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宿舍房間打開。
計銘和姚永鋒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齜牙咧嘴的表情一直沒停過。
“我說你輕點,我感覺腸子都快斷了?!?p> “你特么也出點勁兒,嘶……我的腰啊……”
兩人像是已經(jīng)年邁的老頭老太一樣,互相扶著挪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姚永鋒剛一坐下,就把自己那些已經(jīng)很多破損的衣褲都扯了下來,墊在背后靠著。
計銘也忍著疼痛脫下了外套,赤裸的上身遍布青紫。
那個不知道名字的風(fēng)衣男下手一點沒留余地。
要不是計銘作為異能者,體質(zhì)足夠強悍,說不定就被打死了。
姚永鋒看著他身上那些淤青,表情逐漸沉重下來。
“安全部那些人打的?”
“嗯,我弄死了一個,那家伙找我泄憤來的?!庇嬨懤湫?。
姚永鋒從兜里掏出個口袋,扔給計銘。
計銘伸手一接。
啪嗒~
布袋掉在了地上。
姚永鋒:“……”
計銘看著腳邊的袋子,道:“你是故意要折磨我嗎?”
就他目前這個狀況,彎個腰可能就爬不起來了。
姚永鋒輕咳一聲:“先放那兒吧,里面是你那把槍,我讓人撿回來了?!?p> 計銘點了下頭。
姚永鋒沒問槍是怎么來的,這顯然是計銘自己的秘密。
而計銘也省得還要現(xiàn)編謊話騙他。
沉默了會兒,姚永鋒開口了。
他表情十分歉意的說道:“今天這事兒賴我,要不是我?guī)闳ズ谑小?p> “不用說了,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庇嬨戄p笑打斷了他的話。
錢天和之前說,自己和劉然幾個等了他一個半小時。
這說明今天的行動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只不過正巧趕上自己跟姚永鋒去了黑市,出了些意外情況。
但姚永鋒卻繼續(xù)說道:“還有一件事兒?!?p> “什么?”
“猛叔當(dāng)時也在,他把我攔住了?!?p> 計銘看著姚永鋒此時不比自己輕多少的傷勢,搖頭道:“沒必要因為我影響你們叔侄的關(guān)系?!?p> 之前姚永鋒就提起過,當(dāng)年他父親在集團任務(wù)中犧牲,母親又悲傷成疾早早離世。
當(dāng)時年僅十歲的姚永鋒,就是被父親的戰(zhàn)友劉猛所收養(yǎng),一直到了今天。
劉猛沒有結(jié)婚,沒有孩子。
所有這兩人不是父子,卻也勝似父子了。
就憑姚永鋒為了救自己而受的這一身傷,計銘也不能將劉猛列上自己的名單。
姚永鋒一看表情就知道計銘想錯了。
“今天跟他沒關(guān)系,是錢副那邊做的。
猛叔過來,只是為了攔住我?!?p> 他認真看著計銘的雙眼:“我姚永鋒說過,你是我兄弟,結(jié)果出了事我沒能趕過去,這是我的不對。
所以我必須向你道歉!對不住了!”
計銘看著神情無比認真的姚永鋒,忽然心里有點感動。
來了這世界一年多,曾差點被人活活打死、餓死,差點發(fā)燒燒死,后來又被人當(dāng)小白鼠做試驗,經(jīng)歷幾近崩潰意識的轉(zhuǎn)化項目。
這遇到的種種危機、認識的各色人物中,唯有那么一兩個人曾經(jīng)讓計銘有過溫暖和感激。
今天以前的姚永鋒不算其中之一,兩人的接觸畢竟還是太少。
但今天之后,計銘認了這個朋友。
他相信姚永鋒說的是真話,也相信他當(dāng)時為了沖到自己面前,被他叔叔打得有多狠。
“你說我們是兄弟,那以后就別提這種話了?!?p> 計銘忍著疼痛將身體在椅子上坐正,同樣認真道:
“我這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劉猛能把你摘出去,你就別再攙和進來?!?p> 姚永鋒皺眉:“瞧不起我?”
“不是,關(guān)鍵多你一個也沒用?!?p> 姚永鋒想了想,嘆了口氣。
確實,這又不是打架斗毆、拉幫結(jié)派,或者說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層面的斗爭。
多他一個人,又有什么用。
但姚永鋒卻不想置身事外。
“今天咱倆分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
計銘隨即給他講了講事情的經(jīng)過。
姚永鋒聽完有些咂舌:“你還真弄死特勤科一個人?”
“怎么?”
