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缺陷
“計劃？”
“你是指和那孩子玩過家家的游戲，還是說為了人類設計的那個蹩腳的劇本？”
“黑”楚晨說著像是譏笑的話，表情卻是看不出幾分開心。
“最可笑的是，我們明明想的是一樣的?！?p> “我所想的，正是你所想的，我所做的，正是你想做的，但是你卻不愿意承認，你會去做這樣的事?！?p> “我們擁有的天賦，我們擁有的力量，我們可是這個身體，這顆星球的主宰者?！?p> 說時的口氣沒有狂妄，而是一種理所當然。
人類身體的楚晨只是靜靜的看著另一個自己，看著這個出現缺陷的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想了想，楚晨笑了笑。
“你既然能說出這么自信的話，那為什么藏這么久?！?p> “因為你知道，你贏不了我?！?p> 眼前這個“楚晨”，自然就是楚晨自己。
不是分身，也不是來自天賦的造物，而是真正的楚晨自己。
類比人類，就像是精神分裂的意識一樣副人格，和楚晨一樣可以掌控地球本體的力量，無論是身體的權限，還是天賦力量。
就像“副人格”的楚晨所說的，他所想的正是楚晨所想的。
反過來，楚晨只要去體會“副人格”的存在，那么自然而然就可以完全理解這個人格為什么存在，會怎么思考。
“的確，我是贏不了你的?！?p>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么繼承了那么多弱點的你才是本我，而我卻是那個缺陷?！?p> “人類，怪獸，這個星球上的所謂生命，都只是我們生命中的一個循環(huán)，因為情感而偏向我們身體的某一部分，這就是人類時的情感對你我的束縛?！?p> “你那時候的選擇，錯了?！?p> 楚晨無奈的搖了搖頭。
“所以你覺得你是哪個真正的我，那個本來應該存在的我嗎？”
————
時間再回到楚晨由人類成為地球之靈的那夜。
首先是死亡的感覺，那種感覺對于楚晨來說并不陌生。
大腦逐漸失去身體的指揮權，意識似乎失去重力的舒服飄了起來，淡忘這個世界的光芒，感覺，味道……也逐漸忘記思考。
未死時，死亡是生命的終結，生命的本能無限地畏懼著死亡。死亡后卻是輪回的新生，那是生命活著時無法體會的輕松。
就像是沒有和孟婆的湯，生命輪回的過程沒有失去所謂記憶就達到了下一個循環(huán)，在地球之靈誕生時，屬于“楚晨”的記憶被保留了下來。
楚晨已然要成為一個全新的生命，但是這個全新的生命究竟是楚晨自己，還或是一個繼承了名叫的人類“楚晨”記憶全新生命體？
無論身體，靈魂，還是思維的方式，都更像是后者。
這個生命屬于楚晨的部分并不多，那些代表著記憶的點點，對于這個更加龐大的生命來說，就像是滴入海洋中的一點水滴。
不僅僅如此，這海洋在將來注定會涌入更多的水流。
然而這個全新的生命，卻也和普通的生命有些不同。
大多數生命在孕育之時意識還未完全形成，也很難行動。
而地球星靈誕生時，或許是自身特殊，又或許是楚晨記憶的影響，星靈本身還未形成之前，就開始提前感知這個世界。
感受著在原本記憶中的山川大海，感受著天上的白云蒼狗，腳底下的連綿大山，還有在山里云間的生命種種。
目光所及之處的生命們，有的在享受美食，有的在浴血奮戰(zhàn)，有的才剛剛出生，有的正享受寂靜的死亡。
世間萬物，是如此的描小，像是記憶里小小的螞蟻，看不清面貌，只看到渺小的身體在做著一些渺小的事情。
視線里逐漸出現一個渺小的孩子在背著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躲避著，前進著。
地球之靈突發(fā)興趣，打算幫一幫這只可憐的小螞蟻，畢竟她身上背著的另外一只螞蟻，好像已經死了。
不過，這兩只小螞蟻，好像有些眼熟……
“楚晨，你別睡啊，是你自己說的瀕死的時候不能睡覺的哇(╥﹏╥)?！?p> “我天賦這么差，要怎么到你說的那個境界啊(╥﹏╥)。”
“而且復活需要什么條件你也不說，關鍵的事情你倒是早點說啊魂淡(╥﹏╥)?！?p> ……
