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肉分幾等
萬小博瞥了對方,不屑的哼哼兩聲,一聽掛上了‘地頭蛇’這個(gè)稱呼,他當(dāng)即眉飛色舞起來,傲嬌地道:
“那是?!?p> “好了好了,別得瑟了,快點(diǎn)帶路吧?!?p> 沈祿沒興趣聽他胡扯,連忙不耐煩的催促道。
“你?。 比f小博怒目而視。
咕咕咕。
似有鴿子咕咕聲響起。
萬小博臉上一變,露出尷尬之色。
他嘿嘿一笑,撓撓頭。
沈祿臉色鄙夷:“原來是想找我們蹭飯啊,難怪?!?p> 霍功環(huán)顧四周,沉吟道:“反正也不著急,先填飽肚子再去吧?!?p> 沈祿頗有大將風(fēng)度,故作矜持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罷,今兒就看在霍道友的面子上,賞你一頓飯吃。”
萬小博輕呵一聲,當(dāng)即引來沈祿怒目而視。
他訕訕而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罷了,不跟他一般見識,待小爺吃飽喝足后就開溜,哼哼,你能奈我何!
“來,小萬,給爺介紹介紹,你們白玉城有哪些美食好地方?”
沈祿吊兒郎當(dāng),鼻孔朝天,哼哼兩聲后問道。
萬小博暗自咬牙,賠笑兩聲后,清了清嗓子:
“要說吃飯的地兒,最好的地方還得是倚紅街,這是咱們白玉城最繁華的街道,歌舞聲樂應(yīng)有盡有,紅妝綠裹不計(jì)其數(shù),實(shí)在是令人流連忘返吧?!?p> 看著這小賊一臉的心馳神往,沈祿暗自鄙夷,癟嘴道:
“少扯其他的,問你吃飯的地兒呢?!?p> 萬小博極其不待見沈祿,橫了他一眼,他早就看出來了,霍功才是真正的金主,沈祿只是蹭吃蹭喝的旅伴。
他朝霍功賠笑道:“要說在倚紅街上,最負(fù)盛名的當(dāng)屬風(fēng)月樓。
此樓共有上中下三層,最下面的那一樓為大堂,設(shè)有戲曲歌劇專場,不過這些沒啥看頭,全是一些老掉牙的戲碼,什么夫死妻守、子溺母哀的荒誕之事?!?p> 沈祿訝然:“為何荒誕?”
霍功抬頭,望來望前方一棟彩繡飄飄的繡閣,隨口言道:
“不現(xiàn)實(shí)?!?p> 萬小博眼露欽佩之色,深以為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慨然道:
“所以說是戲碼,而非事實(shí)。”
沈祿瞥了一眼霍功,見對方一臉沉思狀。
他沉吟一下,便言道:
“世人大多稱贊女為男守節(jié),生前死后亦是如此,好像只有才能提現(xiàn)出女子的忠貞不二,可他們卻忘了這對女子而言,這是何等痛苦之事,求而不得,可是一種煎熬?!?p> 萬小博嗤笑一聲:“這可是你們讀書人制定的條條框框,你不奉承也就罷了,反而批判反駁起來,就不怕日后被人當(dāng)作異類?”
沈祿一臉淡然,目光悠遠(yuǎn),淡淡言道:
“君子當(dāng)有所為,有所不為?!?p> 霍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似有深意,他倒是未曾料到,此人竟有如此大的志向。
可惜,維持這種遠(yuǎn)大志向還不到一刻鐘,便破功了,他臉色一垮:
“哎,餓死我了,走走走,快走,咱們快點(diǎn)去找個(gè)吃飯的地兒?!?p> 萬小博翻了翻白眼:“出息?!?p> 尋尋覓覓,終究還是去了最繁華的風(fēng)月樓......旁邊的小客棧。
小二一看三人,當(dāng)即麻溜的批巾吆喝:
“客官,幾位啊,打尖還是住店?”
沈祿挑了個(gè)最靠窗的桌子,大大咧咧的言道:
“先吃飯,再要兩間上等......”
霍功淡淡的甩出一句:“快沒錢了?!?p> “二樓雅座,再加普通客房就行?!比f小博連忙補(bǔ)場子。
小二儼然是跟萬小博是熟識,斜眼瞥了對方一眼后,沒理會(huì),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霍功。
他雖是干伺候人的伙計(jì),可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可是一流,自然看得出誰才是出錢人。
霍功語氣平和道:“臨窗就好?!?p> 沈祿泄了口氣,趴在桌子上,癟了癟嘴:“小氣吧啦的?!?p> “來,小二,一盤牛肉,倆碟花生米,三碗素菜,唔,再來五碗麥飯。”他咋咋呼呼,擺手道。
小二眼尖的瞥了霍功一眼,見他并未反對后,連忙高呼一聲:
“好嘞,二樓臨窗雅座三位,客官稍等,馬上就來?!?p> 眼看他要走,萬小博立馬扯住小二,低聲道:
“說好的啊,我要一個(gè)點(diǎn)?!?p> 小二臉色鄙夷,嗤笑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沈祿一看當(dāng)即明白究竟,勃然大怒,就要揪住萬小博衣領(lǐng):
“好你個(gè)地頭蛇,居然還要宰客,我看你今兒怎么走!”
萬小博直著脖子:“另外這位兄臺都沒說話呢,你嚷嚷個(gè)什么勁兒,呵,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p> “你說什么!”
霍功笑了笑,擺手道:“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p> 他寬慰道:“這也算是萬兄的生存之道,不必介懷?!?p> “就是,又不是花你的錢,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萬小博掙脫開沈祿,不屑的說道。
沈祿咬牙道:“我就是見不得他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人得志模樣。”
霍功擺了擺手,看了眼旁邊的巍峨繡閣,給了萬小博一個(gè)眼神,對方當(dāng)即心領(lǐng)神會(huì)。
他嘿嘿一笑,低聲道:“要說這風(fēng)月樓的貨,分為三等,先說第三等哈,這些人大多是散戶,游走在大街小巷,循道倚墻,高歌一曲,技藝略差,專尋屠戶粗漢下手?!?p> 期間小二上了一壺清茶,他抿茶作酒,神色微醺道:
“中等則為高級勾欄,身形妙曼,風(fēng)姿綽約,有傾城之貌,常駐風(fēng)月樓二層,雖有曲意逢迎之意,但并非來者不拒,且求歡者大多是富家子弟?!?p> 沈祿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忙問道:“還有呢,還有呢?”
萬小博會(huì)心一笑,眼神不乏艷羨之色,他學(xué)作說書先生般姿態(tài),搖頭晃腦地道:
“至于最高一等,便是那常年游走于權(quán)貴門第與富商大賈私宅府邸之間的名妓了,例如那唐筱瑜便是這種艷名遠(yuǎn)揚(yáng)的歌姬?!?p> 沈祿微微挑眉:“都是賣的,有何不一樣?”
旁邊小二隨時(shí)伺候著,恰巧聽到這句,當(dāng)即嘿嘿一笑:
“這事兒客官想差了,別的不說,單是這常住二層的姑娘們,大多色藝雙全,管弦絲竹,聲歌妙舞皆是精妙無比,尋常歌姬無法相比?!?p> “至于最上面的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