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趕集

　　回到家的陳蕭，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么后，臉上的溫度更加滾燙。

　　他剛剛竟然在情急之下摸了人家姑娘的手。

　　少女的手，軟乎乎的，卻一點也不嫩滑，甚至帶著點粗糙，許是長年做農活導致的。

　　陳蕭猛地用力搓起俊臉，深深吸一口氣后，又恢復了清冷的樣子。

　　“阿珩，你沒跟他們起爭執(zhí)吧？”

　　陳蕭動作一僵，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母親，一手捂著胸口，神色擔憂，陳蕭輕輕地搖搖頭，張氏這才松了口氣。

　　“娘，我們晚飯吃什么？”

　　陳蕭收斂起胡思亂想，開始憂愁起這個。

　　他跟娘都不會做飯，當初決定來平安村住下的時候，張氏也遣散了院子里的丫鬟，一個都沒留，就連服侍他娘十幾年的嬤嬤也沒帶過來。

　　他娘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身份尊貴，從小就沒有干過粗活，嫁給他爹后，更是被他爹寵成了公主，現(xiàn)在突然要過起自給自足的日子，一時間難以適應。

　　陳蕭是男人，理應承擔起家里的重擔，包括這一日三餐。

　　以前不會，他現(xiàn)在開始學也不算晚吧？

　　“鍋里煮的有粥，待會兒隨便吃點糕點吧，咱今兒個剛到這里，有好多東西都沒有采辦，明兒個正好逢小集，我一早列好單子，你到時候照著單子去買就行了。”

　　陳蕭點點頭，“娘，你去院子里歇著吧，鍋我來燒?！?p>　　“你哪會燒這個東西?。俊睆埵闲Φ?，“還是娘來吧。”

　　她雖然不會做飯，也沒怎么下過廚，但跟陳蕭的父親剛成親那會兒，倆人也是好得蜜里調油，她恨不得親手給丈夫煮遍天下所有的美食。

　　所以，剛成親那會兒，她每天都琢磨著新花樣。

　　不過她耐心不足，沒堅持多久就放棄了。

　　張氏想起那段幸福的時光，心里依然甜蜜蜜的，幸而有了那段經歷，他們母子倆現(xiàn)在才不至于去吃土。

　　不過，張氏只會煮粥，其他的都不會。

　　暮離本來還想著晚飯再給陳蕭他們送過去點，看見他家的煙囪冒煙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米粥就著糕點，陳蕭和張氏兩人都吃得不習慣，不過卻不至于會餓肚子了。

　　吃罷飯，倆人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不過二人久久都沒有睡去。

　　一方面是因為換了新地方不適應，一方面也是因為蚊子嗡嗡叫個不停，攪得人睡不安穩(wěn)。

　　陳蕭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夜風穿過窗戶鉆進了屋子，帶著絲絲涼意，陳蕭雙手枕在腦后，望著夜空中皎潔的月光發(fā)呆。

　　……

　　今天是逢小集的日子，雞剛叫兩聲沒多久，暮老頭就起來了。

　　他打算今兒先拿些籮筐去市場探探價，如果價格賣得還不錯，后面就打算多做些這個。

　　暮離揉著還沒睡醒的眼睛拉開房門，“爹。”

　　聲音是還沒睡醒后的沙啞。

　　“去洗把臉醒醒神，待會兒就得出發(fā)了。”暮老頭把編好的籮筐放到家里的手推板車上，又把昨晚綁好的兩只野雞一塊扔到了板車上。

　　剩下的一只野雞留著改天請那天出面給他們做證的村民吃飯。

　　暮離“嗯”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去洗臉。

　　小暮玄昨晚在家里吵著要去，現(xiàn)在起不來，還在屋里呼呼大睡，大家就沒去喊他。

　　今兒趕集，任務不重，除了賣籮筐和野雞，剩下來的就是給林氏買藥，所以不需要那么多人都跟著去。

　　暮青也就留在了家里。

　　夏日的清晨，帶著濃密的涼意，洗罷臉的暮離，瞬間精神抖擻起來。

　　林氏怕女兒再受涼，又回屋給她拿了件單褂讓她穿上。

　　隔壁的張氏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半睡半醒間，她聽見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說話聲，穿上鞋，披上外套就出了臥室。

　　她仰頭往往夜空，滿天繁星，月光也非常亮。

　　這時，又傳來了低低的說話聲，張氏仔細傾聽，發(fā)現(xiàn)是隔壁鄰居家里傳來的，她想也沒想地就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暮老頭在前面拉著車把，暮離在后面推著，二人正要走，突然看見一道人影走了過來，月光下，看得并不真切。

　　“暮大哥，是我?！睆埵瞎o身上的外套，“新來的鄰居?！?p>　　昨兒白里正過來的時候跟她說過，她旁邊的鄰居暮周一家人都是好人，熱心腸得很，以后她要是找不到他，就可以過來找暮周幫忙。

　　暮老頭恍然大悟，卻不知張氏這么早過來有何事。

　　“暮大哥，你們這一早是要去趕集嗎？”張氏的目光掃向他們旁邊的板車。

　　暮老頭點點頭：“今兒逢小集，帶點自家編的東西去集上換點銀子，這小集天一亮就開始了，辰末結束，我怕去晚了，東西再賣不上好價錢?！?p>　　張氏沒想到趕集要去這么早，她連忙道：“暮大哥，你等我一會兒，我喊上阿珩跟你們一道去?！?p>　　匆匆交代一句，不等暮老頭他們回答，就急著往家跑。

　　暮離、暮老頭和林氏三人相視一眼。

　　張氏一回到家就去拍打陳蕭的房門，陳蕭剛睡下不久就被人吵醒，他閉著眼睛拉開房門。

　　“阿珩，快去洗漱準備，跟你暮叔還有阿離妹妹一道去趕集?！睆埵峡磧鹤舆€沒睡醒，就催促他道。

　　“娘，趕集有一整天的時間呢?！标愂拰嵲谑抢?，聲音懶懶地道。

　　張氏沒時間給他解釋，只道：“快去，別讓你暮叔他們等太久了。”

　　交代完這些，張氏就回屋給陳蕭拿銀子去，等她出來的時候，陳蕭已經洗漱完畢。

　　“這銀子你拿著，東西看著買就行?！?p>　　陳蕭眼底閃過一抹錯愕，他不掌家，也不會掌家，還真不知道看著買都需要買哪些東西。

　　看他娘催得急，陳蕭也沒多問，拎著銀袋子就輕裝上陣了。

　　看到陳蕭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的時候，暮離還是有些詫異的。

　　陳蕭徑自走到暮老頭面前，“暮叔，我來拉吧?！?p>　　張氏滿意地看著兒子的舉動，林氏哪里好意思真讓他拉車啊，她上前一步就要提醒暮老頭，卻被張氏拉住手腕。

　　“他是年輕小伙子，力氣大得很哪，要是連這點活都做不了，要他還有什么用啊？”

　　要他沒什么用的陳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