這孩子是怎么做到一邊嚎一邊哭一邊走這么久的。
再哭下去怕不是沒走到就要哭脫水了喂。
地球之靈大概想起來這兩個孩子的身份，自己的前身……還有自己前身喜歡的女孩？
地球之靈暫時有些無法理解那種情感，不過到也不妨礙自己順手幫幫這個女孩。
按照自己記憶里的小說，這個世界的確有令人死而復生的手段。
但如果是真的有那一天的話，那自己這個擁有楚晨記憶的存在又算什么呢？自己是楚晨嗎？
我思故我在，意識的盡頭是一無所有的虛無，所以這樣的問題本身就沒有意義。
自己是不是楚晨，要看自己要不要選擇成為楚晨，要不要成為過去的自己。
地球之靈看著還在前進著的姜將，某種作為地球之靈這個生命體悟之外的心情，似乎在影響著自己。
而這似乎就是自己的選擇。
————
“所以說你覺得自己是那個真我，是這具身體真正的應該的主人？”
楚晨人類分身無奈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
“真我”反問道。
楚晨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就像你說的，我們都知道答案?！?p> 所謂本我，真我其實并不存在，之所以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是因為在楚晨選擇了維持“人性”時意識的分歧時衍生出的副產物。
成為現在的楚晨，就是“地球之靈”選擇接受“人性”的結果，而現在這個所謂的“真我”楚晨，只是地球之靈選擇時靈光一現的臆想，或者是楚晨已經放棄掉的道路。
“而且你正在成為的也不是一個所謂整體生命的模樣?！?p> 生命鏈接的反饋除了可以獲得地球生命躍遷帶來的反饋以外，還有另外一種反饋方式，那就是死亡。
生命的輪轉，本源的回歸，強大生命的死亡時會連帶著他們在地球以外獲取的能量全部回饋到地球的本體。
“真我”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悄悄構建生命能量的回路改造出大量行星級的怪獸。
在最原本地球之靈歲臆想的整體生命的概念里，地球上的生命輪轉也是地球整體生命的一個過程，而“真我”楚晨在其中推動從而獲取力量這一過程本身就違反了他存在的意義。
“有什么不對嗎？”
“就像他們體內的消化系統(tǒng)一樣，地球生命就是我們的消化系統(tǒng)，為我們汲取星空的能量，篩選出強者的再去吸取更多的能量，這就是輪回的意義所在?！?p> “你只是害怕，害怕這些所謂人類可能會帶來的反噬，既然怕的話，那為什么不選擇更聽話的孩子？”
“你忘了么，你現在可不是人類?！?p> “何況，你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不就是在害怕嗎，害怕自己虛擬的那個名叫楚晨的人類被真正的自己給擊垮?！?p> 楚晨沒有再和“真我”詭辯，自己的確在利用姜將維持自己可能會被稀釋的人性，目的也的確和他所說的一樣。
但眼前這個家伙，并不是楚晨一直在警惕的自己，或者說只是那份神性的一個倒影。
“看來我們是誰都說服不了誰了。”
楚晨和“真我”不是因為選擇了不一樣的道路而區(qū)別，而是不同的道路造就了楚晨和“真我”。
所以就算是彼此知道對方所想，也永遠不可能彼此認同對方的存在。
從一開始，解決的方法只有這一個。
“真我”又變回漆影，沒有形狀，也沒有模樣，無相無形，無我無名，那是地球之靈本該的狀態(tài)，也是“真我”想要打造的自己。
但因為楚晨一直利用姜將作為影響，就算是選擇了自己認為正確道路的“真我”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人性的污染。
也是因為這些污染，“真我”偶爾也會做出明明不符合自己道路的選擇，而一旦來自“人性”的影響達到一定的限度，“真我”在楚晨面前也就更加沒有還手之力，或許只需要楚晨一句話，一招手，就放棄掉正確的自己。
而為了能夠殊死一搏，“真我”必須以打亂計劃作為威脅，開啟這場“不太公平的賭局”。
