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計銘坐在角落,心里很是悵然。
他感覺自己最近的人生簡直諸事不順。
先是不明不白的穿越,隨后又當了奴隸,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脫離苦海,結果還成了集團的試驗樣本。
而當這一切都過去以后,還沒安穩(wěn)多長時間,出去隨便逛逛便挨了頓毒打。
緊接著,又有人告訴他,自己只剩大概六個小時的生命。
‘好操蛋的人生啊……’
計銘心里忍不住自嘲苦笑。
坐在他旁邊的周苗苗見了,不由小聲安慰道:“小計啊,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江主任很厲害的,他一定能找到辦法安全把芯片取出來。”
計銘愣了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叫自己。
他有些無語道:“叫我名字就好了?!?p> “小計怎么啦,我比你兩歲呢,又不是占你便宜。”
計銘看了眼這姑娘。
看身材吧,很難讓人想象她只有二十歲。
但看個子呢,又覺得二十歲對她來說實在不達標。
說童顏巨乳不太合適,主要就是矮。
目測一米五的樣子。
似乎是感覺到了計銘目光中的含義。
周苗苗不滿道:“我只是發(fā)育期比較晚而已!”
計銘點點頭,似乎是信了。
“哼!”周苗苗沒好氣道:“餓不餓?”
“有點?!?p> 他們早飯還沒吃就被帶到這里來了。
于是周苗苗就從制服小兜里掏出幾塊巧克力。
然后,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計銘:“……”
周苗苗心里暗笑,讓他上次治聊下拉傷還管自己要錢。
這時,姚永鋒從隔壁的掃描室中走出。
“怎么樣?找到了嗎?”
“嗯,在這里?!?p> 姚永鋒指了下后腦下部的位置。
計銘皺眉,芯片安在這么關鍵的地方,很容易出問題啊。
他自己的倒是還好,經過儀器掃描發(fā)現(xiàn),在小臂外側的骨骼上放著。
“好動刀嗎?”
“不清楚?!币τ冷h搖頭,神情還算輕松。
這家伙對于生死看得似乎很淡,計銘的表情反而比他自己還擔憂。
緊接著,彭明遠和田雨也陸續(xù)完成了檢查。
江永前拿著平板對四人展示道:“很幸運,我從啟明研究所帶來的多波頻檢測設備有能力識別SSN-3的材料反射,你們四人被安裝芯片的位置已經確定了?!?p> 說著,他依次調出掃描圖。
“計銘的在左側小臂骨上,彭明遠在脊椎第四、第五節(jié)間隙,田雨的右側第一節(jié)肋骨,姚永鋒的是后腦?!?p> 話音剛落,彭明遠便急道:“那還等什么,趕緊拆了它吧?!?p> 然而江永前卻搖了搖頭:“這個不能急?!?p> “不能急?”彭明遠頓時驚了。
如果按最壞情況來看,他們只剩六小時的命,你竟然說不要急?!
不僅是彭明遠,聽到這話,計銘他們三個也有些焦躁。
計銘問道:“江主任,是有什么難點嗎?”
“沒錯?!?p> 江永前示意他看手里的平板,上面正顯示著SSN-3芯片的放大圖形。
“SSN型植入芯片,最初的設計用途是聯(lián)邦情報部門控制外放特工的一種手段,后來經過改造,成為了聯(lián)邦監(jiān)獄看管重刑犯的工具。
所以從這兩個用途出發(fā),它在設計之初就著重于防破解技術。
絕大多數(shù)的拆卸手段,都會導致納米芯片內部自動釋放毒素?!?p> 田雨問道:“發(fā)明這東西的人就沒想過拆嗎?”
