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重新相信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與去接受一個信任的人背叛自己相同,在心理上的掙扎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明白的,就像打破了的杯子,要重新復(fù)原談何容易。
黃少少只是一個平凡人,她同樣也是這般境地,只是李柏翰的話里有太多真假難辨的實情,她想要多了解一些,甚至在她的心中,因為他的話隱約又抱持了一份自己沒有被背叛的希望。
回到現(xiàn)代已經(jīng)是不敢想了,在李柏翰昏睡去的那一個時辰里面,她推量了一下所有事情。確實的,以李柏翰來這里的狀況,不像是只比她早來一天,若他沒有謊報了年數(shù),那代表現(xiàn)代世界的一天時間等于這里的十年,這是不是什么平行時空理論還是啥穿越她不懂,唯一知道的就是,就算她在這里又待了十年,對于現(xiàn)代生活也不會有太多改變,頂多就是醫(yī)院那里她曠職了一天,根本不會有人來尋她。
李柏翰的生活狀態(tài)她是不了解,不過自己的話,平常沒什么特別好的朋友,都是普通的同事,誰也不會對她上心吧。忽然之間,她感覺到一股失落,好像自己對于這個世界是可有可無,而唯一真的在乎過她的人卻都離開了。
她想起自己唱給若納聽的那首歌,歌詞里寫了,“曾經(jīng)自己像浮萍一樣的無依”,現(xiàn)在想想,確實是她的寫照,不過接下來唱的對“愛情莫名的恐懼”恐怕就不適合了,畢竟對于沒有的東西,有什么好恐懼的?庸人自擾而已。
好不容易稍微長起的情苗,卻被命運捻碎,化為烏有。
把剛才針戳的地方清理干凈,勉強包上白巾子,她看著睡著的李柏翰,說不出是什么感覺,才是幾天,他的眼角已經(jīng)有了歲月的痕跡,蒼白的臉不斷涌著汗珠子,嘴唇青紫,還是于心不忍,她把李柏翰胸口上被自己剪開的裹巾再次包好。
劉非剛好看到這幕,他站在門邊等著黃少少包扎完后,咳了聲才走進房里,這間房在竹姿隔壁,他只是順倒過來看看情況。
聽見咳嗽聲,黃少少轉(zhuǎn)頭看見劉非。
“他還好嗎?”劉非問。
黃少少回答:“沒什么,既然貝卡都弄他不死,一根針也沒什么的?!?p> “那就了?!眲w走近,雨重心長的說:“如果一切都是那個黑影操弄的,那他或許只是代罪羊?!?p> 黃少少讀出他眼中含的意思,說道:“無論如何,他都做了不應(yīng)該的事。”
“竹姿那里怎么辦?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p> 黃少少揉著自己的手,她問道:“老御醫(yī)哪里也還沒有進展嗎?”
“他說回去翻了所有記載的醫(yī)書,也還查不到可用的資料?!?p> “所以現(xiàn)在剩下他了??…”
兩個人四只眼睛,同時看向李柏翰。
在夢里的李柏翰并沒有比較好過,在他的夢中,一抹黑色的身影不斷出現(xiàn),有時是男人的打扮,有時又是嬌滴滴的女孩,唯一不變的是那挑釁的眼神,若有似無的面前晃著,有幾次他想要抓住這黑影,卻只是徒勞無功,當(dāng)他伸出手時,那黑影就像一股煙塵,消逝而去。
他從來不知道黑影的真面目,可是他知道隱約知道隸屬于貝卡之下的一個刺客。
那天當(dāng)貝卡出現(xiàn)要取他性命時,從黑影與她的對話可以聽出,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是上級對下級的從屬,而且貝卡對于黑影是有一定的忌諱跟信任,否則也不會在黑影背叛她時如此憤怒,卻又無能為力了。
對,他記得是黑影把他救出來的,他把自己帶到了另一個屋子,細心照料了他身上的傷口,他不知道黑影是用什么方法,只是手法跟貝卡并不會差異太大,同樣是先用迷香把自己迷暈,類似麻醉一樣,接著黑影做了什么他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一醒來就被扔在西云國,對著盛怒難耐的黃少少。
“醒來?!币浑p纖纖玉手把他從夢里搖出。
李柏翰休息過了比較有了元氣,撐開眼皮,對上一雙憤怒??的眼睛。
”我醒來了。“他說。
撐著身子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手上的傷已經(jīng)包上了巾子,上頭的結(jié)是醫(yī)院標(biāo)準(zhǔn)的打法,望了一眼黃少少,他覺得自己同樣也摸不清這個女人。
”醒來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們沒有時間可以等?!包S少少還是一樣激動,只是音量稍微小了,一帖藥如果需要引子,那李柏翰就是這引子前最關(guān)鍵的配方。
”我不知道你到底希望聽我說什么?!袄畎睾渤烈髦??!蔽艺f了你也不會相信了現(xiàn)在?!?p> ”有四件事情我要你說清楚。第一是為什么你會在東云國,第二是你跟貝卡怎么串通的,第三是竹姿身上的病要如何去除,最后,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西云國,把話說清楚?!?p> 李柏翰嘆著氣,這一嘆全身的傷口又微微抽痛了,他不得不佩服黑影的醫(yī)術(shù),那就算在現(xiàn)代也不輸任何一個外科醫(yī)師,他深見骨的傷口全數(shù)被縫合,而且沒有多流半滴什么血來,黑影用了不知道什么藥粉,讓所有的血液都凝結(jié)成膠狀,卻又不是干涸的凝固,所以在處理時,簡單方便許多,他曾在手術(shù)中醒來過一兩次,略微看到狀態(tài),奇異的是因為藥粉的緣故居然不痛,只有微微的酸麻。
”你不說嘛?“
李柏翰又搖頭?!蔽也皇遣徽f,而是你這樣一連串的問下來,你要我如何回答起,許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當(dāng)做貝卡是一個會輕易讓人知道她底細的人嗎?“
”我瞧你就知道不少貝卡的事?!包S少少道。
”那是因為她不得不讓我知道,而且起初我也是誤入了她的圈套,以為她是好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給她聽了,結(jié)果反而被她當(dāng)做把柄,以她在西云國的影響力,要殺了我簡直比吃飯還簡單,只好…“
“只好替她為非作歹嗎?”
“恩…”
”那你至少可以回答我,你一開始是怎么到東云國的?“
這問題說到了李柏翰的痛點上。
“我也不知道,十年前,我一覺醒來,人就在東云國了…”