風(fēng),王主任非要舉薦那個杜預(yù)當什么車架主任,你說這還了得?”
秦淮茹挺著大肚子,為賈東旭換上一杯茶水,“這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是一個院的,他當總比外人當好吧?”
賈東旭氣的拍了拍桌子,“你呀,農(nóng)村人一個,什么也不懂,只有我和咱媽是自己人,其他人都是外人!你現(xiàn)在去找杜預(yù)說一聲,就說廠里王主任讓他晚上去家里吃飯?!?p> “好。”秦淮茹一臉委屈,眼淚差點掉出來,要知道賈東旭是這個德性,她寧愿一輩子待在農(nóng)村也不嫁到城里。
翹起二郎腿,賈東旭愜意的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隨后被燙的一口吐了出來,“噗~這什么茶?怎么一股馬尿味?”
“怎么會?這是你昨天剛帶回來的新茶!”秦淮茹一臉慌亂的解釋道。
賈東旭不耐煩地揮揮手,“快去吧,看見你就煩,早點去早點回,我一想到杜預(yù)當主任就腦殼疼?!?p> 秦淮茹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出了門,嫁到賈家以后她就像是以前有錢人家的那種粗使丫頭,什么臟活、累活全是她干,還得不到半點好處。
就連現(xiàn)在懷著孕賈家母子也沒有對她有絲毫優(yōu)待,該洗衣服洗衣服,該做飯做飯,該看孩子看孩子。
當初媒婆說的好勞力賈張氏現(xiàn)在看來哪里是什么勞力,簡直就是皇上,天天在家屁事不干,去院里嘮嗑說閑話,指責(zé)這個,指責(zé)那個。
咚咚咚!
“誰???進?!?p> 片刻后,秦淮茹直接推開了杜預(yù)家的門,第一眼就看到杜預(yù)正在家里擺弄一條十幾斤的肥豬肉。
好家伙,白花花的像是美玉,看著就想吃。
盯著長相俊雅的杜預(yù),秦淮茹羨慕的說:“小日子過的不錯呀,還有豬肉?!?p> 杜預(yù)擺擺手,“一條豬肉而已,不值一哂,你們家不會吃不起吧?”
秦淮茹眼睛一酸,裝作不經(jīng)意間擦了擦,“王主任讓你晚上去他家吃飯,聽東旭說還有二車間的班隊長,沒什么事我先回了?!?p> “拜拜?!倍蓬A(yù)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開始準備東西。
王主任相約,必須得去,不光去,還得帶上這條豬肉。
誰讓前身最低谷的時候人家王主任伸出過援手呢。
這個情無論如何,杜預(yù)得接。
片刻后,杜預(yù)在儲物欄當中取出一些存貨,帶上十幾斤豬肉、七八斤粉條、十多斤饅頭出了門。
這一下,瞬間在院里引起了轟動,不少人看著杜預(yù)手上的東西,哈喇子都掉了一地。
好家伙、白面饅頭、豬肉、粉條,全是好東西,而且數(shù)量還那么多。
就連大院里最富裕的一大爺都看傻了,他雖然是工人的最高境界,八級鉗工,一個月能拿九十九的打工皇帝,但也搞不出這陣仗。
現(xiàn)在的東西可不是單純用錢就能搞定的,不管工資多少,定量都是死的,沒有對應(yīng)的票,錢只能當廢紙。
雖然能在黑市換,但作為院里的一大爺,德高望重,他可拉不下這個臉,而且這屬于違規(guī)。
二大爺滿臉震驚,他比一大爺稍遜一點,七級鉗工,而且能拉下臉去黑市換東西,但無奈家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雖然好東西只是自己吃,不給孩子,但也吃不到多少,最多每周多吃幾個雞蛋。
三大爺心里最不是滋味,院里三個大爺數(shù)他最窮,家里人最多不說,工資也是最少的,只有羨慕的份。
院里其他人就更不需要說了,看看別人,看看自己,唉聲嘆氣的。
“唉,還是杜預(yù)有出息,年紀輕輕就考上大學(xué)?!?p> “你說的什么廢話,爺要是多讀幾年書就好了?!?p> 回到家,秦淮茹滿臉悔恨之色,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后悔。
別看她現(xiàn)在挺著大肚子,可家里卻拿不出什么好東西,最多只有二合面的窩窩頭,還不管飽。
沒辦法,賈東旭工資少,家里又有老人小孩,特別是賈張氏這個好吃懶做的拖油瓶,家里能不斷糧就謝天謝地了。
像是豬肉,秦淮茹從來沒有見過賈東旭買過超一斤的,最多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切上二兩,而且還是先緊著賈張氏和賈東旭。
等兩人吃剩下了,也就是剩下一點油星子的時候,才能輪到秦淮茹。
秦淮茹一邊嘆氣,一邊惋惜,可惜啊,當時聽信的媒婆的一面之詞,嫁給了賈東旭,現(xiàn)在后悔都來不及。
別說是杜預(yù)了,賈東旭甚至連傻柱都比不上,傻柱雖然看著二百五,但可是廠里大廚,天天能帶回來不少吃食,而且妹妹也是高中生,說不得也能考上大學(xué),和杜預(yù)一樣出息。
可不管秦淮茹如何后悔,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和賈東旭第三個孩子都要生了,現(xiàn)在找人家,人家也不能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