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月28號,農(nóng)歷臘月十九。
老黃歷上說,宜嫁娶,宜祈福。
江瑜特地選了這個黃道吉日,一口氣買了50個福袋,直接梭哈。
一陣很假的五毛特效之后。
“一卷帶有青草芳香的衛(wèi)生紙已存入物品欄,可隨時提?。 ?x 28
“一只超薄潤滑的避孕套已存入物品欄,可隨時提?。 眡16
“一千元現(xiàn)金已存入物品欄,可隨時提取!”x 4
“自律體驗卡已存入物品欄,可隨時提??!”x 2
江瑜沒想到這破系統(tǒng)居然還挺給力,開出了四千塊不說,還出了兩張自律體驗卡。
藝考過后,江瑜每天晚上都和黃柏去酒吧演出,半個月下來賺了兩千多塊。
加上以前攢的五千多塊錢,現(xiàn)在再加上這四千塊,不知不覺間,江瑜的身價居然超過一萬了!
達到了五位數(shù)。
實在是可喜可賀。
他決定今晚必須得吃頓好的。
再看這自律體驗卡。
“自律體驗卡,可以讓使用者在有效期內(nèi)保持高度自律,進入最佳的工作狀態(tài),有效期一天!”
江瑜琢磨了一下,覺得這自律體驗卡的價值還真不小。
多少人曾經(jīng)夢想仗劍走天涯,結果因為早上起不來,于是耽擱了。
多少人抱著雄心壯志,想要干出一番事業(yè),結果因為游戲太好玩,抖音太迷人,于是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魯迅曾經(jīng)說過,哪有什么天才,我只是把別人喝咖啡的時間用在了工作上。
人與人的差距,就是這樣一點點拉開的。
畢竟,自律,才有自由。
不過說到自律,江瑜覺得還是改天再自律吧,今天還是先浪一會兒。
好容易賺了一萬多多塊錢,必須得慶祝一下。
江瑜套上羽絨服,帶上鑰匙出了門。
他決定買點羊肉、肉圓子回來,晚上可以涮火鍋,冬天就是要進補。
剛到菜市場,準備買菜呢,就聽路口一家理發(fā)店里音箱放著《老男孩》。
江瑜樂了,《老男孩》已經(jīng)這么火了嗎,都殺進理發(fā)店啦?
推門進去,一個大哥正給一個少婦做頭發(fā),江瑜問:“兄弟你這放的什么歌啊,還怪好聽的?!?p> “哈哈,”大哥一笑,“《老男孩》,新發(fā)的歌,沒聽過吧,你不是第一個來問的?!?p> “能買到磁帶嗎?”
“順著馬路走到頭,那家書店里有?!?p> 江瑜道了謝,找到那家書店,里面有幾個年輕人在柜臺結賬。
他等那幾個年輕人付賬走人后,故意晃悠到柜臺問道:“老板,您這有《老男孩》的磁帶嗎?我找了好幾家了都沒賣的,”
老板嘿嘿一笑,“那是,你就算去專業(yè)的唱片店也買不著啊,就我這有,不過你來的不巧,最后一盤被那幾個小年輕買去了。”
“這歌這么火嗎?”
“新歌,懷念青春和理想的,京城的年輕人都喜歡這個,你下個星期再來吧,我再去進點貨?!?p> 江瑜來了興趣,“這歌手是誰啊,我都沒聽說過,這么多年輕人都喜歡他嗎?”
“我管他誰呢,磁帶能賣得出去就行,”老板見江瑜問東問西,也不是正緊買磁帶的,便不再搭理他了。
江瑜也只好離開,看來這《老男孩》在年輕人群體中確實是有一定的熱度了,可惜他們根本沒發(fā)磁帶,賣出去的全是盜版。
買完菜,正準備回去,一條短信出乎意料地發(fā)了進來。
“江瑜,你能來學校一趟嗎?”
發(fā)信人是李英豪。
江瑜怔了怔,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決定得去一趟。
此時的電影學院已經(jīng)放了寒假,學生老師都走光了,只留了幾個保安還在值著班。
江瑜和看門的兄弟打聲招呼,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
“嘿,小江聽說了嗎,前不久有個狠人,往孫耀前那狗日的辦公室里扔臭豆腐蛋,可把那孫子臭死了,哈哈哈,”一個兄弟興奮地和江瑜介紹著。
江瑜故作不知,“是嗎,這么狠的?”
“可不是,我當時就在現(xiàn)場,好多人都看見了,那好漢被孫耀前那狗日的戴了綠帽子,這才發(fā)了狠,不過要是換了我,肯定也得扔他臭豆腐蛋?!?p> “什么玩意兒?怎么就綠帽子了?”江瑜傻眼,這都傳成什么樣了。
那兄弟眉飛色舞地道:“你當時辭職了,沒看見那場面可真可惜,我們這都傳開了,孫狗睡人家老婆,被活抓了,人家能不報復他嗎……”
“行吧,”江瑜也是無語。。
坊間傳聞,真是越傳越?jīng)]譜。
閑扯幾句,江瑜去往女生宿舍,找到李英豪。
有日子沒見,這姑娘看著倒是憔悴了不少。
她費力地提著一蛇皮袋的書遞給江瑜,“這些我都用不上了,你成績好,送給你吧?!?p> “英豪姐,你這是?”
李英豪搖搖頭,故作灑脫地一笑,“我不考啦,現(xiàn)在想睡到幾點起,就睡到幾點起,多輕松?!?p> 江瑜接過蛇皮袋子,倆人找了個長椅坐下,江瑜隨手翻開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滿了筆記。
可以看得出來她曾經(jīng)多么用功,于是有點為她感到惋惜。
“就算你藝考不理想,準備了這么久,也可以換個學??及?,這天下又不止電影學院一家?!?p> 李英豪目光看向遠處,掙扎了一陣,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說道:“我和我男友,嗯,前男友,兩年前一起考的電影學院,他考上了,我就留在學院一邊做保安,一邊備考,還可以陪著他……”
就像所有的俗套故事一樣,男人另結新歡,女人哭花了妝,冷靜下來后,只恨把青春都喂了狗。
“我以為只要能考上,一切就都好了,”她笑著搖頭,有些凄美的感覺了。
“江瑜,你懂得用心等一個人的感覺嗎?”
江瑜點頭,“我等過公交車司機?!?p> “你這人,”李英豪啞然失笑,白他一眼。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人生還是要往前看,”江瑜勸了兩句,還是住了嘴。
許多道理,別人未必是不懂。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棍子不打到身上,誰都不覺得疼。
李英豪輕嗯了一聲,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故作輕松道:“江瑜,我就要走了,我在這里浪費了太多時間,我必須要走了,以后不再來燕京了。”
她說著,還是忍不住帶了點哭腔。
天氣越發(fā)陰沉起來,江瑜費力地扛著一袋子書,走出了學校。
人生的命運便是如此無奈,得不到的永遠得不到。如果不是兩世為人,他未必就比李英豪強多少。
回去以后,真得好好看書了,江瑜在心里說。
站在學校門口,江瑜回過頭,看向這座令人歡喜、又令人悲傷的學校。
他知道,來年九月,他還是會回到這里。
以一個學生,而不是保安的身份,回到這里。
燕子飛來了
賈琳不是女主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