“那倒不是,但拆卸方法是通過加密電子信號來合法關閉芯片,我們并沒有這東西?!?p> “干!”田雨憤怒的踹了下桌角。
姚永鋒這時開口:“那你們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江永前解釋道:“這里有一臺誤差在微米級的醫(yī)用機械臂和配套的微型刀具,我可以試著在不驚動SSN-3反擊程序的情況下,將它拆下來?!?p> 姚永鋒沉默下來。
以現(xiàn)在的技術,去拆解災變前用在特工和重犯身上的高科技產品,成功率估計很低。
“江主任,您這計劃有準嗎?”彭明遠小心翼翼問道,見姚永鋒他們還保持冷靜,他也逐漸發(fā)現(xiàn)暴躁并沒有什么用。
江永前答道:“理論上來說,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左右。
但實際上因為我從未執(zhí)行過類似手術,關于SSN-3的反拆卸模塊是如何運行的,我也并不清楚?!?p> 彭明遠也沉默了。
田雨道:“想那么多也沒用,現(xiàn)在都快過去一個小時了,要怎么做就趕緊動起來,在這里說什么都是在浪費時間?!?p> 江永前點頭,他就是這么想的。
“你們誰先來?”
三人互相看了眼,都沒開口。
在江永前不了解如何拆卸芯片的情況下,最先手術的人顯然風險最大。
而排在后面的,則更有希望一些。
誰也不想當舍己為他的圣人,于是沒人說話。
這時,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藍雨菲開口了。
“抓鬮吧,這樣都公平?!?p> 隨即,周苗苗在她的吩咐下準備好四張折疊起來的紙條,放到了桌子上。
三人走到桌子前,卻發(fā)現(xiàn)計銘還站在原地。
姚永鋒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他正拿著江永前剛才展示的那個平板,盯著上面的SSN-3芯片三維模型一動不動。
“計銘,過來抓鬮了?!?p> “喂???”
“哦,怎么了。”計銘這才回過神。
姚永鋒無語看著他,合著剛才我們說話你是一點沒聽到。
計銘聽完復述,點點頭:“哦,好,那就抓鬮吧。”
說著,他快步來到江永前身邊。
“江主任,這個模型里芯片邊緣的觸角,是用來固定的嗎?”
“沒錯,這些金屬凸觸是釘在你們骨頭上的,而我要做的就是將它和周圍的骨頭全挖下來?!?p> “聽起來很簡單?!?p> “但實際上卻很難?!苯狼敖忉尩溃骸靶酒谠O計時有防范措施,一旦外力過大,會瞬間釋放毒素。”
“具體是什么方式?”計銘追問道。
“能量感應,無論是電流、還是動能、熱量的異常,都會觸發(fā)。
否則的話,醫(yī)療機械臂自帶的微米級激光刀,精度要更高一些?!?p> “那毒素的釋放呢?”
“芯片會自動溶解出一個口子,將里面的毒液釋放?!?p> “好,我明白了?!庇嬨憫寺暎呦蛞τ冷h他們身邊準備抽簽。
可往桌子上一看,卻發(fā)現(xiàn)只剩一個沒打開的紙條。
而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自己。
計銘頓時明白了。
打開紙條一看,上面果然寫著數(shù)字一。
怪不得三人的目光有些怪異,第一個手術的風險肯定最大。
“那個……計銘你加油啊?!迸砻鬟h有些勉強的笑著。
他自己的運氣也不怎么好,抽了個第二。
一想到越在前面的越危險,彭明遠心里就更慌了。
計銘倒是依舊保持著平靜,他自然也不想第一個上,但既然抽到了,也沒什么辦法。
所幸,在問過江主任后,他自己也有了一絲不太確定的思路。
可姚永鋒卻在這時走到了計銘面前,一把搶走了那個寫著‘一’的紙條,然后又把自己的塞進他手里。
計銘下意識先看了眼紙條,姚永鋒的是‘四’。
他立馬拉住了轉身就要進隔間手術的姚永鋒,想要將他手里的紙條拿回來。
“沒必要的,前后也差不了多少。”
姚永鋒的臉上露出淡笑:“既然差不了多少,又何必換回來?!?p> “真沒必要?!庇嬨懻J真道。
“計銘,你今年應該是十八歲吧?”
“嗯?!?p> “我二十二歲?!币τ冷h拉開計銘的手,道:“我都說了你我是兄弟,我比你大,所以是哥啊?!?p> 玩命的事,哪有讓老弟先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