楚晨走上前，“真我”也向前來，楚晨伸出一只手，“真我”也伸出一只“觸”。
兩道身影相抵，漆黑的一邊像煙影一樣的消散，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楚晨深吸了一口氣，以地球本尊的視界看著自己，容貌，氣質都沒有任何的改變，再細細看去，在深邃如淵空的眼睛里，還有另外一個楚晨的身影。
“這才是，完整的感覺嗎?！?p> ————
“這次戰(zhàn)爭試煉之地，是第六議長在不久前的冒險中的一個奇遇之地，里面盤踞了許多狂暴狀態(tài)的怪獸，還有一些因為特殊原因異變的自然之靈，對于戰(zhàn)神來說也是十分危險的地界。”
真正為一眾試煉人員介紹試煉地點的不是別人，正是龍門的城主，同時也是“龍門幼兒園”的校長，戰(zhàn)神宮的第七議長，小阿云的一號分身東君。
雖然身負這么多的名號，但出現在這種場合給大伙充當介紹npc，東君已經被姜將打上了配角的標簽。
當然也不少一般配角，畢竟在上次考核的時候自己好像還欠了對方一個人情，還不小心知道了對方的另外一個名字。
這顯然是一個帶有關鍵線索的隱藏NPC。
“如果你們在其中遭遇到了危及性命的危險，可以嘗試用通訊向我和建木神樹求救，雖然我們不一定能及時趕到?！?p> “而我們這次考核的內容，是需要尋找一種木伢晶東西，每個人只需要取得三個木伢晶，就算是通過考核。”
小阿云（東君）說著從手里拿出一顆白色的結晶，白色的結晶懸浮在東君的手中，似乎沒有重量一樣，就算是在白天，也可以發(fā)現其周身散發(fā)出點點白色的光芒。
“這種結晶內蘊含著一定的能量，身體達到一定的強度將其吸收就有很大概率突破到行星級，這也是許多怪獸盤踞在這里的原因?！?p> 說到這里，不少的武者忍不住驚呼，依靠一顆小小的結晶就可以突破戰(zhàn)神階，這樣的寶物居然就是這次試煉的的考核內容，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更多人當然更加關心，這東西對人類有沒有用。
“正如大家所期待的，這玩意的確對我們人類也有著同樣的效果，無論是用在突破行星的契機，又或者是突破之后的修煉都會有不小的裨益?！?p> “現在戰(zhàn)爭開啟，正是需要在做諸位力量的時候，而這次戰(zhàn)爭試煉及時對大家能力的考驗，也是一次機會，一次變得更強的機會。”
“也只有變得更強，你們進入這次戰(zhàn)爭的資格，也是成為英雄的資格?！?p> 一邊說著，龍門巨大的空中艦艇也緩緩在霧島的上空停下，四周的艙門打開，露出被云與霧包裹的島嶼。
“加油吧，各位。”
話音剛落，就有好幾個學員架著個人飛行器飛了出去。
“我靠，這么快?！?p> “臉都不要了?！?p> 反應慢一拍的第二批也緊緊跟上。
像姜將這樣的不緊不慢的最后一批只有寥寥數人。
要是趕快一兩分鐘就可以先找到的話，那考核要求就不是三顆而是三十顆了。
做足了準備再出發(fā)，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正是這個道理。
再多的準備自然是在來自前就最好，再要做的是要記錄一下任務目標木伢晶的具體特征之類的。
尤其在本來就欠“東君”的一個人情的情況下，厚著臉皮再多打探一些任務信息也沒啥。
尤其是有個楚晨說的……
姜將正想著，卻聽到一旁同樣留了下來的羅峰忽然問道：
“姜將，要不我們一起？”
楚晨已經先一步離開的事情羅峰也知道了，除了楚晨的關系，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羅峰也把姜將當做了妹妹一樣的存在，這種情況能照顧自然是要照顧一下。
雖然姜將的實力可能不差自己，但是真正關系生死的戰(zhàn)斗，羅峰也有些不放心。
更何況還這種相互競爭……有可能被別人算計的情況，對于姜將這樣閱歷不夠的小姑娘實在是有些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