“真是利落干脆啊,都不知道人家什么身份。”
計銘淡淡道:“我問了,他們裝逼不理我,那我就只能動手了?!?p> 誰知道被抓后會面對什么,他肯定要搏一下。
“你說的也對,特勤科那些人確實愛裝逼,不過很多人都認識他們的制服,倒也不會像你這樣?!?p> 但凡他們說一下自己是安全部的,計銘肯定不會反抗。
“話說特勤科是個什么部門?”
“安全部下屬的特殊科室,人員都是從各部隊里挑出來的好手。
名義上,他們負責(zé)安全部高級領(lǐng)導(dǎo)的保衛(wèi),實際上就是私兵?!?p> “私兵?”計銘疑惑:“集團高層不管嗎?”
姚永鋒攤了攤手,無奈道:
“集團太大了,幾十個部門加起來,員工超過七十萬。
安全部也太大了,總計五萬人的部隊在其管轄下。
集團的制度和程序,有些時候只能妥協(xié)?!?p> 計銘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幾個小時前,這貨還宣稱什么集團鐵則。
姚永鋒聳聳肩:“集團最初的秩序確實是我說的那樣,但任何勢力都會出現(xiàn)腐朽的情況,任何機器也都需要時常更換零件。
集團的存在比廢土出現(xiàn)的時間還要長。
兩百多年,很多災(zāi)變前的國家都沒有這么悠久的歷史。
修修補補走到現(xiàn)在,問題也開始頻頻出現(xiàn)了?!?p> “什么問題?安全部?”計銘皺眉。
“安全部倒還算是其次,趙長風(fēng)雖然升入董事會后跟那些元老派系勾搭在一起,卻也失去了對安全部的一些掌控。
而且這個部門作為集團的武裝命脈,從建立之初就有完善的制衡體系。
三位副部長里,兩位在董事長和董事會之間態(tài)度曖昧,只有錢天和是趙長風(fēng)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
而如今的安全部長,更是跟趙長風(fēng)一直很不對付?!?p> “那你覺得,錢天和這次表現(xiàn)出對我們的招攬,是為什么?”
計銘總覺得錢天和說什么讓他們當(dāng)臥底的事不太靠譜。
果然,姚永鋒撇嘴道:“錢天和這人,嘴里從沒有什么實話。
秘書處近些年雖然勢弱,但也是董事長的心腹部門,哪有那么窩囊。
他只是要惡心秘書處,讓秘書處不敢用咱們而已。
而且還有另一層原因就是,江永前是董事長這邊花費大量資源跟啟明研究所換來,為得就是推動集團在異能研究領(lǐng)域的進步,并以此收攏集團內(nèi)派系混雜的異能者們。
搞廢了咱們,江永前又得不到其他部門中那些異能者的數(shù)據(jù),研究自然會停滯?!?p> 至于錢天和說秘書處拿他們當(dāng)小白鼠繼續(xù)研究轉(zhuǎn)化項目,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江永前確實一直在頻繁收集他們的身體信息,但這本就是正常的研究,觀察AP-07項目成品的后續(xù)演變,收集更多數(shù)據(jù)。
計銘好奇看著姚永鋒:“你知道的還真不少?!?p> “猛叔告訴我的,而且從小我就住在他家,偶爾也能聽到一些中層的事情?!?p> 計銘隨即皺起眉頭:“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錢天和那邊威逼利誘一番后,肯定也要得到答復(fù)的。
姚永鋒對此也拿不定主意。
別看他剛才分析的頭頭是道,但對于解決目前的問題沒有絲毫幫助。
投靠安全部那邊吧,計銘如今身處秘書處眼皮底下,說不定會遭到什么清算。
而堅定站在秘書處這邊呢,安全部那里又不知道會不會報復(fù)。
從他們抓計銘的方式以及那批守城士兵的作為,就已經(jīng)能看出這些人多少有點肆無忌憚。
姚永鋒雖然因為劉猛的關(guān)系被摘出了這七個人里,但他本身并沒有什么特別。
事情到最后,還得由計銘自己做出選擇。
姚永鋒能做的,也只是跟他一起扛著。
計銘靠在椅子上思考了需求,以他的視野,很難對集團高層之間的斗爭有什么直觀認識,甚至可以說兩眼一抹黑。
但眼下,他又切實的成為了一顆小棋子,在秘書處與安全部、董事長與董事會股東的棋盤上出現(xiàn)。
何去何從,似乎都沒什么明朗的前景。
計銘就這么想啊想,直到對面坐著的姚永鋒昏昏欲睡的時候,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穿上衣服起身,直接走出了宿舍。
一只廢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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