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xué),沈氿難得沒有踏著鈴聲沖出教室。
他不驕不躁的大佬坐姿坐在椅子上,耳上掛著藍牙耳機,手指在手機界面上劃出殘影。
教室里留下打掃衛(wèi)生的同學(xué)因為大佬的存在也不敢發(fā)出動靜吵到他專心致志的打游戲,動作迅速又安靜的打掃干凈后急忙奔出了教室。
黃紅灰三毛從外面晃進來,穿著反季的短袖,手中抱著籃球,一身的汗。
“沈哥,打球去嗎?”
黃閣灌了口水侯在前門大聲的嚷,結(jié)果莫名其妙的得到沈氿的眼刀。
他們仨剛熱完身,約了隔壁職高的哥們打幾節(jié)比賽,得知沈氿還在教室便順便尋了過來。
張磊走近幾步,突然看到藏在一排排書桌身后被書擋著正睡覺的......溫野?
他剛想張口問兩句,結(jié)果沈氿再一記眼刀飛過來,語氣不耐,“不玩,不打,你們幾個一身臭汗趕緊滾。”
張磊莫名的抓了抓自己的紅毛,想了兩秒突然秒懂,雖然納悶但是依舊給了作為兄弟的鼓勵:我懂!加油!
“行了行了,咱們走吧,那邊的人估計到了,沈哥打游戲呢,別打擾他?!睆埨谡泻暨€不清楚狀況的二人火速離開教室,還頗為貼心的關(guān)上了門。
教室里燈還開著,前后門都關(guān)上了,窗外的天色暗沉,春季的短晝稍縱即逝,估計再過一會天上星星都能冒出不少。
溫野其實在剛剛?cè)藖頃r就醒了,不過她知道沈氿還在旁邊,便不想起身面對。
早晨時發(fā)了點低熱她便吃了藥,奈何溫野坐在后門邊上,在這冷空氣里,即便關(guān)了門依舊能感覺到無時無刻不從門縫透進來的寒氣。
感冒加發(fā)燒,輔助上吹的腦仁疼的絲絲縷縷的冷風(fēng),成功讓集中注意力學(xué)習(xí)一天的溫野精神倦極了,甚至在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上泛起了瞌睡。
這再睜眼,她懷疑這高二的樓都只剩下她和旁邊這位了。
又過了有五分鐘,溫野依舊沒聽到身旁的動靜,心里掙扎,但是也知道不能拖下去。
現(xiàn)在天估計都黑了,這個點還好打車,再晚點她能就只能自己摸黑回家。
掙扎之下,溫野了無生氣的爬起來。
剛爬起來,耳邊就溢出一聲低笑,隨即伴隨著嘲諷,“學(xué)霸不繼續(xù)裝睡了?”
沈氿吊兒郎當?shù)目吭谝巫由?,雙手枕在腦后,仰著下巴瞅著溫野,眼神里盡是諷刺嘲弄。
許是生著病,一時間溫野忘記要刻意在沈氿面前裝懦弱,眼神蘊著怒意瞪著沈氿,然后不再理他,收拾自己的東西打算出門回家。
沈氿還挺詫異她這不加掩飾、克制情緒的一面的,頗為稀奇的嘖了聲。
他站起身,舒坦的伸了個懶腰,率先兩步上前開了門,然后揶揄的看向溫野,“走吧,小殘廢。”
溫野警惕的抱緊書包,沒有跟出去,她聲音戒備,遲來的緊張漫上腦中,“沈氿!這里是學(xué)校!你想干什么?!”
沈氿突然俯下身,那張還帶著青紫色傷口的俊顏猛地靠近,溫野被嚇得條件反射控制輪椅往后退。
沈氿盯著那張驚慌失措的因為生病和驚嚇瞬間更白了幾分的小臉,搖搖頭,嗤笑道:“想什么小殘廢?你這樣的--”沈氿意味鮮明瞥了眼溫野的腿,沒再多言。
溫野心下悄然松口氣的同時依舊緊張的看著對方,不只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竟然染上幾分害怕,聲音里藏著故作鎮(zhèn)定下的顫,“那你要干嘛?”
沈氿看她這樣,心里暗罵聲草蛋,語氣也變得粗魯又野蠻:“我他媽真是腦子抽了今天想-”送你回趟家。
只是后半句他沒說出來,反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道:“當然是去毀尸滅跡!昨天的事,我只信死人的嘴?!?p> 沈氿并不是個感情充沛的人,也沒什么良心和道德。今天搞出這一出一反常態(tài)的動作,完全是看在昨天溫野......沒有離開的舉動。
明明知道他又兇殘又可怕,竟然還是去而復(fù)返,真是又笨又蠢!
不過,他看著此刻對他戒備異常的女孩,突然就惡趣味升起,非得嚇一嚇這個不知道他沈氿良心誠可貴的無知少女。
在一路提心吊膽大腦飛速旋轉(zhuǎn)尋找應(yīng)對政策的情況下,溫野沒注意出租車已經(jīng)停在了她家附近的巷口。
沈氿從手機中抬起頭,大發(fā)慈悲的道:“今天就暫且饒你一命?!?p> 溫野被沈氿粗魯?shù)奶嵘陷喴?,然后在對方揶揄的目光下漠然的關(guān)上車門,頭也不回的搖著輪椅朝巷子深處走去。
有什么大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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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慶幸的,接下來一連幾天沈氿都沒有來到學(xué)校。
直到月考前夕,前桌的宋西西照舊轉(zhuǎn)頭和溫野八卦,當然是她八卦,溫野聽著。
“最近外面比較鬧騰,小溫溫,上下學(xué)路上注意安全哈
溫野手中的筆一頓,抬起頭來,宋西西以為她害怕,煞有其事的叮囑:“職高后街沒事就別去了,上下學(xué)最好找個伴?!?p> 恰好此時,消失了幾天的沈氿進來,大佬現(xiàn)身,又是引起一小波哄動。
溫野聞聲看過去,卻見來人一身黑衣,機車夾克半敞著,款式簡單的工裝褲襯的那雙腿又長又直,渾身都在散發(fā)著濃烈如實質(zhì)般的荷爾蒙。
溫野順著視線向上抬,見到了正引起轟動的那張張狂邪肆的臉,也注意到沈氿今日裝扮的不同。他的右耳上多了一顆墨藍的耳釘,很簡單一個方正素圈,平白又讓他添了一分狂和野。
不過,也更帥了。
隔著門窗墻壁,溫野都能聽到外面走廊上聚著的迷妹們壓低聲音的癡迷尖叫。
思緒間,沈氿已經(jīng)到了座位。
長腿勾著椅子摩擦地面發(fā)出“磁拉”一聲,下一刻,人已經(jīng)格外懶散的坐在椅子上。
手搭著桌面,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乖了好幾天的“三色”少年問話。
溫野聽了一耳。
“沈哥,這幾天職高那事是不是你做的?兄弟不夠意思啊,這么刺激好玩的熱鬧也不叫上哥幾個……”
聽到這,溫野不再關(guān)注沈氿,重新低下頭看著書頁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符號,手中捏著筆在草稿上隨意勾畫兩下,然后在空白處寫下答案。
她抽空想著,果然是他做的。
余生一一
溫野:病的不清。 沈氿:嗯,我病了,你有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